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诡异之事。
可连碧落都肯定地点头，她呆愣在了原地。
女皇回来了。
国君便不会再需要她了。
庄梦蝶嗤笑地看着碧落，“你如今也不必跟着我了。”
“主子。”碧落连忙垂眸，“奴婢不会离开您。”
“她回来了。”
庄梦蝶苦笑地看着她，“难道在你的心中，我比她还重要？”
碧落知晓她为何意，“在国君的心中，永远只有一人。”
一人？
庄梦蝶自嘲一笑，“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很清楚。”
“是。”碧落只回了一个字，可对于庄梦蝶来说，这便是最致命的。
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姜斐看着对面摘下人皮面具的纪檀音。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他如此放纵庄梦蝶，又是为何？”纪檀音淡淡道。
“难道不是因她的长相？”姜斐嘴角一撇。
“是因她的长相。”纪檀音又道，“难道出不觉得奇怪吗？”
“嗯？”姜斐不解。
“庄梦蝶的容貌，为何会与我六七分像呢？”纪檀音又道。
“是啊。”姜斐恍然，“我见过相国夫人，还真是怪了。”
纪檀音冷笑，“所以，这才是古怪之处。”
“难道这庄梦蝶并非是庄相国的亲生女儿？”姜斐猜测道。
纪檀音笑了笑，“也许吧。”
“难道姐姐还发现了什么？”姜斐又道。
秦棉走了过来，“她身旁的丫头我瞧着有些眼熟。”
“好像早先是在宫中的。”姜斐说道。
“宫中？”秦棉沉吟了片刻，“哦，看来国君对她还真是爱护有加啊。”
纪檀音莞尔一笑，只是抬眸看向锦竹，“杨前辈呢？”
“他并不在府上。”秦棉直言。
“去奈了？”纪檀音又道。
“说是要找一样药材，去了后头的栗山。”秦棉看着她，“放心，我派人护着他。”
锦竹笑着道，“姑娘，奴婢原本是要陪着的，不过还是不放心您。”
纪檀音轻轻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付春玉那如何了？”
“已经接管了西山。”秦棉说道。
“嗯。”纪檀音点头，“半月后，咱们也动身。”
“你真的要如此做？”秦棉不确定地问道。
“这不是你一直等的吗？”纪檀音笑道。
“可是……”秦棉蹙眉，“你的容貌。”
“人皮面具。”纪檀音笑了笑。
“那臣是准备。”秦棉当即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
纪檀音轻轻点头，抬眸正好对上姜斐看来的眼神。
“怎么了？”纪檀音道。
“你与他真的要到这一步？”姜斐不禁开口。
“这不是你们所期盼的？”纪檀音又道。
“可是……”姜斐迟疑道，“我是担心你到时候反悔。”
“我为何要反悔？”纪檀音轻笑，“我说过，我想要的一直都是真相。”
“姐姐，若是知道了真相，那你还会留下吗？”姜斐问道。
“会。”纪檀音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去做大昭的皇后。
故而，她便要换个身份前往大昭。
毕竟，那里也有她需要的东西。
此时的国都皇宫内。
玉蘅似乎感应到了纪檀音的到来。
他已经开始在忙着后面的事情了。
庄元候在大殿内。
他不知为何，总是坐立难安。
“陛下，臣听闻，付将军已经顺利地接管了西山。”
庄元抬眸看向他道。
玉蘅淡淡道，“嗯。”
“这国都内也该部署了。”庄元又道，“想来不久，秦大将军便会攻入国都。”
“嗯。”玉蘅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你安心便是。”
“可是……”庄元不解地看着他。
玉蘅抬眸对上他疑惑地眸子，“还有事儿？”
“陛下不担心？”庄元又道。
“有何担心的？”玉蘅低声道，“孤一直在等这一日的到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从容地笑。
他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半月后。
秦棉亲率大军前往国都。
刚刚恢复平静不久的国都又再次地陷入了恐慌之中。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她们即便恐慌，却也有些期盼。
毕竟，死去的女皇竟然还活着，而且要回来了。
即便当日女皇后人的事情，也没有引起城内百姓如此大的反应。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摇首期盼。
毕竟，女皇是不可能伤害城内百姓的。
纪檀音坐在马车内，神态悠然自得。
锦竹看着她一脸的淡然，像是去郊游。
她不解道，“姑娘，您就不担心会大动干戈吗？”
“有何担心的？”纪檀音不以为然。
“可是……”锦竹蹙眉，“国君会让您轻松地入国都？”
“为何不呢？”纪檀音反问。
锦竹怔愣地看着她。
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月后。
纪檀音便抵达了国都城外。
付春玉已经骑着马在城外恭迎。
此时的姬武音正在暗中愤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想到，姬檀音竟然如此从容不迫地来了国都。
而且，国都城门并未关闭，反倒是大开着。
守城的将领远远地瞧见马车内端坐着的人时，激动不已。
她恭敬地上前行礼。
而国都城内的百姓也是夹道恭迎。
纪檀音便这样顺利地入了城内。
待到了宫门口，她缓缓地下了马车。
随即坐在皇撵上入了皇宫内。
这一路上平静如常，就如同她并未死去，而是外出归来。
她下了皇撵，一步步地朝着大殿内而去。
待她入了大殿，看着殿内站着的人，恍若隔世。
玉蘅褪去了一身玄色的龙袍，换上了从前的月白长袍。
他神色淡淡，眉眼间透着一丝看不清的温情。
直等到她缓缓地走上前来，行至他的面前。
她已经将人皮面具揭开，是她如今的样貌。
玉蘅脸上露出了熟悉地笑容。
“臣恭迎陛下。”他向后退了一步，恭敬地行礼。
纪檀音并未落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如同从前那般。
“你的目的达成了。”她语气清冷，没有半分地亲昵。
她还是未想起入勇伯府之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