三级探险家 一名。
四级探险家九人。
可以使用奥拉的正规骑士十四人。
还有……
‘三级魔法师一名。’
这些成员将在本次计划中发挥核心作用。
当然，既然面临的危机如此严峻，即便有这么多人，也难以完全确定任何一个人的可靠性。
‘不过，能聚集到这么多人本身就已经接近奇迹了。’
核心人物早已通过传送门离开。
无论如何，最顶尖的人才必然是不足的。
毕竟，像这些人一样拒绝生存机会而自愿留下的人能有几个呢？
现实地说，这几乎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还不错。’
我这样想着，瞥了一眼旁边。
一个穿着长袍、四十多岁、黑发的白人叔叔站在那里。
这是我最感到疑惑的人。
凯尔·费布罗斯克。
王室所属的三级随军魔法师。
得知他的等级后，我真的很惊讶。
在这个行业里，魔法师的等级通常会被高估一级。
当然，这并不是对魔法师的特殊优待。
实际上，雷文只是六级，但在团队中，他完成的工作仅次于我。
等级评定的标准不同，这样看是正确的。
可是，三级魔法师？
‘二级探险家实际上已经是准强者的水平了。’
说实话，我不明白骑士团长为什么会把这位大叔一个人留在这里。
三级魔法师这种级别，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应该强行带走的顶级人才。
‘不，正是因为这个级别，骑士团长才没能强行带走他吗？’
嗯，也许有这种可能。
对于王室来说，数千名探险家也比不上这位大叔一个人的损失大。
骑士团长可能也试图带走他，但没能成功。
“果然是怨恨吧？”
我在出发前问了凯尔为什么留在这里，他用冷淡的声音回答道。
[不能丢下他逃跑。这可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可惜的是，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
再追问也不是气氛，无论动机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好事，于是我立刻踏上了旅程。
然后时间流逝，到了现在。
“……”
我在奔跑。
在数百人中，我站在最前线。
咔嚓，咔嚓。
阵型很简单。
将上千名探险家分成三组，保持一定距离跟随。
虽然力量分配得当，但之前提到的核心力量大多被安排在最前线。
后排组没有反对。
他们也接受了。
如果“他”出现，在各种危险中开辟道路的将是这一方。
“……”
除了奔跑的声音，只有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延续。
如果是平时，我会和同伴聊几句来缓解紧张……
但现在是不可能的。
我的团队成员在别的地方。
咔嚓，咔嚓。
我身后只有同样全副武装的战士和骑士。
包括我在内的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当事情发生时，必须开辟道路。
这当然是最危险的位置。
所以我让同伴们留在后面。
毕竟情况和以前不同。
因为人数众多，后面更安全。
[那里有什么异常吗？]
就在我奔跑的时候，挂在腰间的通讯石传来了声音。
应该是后面大约70米处的凯尔。
顺便说一下，我们团队的成员都安排在他的附近。
“没有。”
回答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由于多数人移动时不得不广泛利用地形，这种沟通方式是必要的，但是……
在团队行动时，我从未尝试过这种方式。
也许有一天我创建了公会，会习惯这种方式吧？
[明白了，我会告诉后面的。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请立即告诉我。现在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的。”
结束通讯后，我凝视着前方。
几天前还浓重的雾气已经完全消散，诺亚克一方的探险者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只有时间的痕迹和满地的血迹与尸体。
但是……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脏不安地跳动着。
这是当然的。
第九位恐惧君主即将出现，洞穴墙壁上的水晶开始发出红光，已经超过30分钟了。
“这边。”
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我向右转去。
与此同时，跟在我后面的一个战士在墙壁上留下了标记。
这也是我担任先锋的原因之一。
拥有引路能力的先锋通常——
“停止。”
我抛开杂念，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原本发出鲜红光芒的水晶失去了光芒，变得漆黑。
大约三秒钟后，整个通道被黑暗吞噬。
呼啦啦。
我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说道。
“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知为何，爱因斯坦留下的话浮现在脑海中。
虽然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使用什么武器，但第四次世界大战时可能会用石头吧？
当然，这句话用来形容我现在的情况并不完全贴切。
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
「特殊条件 - 九个恐惧已满足。」
「深渊之主贝尔扎克将被召唤，开始在层间徘徊。」
是时候回归初心了。
***
「场地效果 - 深渊之雾已生效。」
「所有精髓主动技能使用效果已被禁用。」
「魔力效率降至四分之一。」
「暴露在深渊之雾中的魔物将进化为更强大的存在。」
***
咔哒。
将火把插入头盔上的凹槽。
也就是所谓的野蛮人蜡烛模式。
虽然是很久没用的模式，但并不觉得尴尬。
