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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省城,“墨韵斋”后堂。

檀香袅袅,隔绝了前店的喧嚣。林墨将新收来的几件东西摊在铺着绒布的案上:

那卷字画: 清理后,一幅绢本设色《雪溪寒林图》徐徐展开。山峦积雪,寒林萧索,溪流凝滞,意境清冷孤高。虽无名款,但笔法老辣,气息高古,绝非俗手。林墨灵力感知下,画中蕴含的山水清冽之气虽淡,却与修复好的元代《雪景寒林图》隐隐呼应,能微弱滋养神魂。

黑沉短剑: 剑身锈蚀崩缺严重,但剑格处镶嵌的那颗暗红色石头,经清理后露出真容——鸽卵大小,色泽深沉如凝固的鸡血,触手温热,内蕴一丝精纯火气!灵力探入,竟有轻微灼烧感!火属性灵材! 虽品质不高,却是炼器淬火的绝佳辅料!

半页残纸: 焦黄脆弱的纸张上,字迹筋骨嶙峋,力透纸背,内容似是半篇锻打淬火的诀要。墨迹中蕴含的锋锐意念,与“无名重尺”同源!林墨小心誊抄下文字,原稿妥善封存。这半页纸,或能补全重尺的部分操控法门!

“好东西蒙尘,终有见天日时。”林墨自语。这些,都将成为未来直播的底蕴和自身实力的资粮。他看向角落,那株在“微光之海”灵气滋养下、顶端悄然鼓起一个米粒大小金色花苞的“抗性赤阳草”。筑基的契机,已在这积累中悄然萌动。

现代,金辉制药秘密实验室,“赝品工厂”。

刺目的无影灯下,气氛凝重。一件器物被置于防弹玻璃罩内,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尊高约五十公分的青铜方鼎!鼎身厚重,布满斑驳的“绿锈”(精心调配的化学锈层),四足沉稳,双耳狰狞。

鼎腹周身,铸刻着繁复神秘的兽面夔龙纹与云雷纹,纹饰深峻,线条古朴有力,透着一股苍茫厚重的历史感。鼎内壁,赫然铸着几列清晰的金文!字形古奥,笔划遒劲。

“太完美了…”一位白发苍苍的青铜器仿古大师(被重金胁迫)眼神复杂,带着一丝绝望的赞叹,“器型、纹饰、锈色、甚至铜质的‘古旧感’…都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极致。

内壁的金文,是请顶尖古文字学家从数件真品铭文中拼凑、再创作,内容讲的是‘周王赐金、铸鼎纪功’,逻辑通顺,毫无破绽。”

史密斯博士隔着玻璃,如同欣赏一件绝世武器,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破绽?不需要毫无破绽。只需要足够震撼,足够让那位‘科学居士’和他的仪器,在短时间内无法证伪就够了。”

他转向旁边的材料科学家,“‘同位素衰变曲线’和‘微量元素指纹’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博士。”材料科学家推了推眼镜,“我们找到了一块真正的商周青铜器残片(地下黑市天价购得),将其熔炼后作为‘种子’,混入我们调配的仿古合金中。

xRF和质谱分析会显示其铜锡铅比例符合商周特征,关键微量元素指纹与那块真品残片高度一致! 至于碳14…青铜器无法直接测年,只能通过锈层或内壁残留物间接推断,而我们的锈层和鼎内残留的‘祭祀动物骨灰’(人造),都做了老处理。

除非他能瞬间找到同墓出土的、可测年的有机样本做对比,否则…时间上他必输无疑!”

“这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阳谋’!”史密斯博士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一件器型纹饰震撼、铭文内容惊人、科学检测短时间难辨真伪的‘疑似国宝’!在几百万观众面前,他敢当场说假?舆论会撕碎他!他说真?

后续一旦被权威机构证伪(金辉会暗中推动),他‘科学鉴宝’的金字招牌照样粉碎!无论他如何应对,都是死路一条!启动投放计划,务必将这尊‘周王赐金鼎’,送到他下一次直播的盲盒里!”

