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过去,珍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事事都要依靠凤知灼、荧惑的没用小孩了。
她今天向长宁说这些,是因为这次长宁来,她看到了长宁在羌戎令人难以置信的威信。
且,最近这一两年来,有人一直想暗中破坏,她与新都的联盟。
譬如下毒事件之前,坊间就有传闻说,她动了新都帝后驾崩后,让自己的孩子重新夺回羌戎主权的心思。
这样的传闻一直都有,珍珠并不担心凤知灼和荧惑会起这样的疑心。
这并不是因为,她对她们对自己的信任有自信。
而是她明白,凤知灼和荧惑不会认为,她有这样的能力。
可长宁她是吃不准的。
今日她说这么多,就是为自己、为孩子在未来新君面前表忠诚、表决心。
她没想到的是,长宁听完,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他们要杀您,无非是为您现在的位置,但只要你有继承人在一日,杀了你对他们也无益。”长宁接着道。
珍珠看着眼前,漂亮得胜过画中仙的堂妹,大脑快速闪现过质子、人质之类的词。
呼吸之间,她已经完成了权衡利弊。
“你愿意照看他们,阿姊求之不得。”
不论长宁今日所言是为保护她的孩子们也好,还是为掣肘她也罢。
权衡下来,孩子们跟着长宁去新都,的确百利无一害。
傍晚时分。
长宁、珍珠一行人回到了羌戎王宫。
原本珍珠是要安排宴会的,长宁回绝了,只说一家子在一块吃个便饭就好,不喜欢闲杂人太多。
珍珠也应了下来。
随后长宁回寝殿沐浴更衣。
到了只剩下长宁和盛照书时,盛照书有些无奈道:“殿下让国主的孩子们去新都,外面定是要流言四起了。”
这和从前的藩属国送质子有什么区别?
“如今流言就少了?”长宁洗了把脸,看了一眼盛照书,扯过绢帕擦手,“实话和您说吧,即便没有今日阿姊没对本宫说那些话,这趟回去之后,本宫也要对母皇提,将弟妹召入新都的。”
“为何?您……信了外面说的那些话?”
“阿姊的长子班布尔比本宫小两岁,虽见得不多,但每每本宫来,他都跟小尾巴似的跟着本宫。今年过年时,班布尔还用歪歪扭扭的汉字给本宫写信说,很想本宫。可几个月之后,本宫来到他面前时,他却有些生疏了。等这场盛大的祭祀之后,他的生疏又变成了一种别扭的仇视。甚至不让宝勒尔和小巴拉和本宫亲近了。”
长宁将绢帕扔回架子上,稚气未脱的眉宇之间,是没有任何掩饰的厌恶。
“都不用本宫费心思去查,班布尔的突然变化,足以证明他身边有作死的人,对班布尔说了不该说的话,挑唆了我们姑侄之间的关系。”
长宁没有兄弟姐妹,珍珠是她唯一的姐姐,且待她极好,班布尔从小是她的小尾巴,宝勒尔和小巴拉更是她看着出生长大的。
若长期让他们和居心叵测的人待在一起,日后必然和她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