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诛仙台的光
诛仙台上寒风凛冽。
空被铁链束缚着双手，跪在台中央。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有魔修，有青云门残党，还有各路看热闹的修士。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像一群等待分食腐肉的秃鹫。
\"时辰已到！\"
随着司仪一声高喝，全场肃静。达达利亚从高座起身，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缓步走向空，靴子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空的心上。
空抬起头。七天的\"惩罚\"让他憔悴不堪，但那双金眸依然明亮。达达利亚停在一步之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青云门少主空，\"达达利亚的声音传遍全场，\"残害同门，屠戮无辜，罪无可赦。今日于此诛仙台上，当受九九八十一剑穿心之刑，以儆效尤！\"
台下爆发出欢呼声。空看到青云门几位长老交换着眼神，嘴角露出隐秘的笑意。不对劲——他们似乎也在期待这场处刑。
\"宿主，\"小七突然紧张地报告，\"检测到诛仙台下有异常能量波动！\"
空眯起眼睛，仔细感知地面。确实，石板下藏着某种阵法，而且正在缓慢激活。这不是普通的处刑台，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达达利亚！\"空顾不上伪装，急声喊道，\"台下有——\"
\"闭嘴！\"达达利亚一脚将他踹倒，俯身掐住他的下巴，\"你以为现在求饶还有用？\"
借着这个姿势，空压低声音：\"听我说，青云门的人在台下布了阵，这是个陷阱！\"
达达利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冰冷：\"临死还要挑拨离间？\"他直起身，高举起手中的剑，\"第一剑！\"
剑光闪过，空闷哼一声。锋利的剑刃刺入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衣。但奇怪的是，这一剑避开了所有要害，更像是皮肉伤。
\"宿主！\"小七惊呼，\"他在做什么？\"
空也困惑不已。达达利亚明明有机会直接杀了他，为何要——
第二剑落下，这次刺在大腿外侧。同样精准地避开了动脉和骨头。达达利亚的表情冷酷，但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克制。
第三剑、第四剑......空渐渐明白了——达达利亚在演戏。每一剑都看起来凶狠，实则只造成表面伤害。他是在拖延时间！
\"小七，\"空在意识海中急促地问，\"能分析出地下是什么阵法吗？\"
\"正在扫描......\"小七停顿了一下，\"天哪！是血祭大阵！他们要用宿主的血激活某种封印！\"
空心头一震。难怪青云门的人这么积极，他们根本不是来观刑的，而是来——
\"第五十剑！\"
达达利亚的宣告打断了空的思绪。此时空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白衣被染得通红，但实际上伤势并不致命。台下的青云门长老们开始骚动，显然对进展缓慢感到不满。
\"魔尊大人，\"一个白胡子长老上前一步，\"这种凌迟太费时，不如直接——\"
\"你在教我做事？\"达达利亚一个眼刀甩过去，那长老立刻噤声。
就在这时，空注意到地面的纹路开始泛出微光。阵法正在自行激活！他挣扎着跪直身体，用只有达达利亚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在用我的血激活封印！快阻止——\"
话音未落，整个诛仙台突然剧烈震动！石板崩裂，无数血色符文从裂缝中浮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阵图。台下传来尖叫，人群四散奔逃。
\"果然如此！\"青云门长老大笑，\"多谢魔尊帮忙完成血祭！这封印下镇压的正是我青云门开山祖师的元神，今日终于——\"
一道蓝光闪过，长老的头颅飞上半空。达达利亚收剑回鞘，冷冷地看着其他青云门人：\"滚，或者死。\"
剩下的长老们面色惨白，但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念咒。阵法的光芒越来越盛，一个模糊的人形在阵中央逐渐成形。
\"宿主！\"小七尖叫，\"检测到SSS级能量反应！那个元神一旦完全苏醒，整个修仙界都会遭殃！\"
空挣扎着站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他必须做点什么，但灵力被锁，全身是伤......