“清源堂”仓库,“金佛效应”余温未消。

预约人数已突破四百万!话题#科学居士下一个盲盒是啥#高居榜首。陈振华却眉头紧锁,将一份匿名寄来的包裹清单递给林墨。

“林先生,有点不对劲。按您吩咐,我们所有入库的‘盲盒’货源都严格记录。但今早清点,发现多了一件!编号xb-13,一个用旧麻袋和稻草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体物件,重得吓人!登记册上没有!查监控…昨晚后半夜有一段十分钟的雪花屏!显然是有人趁安保换岗间隙,用技术手段屏蔽了监控,混进来的!”

林墨眼神微凝。布袋空间传来一丝极其隐晦的警兆。“东西在哪?”

仓库角落,xb-13号“盲盒”静静躺着,散发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沉重气息。林墨灵力扫过,一股刻意做旧的铜锈味和极其微弱的、驳杂不纯的能量波动传来。陷阱!

“金辉的手笔。”林墨冷笑,“看来上次‘金佛’让他们急眼了。这东西,是冲着我‘科学鉴宝’的名头来的。”

“那怎么办?撤掉它?或者直播时直接说明是恶意投放?”陈振华急道。

“撤掉?岂不是告诉对方我们怕了?说明?无凭无据,反被咬一口炒作。”林墨眼中寒光一闪,“他们想玩,就陪他们玩把大的。这东西,不仅不能撤,还要当做压轴‘盲盒’!起拍价…定个吉利的,元!”

“啊?!”陈振华目瞪口呆。

“通知孙教授,把实验室那台最新到的手持式激光诱导击穿光谱仪(LIbS) 和微型x射线衍射仪(xRd) 准备好,直播时送过来。再准备几样‘小道具’。”林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想在科学上做局,我就用‘科学’…把他们的脸打烂!”

周六晚8:00,“清源堂”仓库,盲盒专场(加料版)!

在线人数开场直逼五百万!弹幕如海啸:

“来了来了!墨哥今晚开啥?”

“听说有神秘加塞盲盒?起拍八万八?!”

“金辉水军出没!大家警惕!”

前九个盲盒波澜不惊,有漏有坑,气氛热烈。终于,压轴的xb-13被推上工作台!那巨大的体积和沉重的分量,隔着屏幕都让人窒息。

林墨神色凝重,亲自拆封。旧麻袋和稻草层层剥落,一尊厚重古朴、绿锈斑驳的青铜方鼎,在聚光灯下露出真容!狰狞的兽面夔龙纹,深峻的云雷纹,沉稳的四足…磅礴的压迫感瞬间席卷直播间!

“卧槽!!!鼎?!”

“青铜方鼎?!这器型…这纹饰…”

“国宝?!八万八起拍?疯了吧?”

弹幕瞬间爆炸,质疑与震撼齐飞!金辉雇佣的水军开始带节奏:“这么重的鼎,来历不明!”“科学居士要翻车!”“肯定是假的!”

林墨无视弹幕,戴上手套,拿起高倍放大镜,仔细检查鼎身纹饰、范线、垫片痕、锈蚀层次。“器型、纹饰风格,符合商周晚期特征。锈色过渡自然,层次丰富…”他语气平稳,初步肯定。

接着,祭出xRF分析仪。光束扫描鼎腹。

结果跳出:

铜(cu):86.2%

锡(Sn):11.5%

铅(pb):1.8%

微量元素:砷(As)、银(Ag)…指纹图谱与数据库部分商周真品高度吻合!

“成分比例与微量元素指纹,符合商周青铜器特征!”林墨宣布。弹幕一片“稳了?”的呼声。

水军立刻反击:“成分能仿造!关键在年代!”

林墨不慌不忙,拿起手持式LIbS仪(形似粗手电筒)。对准鼎足一处不易察觉的锈层缝隙,按下按钮!

