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英雄救美了
稻妻学院的校服比空想象中还要不舒服。深蓝色的立领制服紧绷绷地卡在脖子上，让他忍不住一直去扯领口。母亲站在门口为他整理领带时，空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即将见面的那个人身上。
\"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吗？\"母亲担忧地抚平他肩上的褶皱。
\"不用啦！\"空笑着摇头，金色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我都高二了，又不是小孩子。\"
荧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片吐司：\"他巴不得一个人去呢。\"
空朝妹妹做了个鬼脸，抓起书包冲出了家门。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樱花即将绽放的气息。空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重生后第一个上学日的兴奋。
\"稻妻学院...散兵...\"他小声念叨着，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拐进一条小巷。这是去学校的近路，地图显示穿过这里能节省十分钟。
巷子比想象中要阴暗潮湿。空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就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从拐角处传来。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孤儿院的野种...\"
\"...看你那恶心的眼神...\"
空的心猛地一沉。那些污言秽语中夹杂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虽然比记忆中要稚嫩许多，但那冷冽的语调独一无二。
\"滚开。\"
是散兵。
空几乎是跑着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沸腾——三个穿着稻妻学院校服的男生将一个人堵在墙角。那人背对着空，紫色的短发在昏暗的巷子里依然醒目，肩膀被其中一个混混死死按在墙上。
\"喂！你们在干什么？\"空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开，回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四个身影同时转向他。当散兵的脸完全映入眼帘时，空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那是张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少年面孔，苍白的皮肤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颧骨。但那双眼睛，那双如同淬了毒的紫色眼睛，已经和空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关你屁事？\"领头的男生啐了一口，\"新来的？劝你别多管闲事。\"
空握紧拳头，书包滑落到地上。他原本打算好好讲道理，但看到散兵脸上的伤，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三个人欺负一个，很光荣吗？\"空向前一步，金色的眼睛在阴影中闪闪发亮，\"要么现在滚，要么我喊老师来——我记得稻妻对校园暴力是零容忍？\"
三个男生交换了一下眼神。领头的不甘心地瞪了散兵一眼：\"算你走运，废物。\"然后转向空，\"你也小心点，别跟这种怪胎走太近。\"
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空长舒一口气，弯腰捡起书包，转身对散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没事吧？我叫空，今天刚转学过来——\"
\"多管闲事。\"
散兵冷冷地打断他，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迹，头也不回地朝巷子另一端走去。
空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啊，对，这时候的散兵还是只浑身是刺的野猫呢。他小跑着追上去：\"等等！你脸上还在流血！我有创可贴——\"
\"不需要。\"散兵加快脚步，但空紧追不舍。
\"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我们应该是同校的？\"
\"...\"
\"你看，你都知道我叫空了，这不公平。\"
散兵突然停下脚步，空差点撞上他的后背。紫发少年转过身，眼神锐利得能杀人：\"你为什么要帮我？\"
空张了张嘴。他不能说\"因为我们上辈子是恋人\"，也不能说\"因为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找你\"。最终，他只能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因为...帮助同学是应该的？\"
散兵嗤笑一声，转身继续走。但这次他的脚步放慢了些，似乎默许了空跟在身边。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空锲而不舍地问。
\"...散兵。\"
这两个字轻轻飘进空的耳朵，让他的心脏像被蜂蜜浸泡过一样甜滋滋的。虽然散兵的语气冷得像冰，但肯告诉他名字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了！
\"散兵啊，好特别的名字！\"空笑眯眯地说，\"你是哪个班的？我是二年三组——\"
\"吵死了。\"散兵皱眉，\"你是属麻雀的吗？\"
空假装没听见：\"你脸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我妹妹老说我毛毛躁躁的，所以我随身都带着创可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印有小星星图案的创可贴，\"给，这个很可爱的！\"
散兵盯着那个创可贴，表情介于震惊和厌恶之间：\"你是在开玩笑吗？\"
\"哎呀，别客气！\"空眼疾手快地撕开包装，趁散兵没反应过来，\"啪\"地一下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散兵僵住了。空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猫。但出乎意料的是，散兵没有一把推开他，只是用那双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空，似乎在评估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金毛小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好啦！\"空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星星创可贴配上散兵那张臭脸，有种诡异的萌感，\"这样就不会感染了。\"
散兵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忍怒气：\"...走了。\"
\"等等我！\"
就这样，空成功黏上了散兵。一路上他喋喋不休地讲着各种话题——从蒙德学院和稻妻学院的不同，到最近流行的游戏，再到食堂哪道菜最好吃（虽然他自己还没吃过）。散兵全程一言不发，但空敏锐地注意到，当他讲到\"蒙德的披萨比稻妻的好吃十倍\"时，散兵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校园。稻妻学院的建筑风格庄重古朴，庭院中央种着一棵巨大的樱花树，此时已经冒出了粉嫩的花苞。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到散兵时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
