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何故，突然开口，“若是当初咱们成亲了，如今也是儿女承欢膝下了。”
纪檀音挑眉，“成亲？若是成亲后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怕是到时候我会更惨。”
萧祁沉吟了片刻，“若我说，我后悔了呢？”
“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纪檀音看向他是满目嘲讽。
萧祁自嘲一笑，“是啊，我醒悟的太晚。”
随即他又道，“你到底是谁？”
“祁郡王以为呢？”纪檀音平静地看着他。
萧祁与她四目相对，她眼里早已没了情爱，更多的是波澜不惊的从容。
她看向自己时，似笑非笑，却带着一股压迫。
她为何会有如此的气质？
萧祁此时无法将她与那个总是轻声缓语唤他的表妹想在一起。
她是纪檀音，却不是纪表妹了。
他们注定回不到从前。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萧祁清楚，若非那日他痛下杀手，也许，后来她便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终究还是他的选择，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萧祁轻笑，“那咱们日后？”
“当初你杀我的仇，我还是要报的。”纪檀音坦然道。
如此直白，没有一丝地隐藏，反倒让萧祁对她越发地另眼相看。
她终究变成了另一个人。
萧祁轻轻点头，“好，我随时等你来找我报仇。”
纪檀音也难得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
她的笑像极了雪莲盛开，冷冽孤傲，却又绚烂无比。
萧祁清楚，他亲手杀死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纪表妹。
往后的几日，二人再无话语。
这也许是他们彼此最后的一点体面。
终于到了边关，萧祁从马车上下来。
她掀开车帘冲他微微颔首，车帘放下，如同彻底地隔断了他们往日的情分。
萧祁伫立在原地，直等到她的马车出了城门，缓缓地驶向早已等待她的人。
那人是秦棉。
她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地行至马车前，车帘掀开，她肃穆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萧祁不知她们说了什么，却能感觉到秦棉对纪檀音的尊重。
这……
萧祁眯着眸子，像是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夜，那个出现的黑面人与他所说，难道是真的？
萧祁眯着眸子，转身翻身上马，朝着东林城内狂奔。
纪檀音顺利地入了槿南，而后看向秦棉，“先回麓城。”
“好。”秦棉应道。
一行人便前往麓城。
此时的慕璟翊也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入了槿南国。
“主子，可是要去？”名墨小心地问道。
“她会回来的吧？”慕璟翊自言自语。
“若回不来呢？”名墨轻声开口。
慕璟翊敛眸，“她为何要去槿南？”
“这些日子，世子妃都是跟祁郡王在一处，他也许清楚。”名墨如实回答。
玄风在一旁无奈地看向远处。
名墨当然清楚说出这些的后果。
慕璟翊却不怒反笑，“连萧祁都被当成人质，我又算什么？”
他说罢扭头离去。
“主子，咱们要去哪？”名墨问道。
“回京城，我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慕璟翊像是意识到，一切的根源都在当年的那场宫变上。
一月后。
麓城。
姜斐一脸期盼地等她到来。
她刚下了马车，姜斐便迎上前去。
“姐姐，你打算何时杀入皇宫？”
纪檀音笑了笑，“你就如此迫不及待？”
“反正你都回来了。”姜斐乐呵呵道，“那劳什子的皇后有什么可做的？”
秦棉盯着他，“的确没什么可做的。”
姜斐得意地挑眉，“你原先不是为了查出当年的幕后主使吗？”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纪檀音淡淡道。
“你知道？”姜斐好奇，“谁？”
“传出去，说孤并未死，就在麓城。”她说道。
“是。”秦棉垂眸应道。
“那姐姐，你该叫什么？”姜斐问道。
“纪檀音，姬檀音，看来这名字也是他取的。”纪檀音嗤笑。
“谁？”姜斐一脸不解。
纪檀音盯着姜斐，“当年，若非是他有心放你，怕是你早已尸沉大海。”
“谁？”姜斐皱眉，疑惑问道。
锦竹也是一脸好奇。
梓熙又道，“主子，您当知晓是何人所为？”
“那人若知晓我还活着，她该如何？”纪檀音冷笑。
姜斐拍手叫好，“估摸着会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杨前辈何时到？”纪檀音又道。
“估摸着还要三日。”梓熙看着她，“温御史也跟着一同前来。”
“她果然耐不住寂寞。”纪檀音慢悠悠道。
不出三日，女皇未死，人在麓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槿南。
因着上回拥护女皇之后的那些旧臣都被玉蘅绞杀。
如今许多人得到这个消息，却也是将信将疑。
一处偏僻地宅子内。
戴着面具的女子不可思议地开口，“这怎么可能？一个死了近二十六年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可是如今外头传闻四期，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偷偷地前往麓城。”
面前的男子看向她，“女皇的冰棺呢？”
“国君亲自守着。”女子冷冷道，“我亲眼所见，她早就死透了。”
“温茹也赶去了麓城。”男子皱眉，“此事儿怕是风波不会小，听说付春玉也已经带着人前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女子双眸猩红，“我一定要亲自所见。”
“我已经派人偷偷前往麓城，可麓城这些年来都是秦棉看守，那里可谓是铁板一块。”
男子担忧道，“难道女皇真的回来了？”
“我说过了，她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是比可能起死回生的。”
女子扬声吼道。
“不如我亲自去看看。”男子提议道。
“我去。”女子冷声开口。
“你如今如何能脱身？”男子无奈。
“放心，我自有法子。”女子说罢，当即离去。
皇宫内。
玉蘅盯着那密函，没有丝毫的错愕与慌乱，反倒眼神中带着几分地笑意。
“她想通了。”
“国君，此消息传的太快，已经有不少人按捺不住了。”眼前的暗卫说道。
庄元也急匆匆地赶来。
早先她不是答应说不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