反正其他战士也一样。
“呵呵，不知道用火把有多久没用了。”
“同感。”
所有人都将火把插在头盔上，视野再次被确保。于是，包围我们的黑雾变得更加清晰。
就像从二楼开始出现的迷宫的黑暗一样。
吞噬光明的黑暗。
‘可见距离约为2米。’
比想象中还要短。
毕竟在游戏里抓贝扎克时总是带着几个大魔导师。
在构建了万全的环境后才召唤，所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虽然听说过，但比想象中更危险。”
熟练的战士们之间紧张感弥漫。
可见视野在战斗中至关重要。
例如，在美国，他们建议将21英尺（6.4米）作为与罪犯的理想对峙距离。
低于这个距离，当罪犯持刀冲过来时，很难妥善应对？
顺便说一下，对于“枪”来说就是如此。
需要这个距离来瞄准并扣动扳机，以应对全力冲刺的“人类”。
但2米……
[必须迅速移动。]
连停下来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从信息石中传来了凯尔的催促。
“忙着插火把。现在要出发了。”
我像对战士们下达命令一样说完后，用盾牌护住上半身，向前走去。
然后……
咔嚓，咔嚓。
逐渐加快脚步。
这是当前情况令人头疼的原因之一，也是我让最前线只由强壮的战士和骑士组成的原因。
在2米的可视范围内必须奔跑。
“贝赫尔——拉啊啊啊啊啊啊！！”
像抛开恐惧一样大喊着，猛踩地面。
慢慢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呢。
是啊，危险的事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走，走吧！！”
我率先冲入黑暗中，战士们也鼓起勇气跟了上来。
毕竟，我在前面照亮视野，他们应该会好一些——
“咔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野兽咆哮着冲了过来。
从一楼出来的东西，未免太大了。
嗯，虽然我平时不用[巨大化]，但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噗！
用盾牌猛击野兽的下巴。
随即，我右侧的战士用双刃斧猛砍它的脖子。
咔嚓！
斧刃切入皮肉，但卡在了骨头上。
再次感到口中的苦涩。
刚刚挥舞斧头的那个矮人是一名四级出身的战士。而且他不是守护者，而是担任近战输出位置的战士。
即便如此，一击必杀也没能实现……。
“咔啊啊啊啊！”
尽管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伤口，那野兽依然精力充沛地再次向我们冲来。
我用锤子狠狠地砸向它的脑袋。
噗嗤-！
大概这样也死不了吧。
毕竟我连唯一的攻击技能[挥击]都没用上。
嗯，准确地说，是用不了。
「所有精髓主动技能使用效果均被禁用。」
在‘深渊的迷雾’中，主动技能被封印了。
尸骨傀儡的[酸性体液]依然有效，但[肉体爆炸]则无法使用。
我现在无法使用[巨大化]的原因也是如此。
‘真的像是回到了过去。’
一种奇妙的失落感遍布全身。
想起了什么都没有的初期时光。
或许其他战士们特别害怕黑暗的另一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因为他们最大的武器之一消失了。
但是……。
“大家都在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精髓的基本属性依然保留。
被动技能也能使用，而且我们还有努力赚钱买来的装备。
嗯，虽然装备的使用效果或卷轴之类的无法使用……。
但守护兵团的徽章所拥有的‘冲击减少50%’这样的常驻选项是有效的。
“杀不死的家伙就交给后面的人处理！”
我们无视了那家伙，再次冲入黑暗中。一个个解决的话，绝对无法按时到达。
“咔啊啊啊啊！”
“咣！咣！”
每隔几步，野兽们就成群结队地显露出身影。
狮子的一倍半大小。
不过形态本身与一层东区常见的刀刃狼相同。
那力量恐怕是天壤之别。
「深渊刀刃狼已被击杀 +Exp 5」
竟然是与巨魔同等难度的五级怪物。
我们必须在没有任何主动技能的情况下击杀这家伙并开辟道路。
我之所以以战士为主招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像术士、召唤师、死灵法师这样技能依赖度高的职业，在这个事件中必然毫无用处。
相反，战士通常基础属性较高。
“啊，我的手臂……！”
“神官，快治疗！”
即便如此，随着道路的深入，伤员不断涌现。
就像我失去了[巨大化]后战斗力急剧下降一样，其他探险者们也不习惯现在的自己。
啊，深渊刀刃狼的技能也起到了作用。
「深渊刀刃狼使用了[内心的狂乱]。」
进化为深渊雾气的刀刃狼所拥有的主动技能[内心的狂乱]。
效果很简单。
施法者的防御相关属性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攻击行为相关的属性如切割力、破坏力、穿透力等获得相应数值的加成——
“咔啊啊啊！”
抛开杂念，迅速用盾牌遮住脸。
咔咔咔！
挡住爪子的盾牌后面传来某种被撕裂的声音。
不过，比起修理费用，更担心的是身体。
四级金属月光石竟然如此。
‘我也很难用肉身承受这种攻击。’
伤员不断涌现是理所当然的。
它们的爪子能像撕纸一样撕裂二级金属。
‘呼，如果掉落精华，必须立刻吃掉。’
原本开启这个事件讨伐深渊之主时，已经是接近游戏尾声，这些家伙的精华并不吸引人。
但现在，对我来说不同了。
虽然基础属性也是五级中较高的……
技能也相当不错。
有了这个技能，即使暂时也能从坦克转变为输出。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使用的技能。
“但他们的基础属性确实非常高。”
只要稍微提升一点属性，就会有大帮助。
净化的话，以后在神殿里清除掉就行了。
现在100万斯通也不觉得那么贵了。
“贝赫尔——拉啊啊啊啊啊！！”
希望士气上升，大声喊出气势。