滋啦!一道微秒级的激光脉冲打在锈层上,激发出一小团等离子体焰光!仪器瞬间分析其发射光谱。

“LIbS技术,可对锈层进行原位微区分析,获取其元素成分及相对年代信息。”林墨解释。屏幕上跳出复杂的元素谱线和一条拟合的衰变曲线。

“锈层主要元素:铜、锡、氧、碳、硅…结合元素比值和衰变模型推算…”林墨故意停顿,吊足胃口,“锈层形成时间,距今约2800-3000年! 对应西周中晚期!”

“实锤了!西周大鼎!”

“八万八买西周鼎?血赚啊!”

“金辉水军打脸了吧?”

水军节奏瞬间被打乱。史密斯博士在屏幕前脸色铁青:“怎么可能!我们的锈层处理…”

林墨眼中精光一闪,杀手锏祭出!他拿起微型xRd仪,对准鼎内壁一处金文笔画边缘。“x射线衍射,分析物质晶体结构。真品青铜器历经数千年,内部晶体结构因应力释放和腐蚀,会产生特定的变化。”

衍射图谱在屏幕生成,呈现出复杂的峰位。

“图谱显示,”林墨指着几个关键衍射峰,“其内部铜锡合金相存在明显的非平衡态亚稳结构及晶格畸变,这是数千年缓慢自然腐蚀和应力松弛的典型特征!现代铸造和做旧技术,极难完美模拟这种时间才能造就的微观损伤积累!”

科学三连击!成分、锈层年代、微观结构,环环相扣,指向真品!

就在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时,林墨突然拿起一把小巧的声波共振锤(检测内部裂纹的道具),轻轻敲击鼎腹一处纹饰。

咚…嗡…

声音沉闷中带着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空洞回响?!

林墨眉头猛地一皱!灵力瞬间集中双耳!那声音…不对!他立刻将LIbS探头,对准刚才敲击点附近一处兽目纹饰的瞳孔(绿豆大小)!

滋啦!激光激发!

屏幕上元素谱线跳动,一个异常微弱的钛(ti)元素峰一闪而过!虽然微弱,但在古青铜中绝不该出现!

“等等!”林墨声音陡然转厉,“有异常!LIbS在兽目位置检测到微量钛元素!此元素在商周青铜冶炼中几乎不可能存在!更可能是…现代精密铸造使用的脱模剂残留或合金添加剂!”

他猛地将镜头推向那处兽目瞳孔,在超高清微距镜头下,极其细微的、类似现代精密铸造才有的、过于规整的模线痕迹暴露无遗!虽然被锈层巧妙掩盖,但在特定角度和光线下,无所遁形!

“还有这处模线!”林墨声音冰冷,“过于完美规整,缺乏数千年自然磨损和锈蚀掩盖应有的‘古拙感’,反露机械之痕!综合钛元素残留及模线疑点…此鼎为超高精度仿品! 其成分和锈层年代,是利用真品残片熔炼为‘种子’,辅以尖端做旧技术伪造!意在设局,毁我‘清源堂’信誉!”

直播间死寂一秒,然后彻底核爆!

“我艹!惊天反转!”

“钛元素!模线!科学打假!牛逼!!”

“金辉狗贼!下作!!”

“墨哥威武!科学显圣!粉碎阴谋!”

史密斯博士眼前一黑,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林墨面对镜头,正气凛然:“科学鉴宝,去伪存真!此鼎虽假,但其工艺之高,做局之深,亦属罕见!后续,我堂将配合有关部门,追查此赝品来源,揪出幕后黑手!清源之名,不容玷污!” 绝地反杀,威望如日中天!

下播。数据与赞誉如潮。陈振华激动得语无伦次。

林墨独自走入“微光之海”。那株赤阳草顶端的金色花苞,在灵气的疯狂涌入下,骤然绽放!一股精纯磅礴的阳和生机席卷全身!炼气六层的壁障,轰然破碎!

筑基之路,于这“科学”粉碎阴谋的喧嚣荣耀中,正式启程!布袋空间内,一枚形似钥匙、布满铜锈的青铜残件,悄然掉落。新的谜题,已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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