\"散兵，你们班在哪栋楼——\"
空的话还没说完，散兵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教学楼入口。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个男生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后，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空小声问。
散兵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走。空不明所以地跟上。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教学楼的瞬间，散兵突然一个侧身——
\"哗啦！\"
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全部浇在了毫无防备的空身上。紧接着，塑料桶\"咣当\"一声砸中他的脑袋，让他眼前一黑。
\"嘶——好痛！\"空踉跄了一下，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冰冷的水顺着他的衣领灌进去，冻得他直打哆嗦。
门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低语：
\"靠，不是散兵！\"
\"那是谁啊？\"
\"完了完了，泼错人了...\"
空抹了把脸，睁开眼睛。散兵站在一旁，脸上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介于幸灾乐祸和某种复杂的愧疚之间。
\"这是...给你的欢迎仪式？\"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牙齿因为寒冷而打颤。
散兵沉默了几秒，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空：\"...白痴。\"
空愣住了。他接过那件还带着散兵体温的外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几个老师闻声赶来，看到浑身湿透的空和站在一旁的散兵，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又是你们几个！\"一个女老师对着逃窜的学生背影怒吼，然后转向空，\"同学，你没事吧？需要去医务室吗？\"
\"我没事...\"空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冷。\"
\"快去换衣服！\"老师关切地说，然后严厉地看向散兵，\"国崩同学，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国崩？空眨了眨眼。原来散兵在学校用的是本名啊。
散兵——或者说国崩——面无表情地回答：\"没看见。\"
老师叹了口气：\"好吧。新同学，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拿备用校服。\"
空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散兵一眼：\"那个...外套...\"
\"扔了。\"散兵冷冷地说，转身要走。
\"等等！\"空急忙喊道，\"放学后...我能还你外套吗？在哪里找你？\"
散兵头也不回：\"不需要。\"
\"二年一组！\"空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我会去二年一组找你的！\"
散兵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向前，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你们认识？\"老师好奇地问。
空拧着衣服上的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现在认识了。\"
换好备用校服后，空迟到了十分钟才被带到二年三组的教室。班主任让他做自我介绍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二年一组的教室。
\"我叫空，从蒙德学院转学过来，喜欢交朋友和吃东西...\"空心不在焉地说着，突然在走廊上捕捉到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散兵正独自走向图书馆方向，脸上的星星创可贴格外醒目。
空忍不住笑出声来。全班同学和老师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呃...抱歉！\"空挠了挠头，\"我就是...很高兴能来这里上学！\"
下课铃一响，空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他凭着直觉找到了二年一组，探头往教室里张望。
\"找谁啊？\"一个女生好奇地问。
\"国崩同学在吗？\"空问。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女生的表情变得古怪：\"你找国崩？为什么？\"
\"他借了我东西...呃，我是说，我借了他东西，想还给他。\"空解释道。
\"图书馆。\"后排一个男生头也不抬地说，\"他从来不上课间操。\"
\"谢谢！\"
空飞奔到图书馆，在最角落的座位上找到了散兵。紫发少年正专注地读着一本厚重的书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空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那个...打扰了？\"
散兵头也不抬：\"滚开。\"
空厚着脸皮在他对面坐下：\"我带了你喜欢吃的三色团子！食堂买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我不吃甜食。\"
\"骗人。\"空脱口而出，然后赶紧捂住嘴。
散兵终于抬起头，眯起眼睛：\"我们以前见过？\"
空的心跳加速。他急忙摇头：\"没有！就是...直觉？你看上去就像喜欢甜食的类型...\"
散兵冷笑一声，重新低头看书。空趁机把三色团子推到对方面前，然后掏出那件已经烘干的外套：\"给，洗过了。虽然你说扔了，但我觉得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散兵盯着那件外套看了几秒，突然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缠着我？\"散兵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因为听说我是'怪胎'所以来满足好奇心？还是那些家伙派你来戏弄我的？\"
空的心揪了一下。他直视散兵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散兵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不是那种喜欢！\"空急忙摆手，\"就是...觉得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你看，我们都是独来独往的类型...\"
\"你看起来就像会交一百个朋友的人。\"散兵尖锐地指出。
\"外表是会骗人的！\"空挺起胸膛，\"其实我在蒙德一个朋友都没有！大家都觉得我太吵了...\"
这当然是谎话。在蒙德学院，空是出了名的人缘好。但为了接近散兵，他不介意把自己说得惨一点。
散兵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最终，他叹了口气，推回那盒三色团子：\"我不需要朋友。\"
\"但你需要一个帮你挡水桶的人。\"空笑嘻嘻地说，\"说真的，那些人经常这样对你吗？\"
散兵没有回答，但空从他微微收紧的手指看出了答案。
\"太过分了！\"空愤愤不平地说，\"下次我帮你教训他们！\"
\"不需要。\"散兵冷冷地说，\"你离我远点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