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做。
每个人都在呼喊自己所信仰的东西，以摆脱恐惧。
“为了拉夫多尼亚！”
忠诚的骑士们毫不厌倦地呼唤着抛弃他们的王室。
“艾莉！”
有人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星光将指引我！”
有人向他所信仰的神祈求帮助。
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
[换班时间到了。]
凯尔的声音通过消息石传来，后列正在储备体力的战士和骑士们与最前线进行了换岗。
“……你还好吗？”
在我身旁最努力战斗的矮人战士担心地问我。
当然，老实说，我也想休息。
只不过……
“前面需要有人带路。”
“那不是可以叫其他探索者来做的事吗？”
“其他探索者……”
突然间，我不禁笑了出来。
探索者大多战斗能力较弱。
但即使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和骑士，稍有不慎也会在这里被撕裂皮肉、内脏流出的地方叫来吗？
“别担心，我没事。”
“……马上就回来。”
呵，一起战斗过，倒是有情有义。
“我等着。”
随后，连矮人战士也退到了后方，新的人们填补了我的身后或身旁。
并不陌生。
出发前已经互相介绍过了。
“埃尔伯丁，达贝尔斯，卡尔金，欢迎你们。旁边就拜托了。”
“哈哈，看你这副样子，真是狼狈不堪啊。”
“要不要到后面休息一下？从现在开始的路由我们来开。”
看着破烂的装备和尚未凝固、仍在流淌的鲜血，战士们体贴地关心着。
“我还撑得住。到时候再说吧。”
“真是固执。”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该死，他们连好好打个招呼的时间都不给。”
短暂的闲聊还没结束，前方出现的野兽迫使我们再次匆忙继续前行。
“这可不是普通的刀刃狼，大家都小心点。”
“不用你说也知道。”
“偏偏从那条小路里跳出来。”
“虽然这里不算最糟，但那边也很激烈。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什么？
“死了……？”
“那边又没有神官。”
是啊，没错。
神官都被安排在最前线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并不觉得这里会更安全。
尽管如此，战斗中还是出现了伤亡。
而且……
‘总有一天，神圣之力也会耗尽吧。’
为了节省神圣之力，尽量将伤员撤到后方使用药水。
但，那终究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这里将会变成更加可怕的地狱。
‘米莎她……’
我摇了摇头。
虽然担心身后的同伴，但如果有什么事，他们应该会通过信息石联系我。
‘集中精力做我该做的事。’
抛开杂念，将盾牌贴在肩上，承载体重。
必要时，挥舞锤子。
有时大声呼喊，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又迅速滚起来。
砰！砰！唰！哐啷！
被钝器、剑，或是骑士释放的斗气斩断，喷出黑色血液的野兽。
它们的体液覆盖了我的身体，又再次覆盖。
时间就这样流逝。
“呼哧，呼哧。”
将身体数值堆砌到极致的战士们，吐出粗重的呼吸，发出呻吟。
就是这样的战斗。
自诩经历过各种混乱的我，也难以保持清醒。
所以才会这样吗？
回过神来，左边站着另一个战士。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达贝尔斯，埃尔伯丁什么时候退到后面去了？”
“……”
“死了吗？”
“是的。”
……这样啊。
说好了以后一起喝酒的。
“贝赫尔——拉啊啊啊啊啊！！”
仿佛在注入燃料。
连瞬间的感情也被燃烧殆尽，继续前进。
同时，我也命令神官们不要以我为主，而是以其他人为重点进行治疗。
因为我有痛苦耐性，只要用上药水就足够了……
嗤笑。
不，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了。
是不是因为战斗太多，判断力变得模糊了？
还是说，因为旁边只有战士们，所以野蛮人的本能被唤醒了？
是因为我们成了互相知道名字的关系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最近看到了太多的死亡。
对某人来说，我是被抛弃的棋子。
而我，也同样抛弃了某人。
直到几天前，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既不感到委屈，也不觉得不合理。
这就是世界，我选择了顺从。
可是……
扑通-！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我本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
扑通-！
炽热的心脏。
头部。
流淌下来的血液的温热。
黏腻感。
扑通-！
是啊，或许精神不正常也是理所当然的。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寻找原因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每当跟随在我身后的人一个个死去时，心中总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的欲望。
扑通-！
我。
同伴们。
还有无数追随在我身后的人们。
扑通-！
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去。
「角色的生命值已降至20%以下。」
「由于被动技能[英雄之路]的效果，所有抗性和耐性数值的提升量达到最大值。」
即使燃烧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