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长公主喜欢骑射,过年时,各国使臣送礼时,也都愿意投其所好。
西域、羌戎、罗刹等国都送来了精心挑选的骏马。
长宁一眼就看中了,羌戎送来的那匹纯血的草原马。
那是一匹两岁的母马,毛色和肌肉线条都极其漂亮,但她太烈性。
羌戎送来了十几匹好马,模样和她相近的也有两匹,驯马的担心那匹母马伤到公主,便极力劝说公主换一匹。
可长宁就喜欢烈马。
打小就喜欢。
得到烈马只是开始,天气暖和后,长宁迫不及待的开始和驯服。
虽说才十来岁。
但长宁的驯马技巧是爹爹教的,且驯服的马儿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她师出名门,经验丰富。
如此烈马,长宁只用了一天时间,便让她对她低下了桀骜的头颅。
“好姑娘!”长宁心满意足的下马,轻抚马儿的鬃毛。
马儿打了个鼻响,看着并不是完全服气的样子。
长宁见状笑了。
今日不服气,以后总会服气的。
“殿下!”
这时,远处有宫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殿下,陛下召您入宫。”
长宁又拍拍摸摸马儿的脸颊,嘱咐马夫道:“好好照看着。”
“是!”
长宁并没有穿骑装进宫,而是嘱咐宫人回去通报一声,她稍后就去。
然后在马场冲了个澡,换了身得体的衣裳,这才进宫面圣。
“郑义、沈东新、聂沉香,此三人如今在民间,是最佳的丞相候选人,大的赌坊押注已经押出了天文数字。”凤知灼抬眼看向女儿,“长宁,你觉得谁更好?”
长宁怔愣一瞬。
下意识看向爹爹。
她长这么大,除却先生的丧仪,母皇从未让她参与过国事。
如今一开口,就是让她选丞相人选?
荧惑给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
凤知灼将父女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但没说什么,垂眸喝茶。
“要女儿选,三人都不行。”长宁毫不犹豫道。
凤知灼笑了:“理由呢?”
“丞相所为,是统筹全局,乃是母皇的左右手。您瞧谢先生和成先生,不论母皇你叫他们做什么,军政、农桑、外交,两位先生无有不行的。郑义、聂沉香和沈东新,各有所长,但若说统筹全局……他们的主心骨都是母皇您。”
“朕是皇帝,天下人的主心骨都该是朕,怎么到你这儿反成了错处?”凤知灼问。
“不是错处,女儿认为,若满朝上下,全是以帝王为主心骨,万事听从迎合帝王所言所想,是会出大事的。”长宁抬手,两根手指并拢,挡在眼前,“人人都迎合顺从,容易叫上位者一叶障目,迷失了前路。”
历朝历代,但凡朝中都是谄媚奸佞者,便意味着离亡国不远了。
凤知灼和荧惑都笑了。
长宁放下手指,认真了几分:“左右二相,除却要能统筹全局为帝王左右手外,也得做帝王的左右警钟才是。”
“可人性难测,若时间久了,这警钟敲得太响、太刺耳了又当如何?”凤知灼问。
“君臣到底是君臣,皇权是是不可僭越冒犯,若真有不懂事的,那也难堪大用,既僭越了,便杀了再换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