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许渊回到公司楼下。电梯上升时，他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咔嚓”，许渊突然打开公司的门。
“许……许总？您不是和齐云去张导剧组了？”林小雨猛地抬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下，屏幕内容瞬间切换成一份宣传方案。她正襟危坐在工位上，屏幕蓝光映得她眼睫忽闪，完全看不出任何慌张。
许渊把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故意露出疲惫的表情：“临时有事没去。\"他指了指自己发青的眼圈，\"你看我这黑眼圈，再熬夜就要变成熊猫了。”
“您可以让我陪齐云去嘛！”林小雨眨巴着大眼睛，活像个关心同事的好助理，“没有助理怎么行？剧组盒饭都要自己领呢！有些事他自己也不方便和剧组提，还是要有个助理好一些。”
许渊差点笑出声——这借口找得，不知道的还以为齐云是三岁小孩。他慢悠悠晃到咖啡机前，背对着林小雨按下开关：“这么晚还在加班？”
研磨咖啡豆的噪音填满了办公室，浓郁的香气中，许渊通过不锈钢反光看见林小雨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包里塞什么东西。好家伙，这手速不去当魔术师真是屈才了。
林小雨的声音甜得能挤出蜜来：“我在写宣传计划呢！短剧下个月不是要播了嘛~”
“要喝咖啡吗？新换的豆子。”许渊故意继续问道，像一只准备玩弄猎物老鼠的猫。
林小雨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不、不用了...”她拎着包慢慢往门口挪，“太晚喝咖啡会失眠，林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季诚没告诉过你——”许渊突然转身，手机屏幕的冷光把他照得像恐怖片里的反派，“我最擅长用摄像头偷拍么？”
办公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暖气的声音。
客厅内的投影幕布自动降下，高清画面上林小雨正在许渊办公室用发卡撬锁，那专业程度简直能去开锁店兼职。镜头甚至给她的表情来了个特写——专注得像是拆炸弹的拆弹专家。
“精彩！”许渊啪啪鼓掌，“这演技，这心理素质，不去当特工真是大夏的损失！”
林小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定格在死灰色：“许总，您听我解释...”
“不得不说，你间谍做得很好，社保记录都能伪造得天衣无缝，连前公司hR都能在背调的时候帮你打掩护——可惜你遇上了我。” 许渊拿起手机又按了几下，投影幕上密密麻麻罗列着林小雨的履历，“我查过你之前公司的社保记录，表面上看毫无破绽，可偏偏有一点你疏忽了。”
林小雨的瞳孔猛地收缩。
“陈制片，记得吗？” 许渊笑着说道，“很不巧，我和他认识。正好他现在的新电影就在东部影视城拍摄，我就约他出来聊了一下他离职的原因，你猜怎么着？他离职前负责的项目被泄露，导致整个项目报废，而整个团队居然也查不出来到底内鬼是谁？于是他索性直接跳槽去了现在的公司。”
林小雨往后退了几步，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说出口。
“巧的是，你之前待过的几个公司也发生过类似的机密泄露事件，而那些公司，现在都成了高泰娱乐的合作伙伴。”许渊继续微笑说道。
林小雨突然笑了：“许总查得真仔细。”她耸耸肩，“所以？要报警吗？”
许渊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条路。一，当我的双面间谍；二，警局就在两条街外。”
林小雨想都没想说道：“我选二，现在就去自首。”
许渊没有料到会这样，愣了一下说道：“等等，你不挣扎一下？不讨价还价？”
“许总，咱们都是成年人。您当这是过家家？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去警局自首。”林小雨拿着包就走出了办公室，许渊却没有拦住她。
“你不把她拦下来？”系统问道。
“拦下来有什么意义呢？我只是想让她做个双重间谍，给我一些高泰的料，没想到，高泰给的还是太多了……”许渊感慨。
“那，她真的会去报警？”系统又疑惑道。
“报不报警重要么？对我又没有任何好处，唉，这一波还是亏了！”许渊继续感慨。
三小时后，办公室有人敲门，声音急促而有力。许渊打开门，就看到了方正警官和他的同事。
“方警官？怎么是你，有什么事么？”许渊一脸懵，但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许先生？原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同名的人呢！”方正警官也是一脸惊讶，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胸前的警徽在走廊灯光下闪闪发亮。
“有什么事么？”许渊问道，侧身让两位警官进入公司。
“一个名叫林小雨的女士来警局报案，说自己偷窃了公司的资料，我们就来展开调查。”方正的同事说道，拿出记录本准备做笔录。
“我……”许渊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想到林小雨真的会去自首，而且动作这么快。
一小时后，方正和同事给许渊做了详细的笔录，许渊也签了字。整个过程中，许渊有意避开了商业间谍的部分，只描述了林小雨撬锁和试图窃取物品的行为。
“好的许先生，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和你联系。”方正和许渊握手，准备告辞。
“方警官，你怎么调来东部影视城的警局了？”许渊和方正握手时问道。
“正常的内部调动嘛，”方正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对了，许先生，你觉得林小雨背后有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呢？又或者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和别的公司有什么利益往来呢？”
许渊心中一凛，但面上不显。“刚刚笔录也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我这个月新招的员工，今晚我回来看到她在撬我的锁，然后我和她就吵了几句，她就跑走了，仅仅就是这样。”许渊无奈地说道，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送走了方正和他同事，许渊关上了大门，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
“小2，我怎么感觉，我被套路了呢？”许渊有些想不通，走到厨房拿了罐啤酒。
“根据行为分析，林小雨有96.7%的可能性是主动求被捕。”系统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揶揄，“而且她只承认普通盗窃，不涉及商业机密，刑期最多六个月。”
“这一点方警官也说了，林小雨只认自己是想窃取财物，然后被抓了个正着，并不承认自己有背后主使，或者窃取别的东西。”许渊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道：\"资本的力量就这么牛逼吗？能让一个商业间谍宁愿坐牢也不反水？小2，你能不能查查高泰娱乐给她多少钱啊！\"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功能，但是我能看出来，反正你是给不出这个价钱的了，还想让别人做双重间谍，哈哈哈哈！”系统嘲笑许渊。
许渊却没有反击，继续陷入沉思中。他走到窗前，望着影视城璀璨的夜景。那里有无数个剧组在通宵拍摄，无数笔交易在暗处进行，无数像林小雨这样的人在为资本卖命。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还能让磨推鬼！”许渊一口喝完了手中的啤酒，“在娱乐圈，钱就是万能的。它可以收买人心，可以买通间谍，甚至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去坐牢！”
他想起林小雨最后那个决绝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寒颤。高泰娱乐到底给了她什么？金钱？承诺？还是某种更可怕的威胁？无论是什么，这种控制力都令人胆寒。
许渊把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长舒一口气。
在金钱至上的娱乐圈，每个人都是棋子，每步棋都暗藏杀机。
而今天，他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资本那冰冷而强大的力量——它能让人背叛，也能让人忠诚；能摧毁一个人，也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被摧毁。
“小2，你说得对！”许渊苦笑道，“我确实给不出那个价钱。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人、有些价码，不是我们这种级别能碰的。但总有一天，我会站到足够高的位置！我会让所有人看到，不是所有人资本都会胁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