\"达达利亚，\"空喊道，\"把我手上的锁链解开！\"
达达利亚回头看他，眼神复杂：\"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若想逃，早在地牢就——\"空的话被一阵更剧烈的震动打断。阵中央的元神已经凝聚出半个身体，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达达利亚啧了一声，挥剑斩断空手上的锁链。空立刻咬破手指，在空中画起血符。这是系统商城里最贵的禁术——以血为引，以魂为价，可封印万物。
\"你要干什么？\"达达利亚察觉到不对。
空没有回答。血符完成的瞬间，整个诛仙台被金光笼罩。那元神发出刺耳的尖啸，开始剧烈挣扎。
\"宿主不要！\"小七哭喊，\"这个禁术会消耗你的生命！\"
但空已经启动了符咒。金光如潮水般涌向阵法中央，与那元神纠缠在一起。空感到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
\"你这个疯子！\"达达利亚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谁准你擅自赴死的？\"
空虚弱地笑了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闭嘴！\"达达利亚怒吼，眼中的冰冷彻底崩塌，\"我要的是你活着赎罪！不是这样......\"他的声音哽住了。
空惊讶地发现，达达利亚眼中的红光正在消退，魔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更令人震惊的是，小七在黑化值狂跌的提示音：
\"黑化值60%...50%...40%...30%...\"
达达利亚紧紧抱着空，声音颤抖：\"坚持住，我不准你死......星。\"
这个称呼让空浑身一震。达达利亚知道了？什么时候......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达达利亚苦笑：\"你以为我这七天在做什么？除了...惩罚你，我检查了每一处细节。\"他的手抚上空的眼角，\"'星'紧张时，右眼会不自觉地眨两下。这个习惯，连你自己都没发现吧？\"
空想说话，却吐出一口血。禁术的反噬太强，他的意识正在消散。
\"不准睡！\"达达利亚拍着他的脸，\"看着我！\"
金光与血阵的对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空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已经不足以完全封印那个元神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达达利亚的手：\"帮我...补最后一笔......\"
他引导着达达利亚的手指，在空中画下符咒的最后一笔。达达利亚的灵力如江河般涌入，与空残存的力量融合，金光瞬间暴涨！
\"不——\"元神发出不甘的咆哮，最终被金光彻底吞没。
诛仙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满地狼藉证明着刚才的激战。
空躺在达达利亚怀里，呼吸微弱。他感到达达利亚在往他体内输送灵力，但就像往漏水的桶里倒水，根本留不住。
\"别费力气了......\"空轻声说，\"禁术的代价...是施术者的生命......\"
\"闭嘴！\"达达利亚红着眼睛吼道，\"你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也必须是在骗我！\"
空想笑，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艰难地抬手，想最后碰一碰达达利亚的脸，却在半途垂落......
\"空！\"
——————
黑暗。无边的黑暗。
空漂浮在虚无中，隐约听到小七的哭声：\"宿主...醒醒......\"
\"他已经听不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禁术消耗了他的灵魂能量，再过片刻就会彻底消散。\"
\"不！\"小七尖叫，\"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代价么......\"那声音沉吟，\"倒是有个法子。你确定愿意？\"
\"我确定！\"
空想阻止，却发不出声音。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是无尽的坠落感......
\"咳......！\"
空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窗外阳光正好。床边，达达利亚趴在床沿睡着了，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显然守了很久。
空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像被碾过一样疼，但确实还活着。他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腕上多了一道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契约印记。
\"宿主！\"小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但比以往虚弱许多，\"你终于醒了！\"
\"小七？\"空在意识海中寻找，却看不到那只小仓鼠的身影，\"你在哪？发生了什么？\"
\"我...和系统做了交易。\"小七的声音越来越小，\"用我的存在换你的生命......\"
空如遭雷击：\"不！快取消交易！我宁愿——\"
\"来不及啦。\"小七笑了，\"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只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但系统功能还在......\"
\"小七！小七！\"
没有回应。空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小系统，再也回不来了......
\"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空抬头，对上了达达利亚通红的眼睛。那双蓝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愤怒，有庆幸，有后怕，还有......爱。
\"我......\"空刚开口就被紧紧抱住。
达达利亚的拥抱几乎让他窒息，但空没有挣扎。他感到肩膀一阵湿热——达达利亚在哭。
\"你这个混蛋......\"达达利亚的声音闷在他肩头，\"再敢这样擅自赴死，我就......\"
\"就怎样？\"空轻声问。
达达利亚抬起头，恶狠狠地说：\"就把你锁在床上，哪也不准去！\"
空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达达利亚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泪，动作笨拙又温柔。
\"黑化值......\"空突然想起。
\"清零了。\"达达利亚叹了口气，\"当你倒下的那一刻......\"他握住空的手，\"我意识到，比起恨你，我更害怕失去你。\"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将两人镀上一层金边。空看着达达利亚眼中的光芒，终于确信——漫长的噩梦结束了。
——————
三个月后，魔尊寝宫。
\"达达利亚！\"空怒气冲冲地踹开书房门，\"你是不是又把我新炼的丹药喂狗了？\"
正在批阅文书的达达利亚抬起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怎么会呢？我明明是按你说的，给'小黄'试药啊。\"
\"小黄是后山的灵虎！不是狗！\"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瓶是给荧准备的驻颜丹，我花了半个月......\"
话没说完，就被达达利亚拦腰抱起，扔在了书房的软榻上。
\"你干什么！我在生气！\"空挣扎着要起来。
达达利亚轻松压制住他的反抗，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一个让你消气的好办法......\"
\"不！等等......\"
月亮又一次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寝宫外，侍女们已经习以为常地绕道而行。
反正她们魔尊大人总有办法，让生气的道侣\"重锤出击\"后，再\"心平气和\"地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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