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聪赞许地点了点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暂时稳住了。但想根治，我现在的本事还不够。”他坦然道，“我需要去一趟。”
“去一趟？！”
这一次，连老者都无法保持镇定了。
周翊聪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仰望着窗外璀璨的星河。
“《灵枢·决气》有云：‘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薄而生者也。’古人早就明白，生命源于天地，源于宇宙。地球上的医道，终究是有极限的。”
“有些病，病根不在人，不在地球，而在星辰之上。想要治好它，就必须走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老者怔怔地看着周翊聪的背影，那个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仿佛能扛起整片星空的背影。
他忽然明白了。
周翊聪，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医生了。
他是一位医道的探索者，一位文明的先行者。
“我明白了。”老者长叹一声，神情变得无比郑重，“国家会为你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你需要什么，我们就造什么。你想到哪里，我们就送你到哪里。”
这是一个来自国家最高层面的，最沉重的承诺。
送走了老者一行，会客室里只剩下周翊聪和陈斌。
陈斌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里，他走上前，结结巴巴地问：
“老……老大，你……你真要上天啊？去给外星人看病？”
周翊聪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略带玩味的笑容。
“怎么？怕了？”
“怕倒是不怕……就是……”陈斌挠了挠头，“感觉跟做梦一样。咱这中医，咋就干到星际上去了呢？”
周翊聪没有回答，他再次看向窗外的星空，神识中，那张【维度穿梭能力】的体验卡，正散发着微光。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更是为了追寻那医道尽头的终极答案。
“地球上的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他喃喃自语。
他要培养出足以独当一面的传人，他要建立一个牢不可破的中医体系，他要为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留下最宝贵的火种。
然后，他将背起行囊，踏上那条前无古人，也注定孤独的道路。
周翊聪收回目光，举起了手中的保温杯。
“这杯枸杞喝完，也该换个地方泡茶了。”
陈斌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呆呆地看着周翊聪，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没能挤出一个完整的词。
上天？
去给外星人看病？
这几个字拆开来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比《黄帝内经》里最晦涩的篇章还要难以理解？
他跟了周翊聪这么久，从一个街头小混混，到如今神州中医集团的二号人物，他见证了太多太多的奇迹。起死回生，断人生死，对抗辉瑞，力挽狂澜……他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锻炼得足够强大，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感到震惊了。
直到今晚。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老……老大，你……你没开玩笑吧？”陈斌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探一探周翊聪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因为刚才消耗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周翊聪嫌弃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医者的事，能叫上天吗？那叫进行星际间的医疗援助与学术交流。”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这跟明天要去社区义诊一样平常。
陈斌彻底没话了。
老大还是那个老大，装起逼来，永远那么清新脱俗，让人无法反驳。
“行了，别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周翊聪瞥了他一眼，“去，把方铭，琪琪，还有道格拉斯他们几个核心弟子都叫来，开个会。”
“现在？”陈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就现在。”周翊聪的语气不容置疑，“天，快亮了。”
……
十分钟后，神州中医集团基地的最高层会议室灯火通明。
这里是整个集团的心脏，也是地球上中医复兴的策源地。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周翊聪一手培养起来的最核心的团队。
陈斌，忠心耿耿的追随者，集团的大管家。
方铭，从西医天才转投而来的关门弟子，如今已是神州国医大学的副校长，科研领域的领军人物。
孙琪琪，最早跟随周翊聪的弟子之一，精通药理和妇孺科，现在是集团制药部门和附属医院的总负责人。
道格拉斯·琼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子弟，如今是中医在西方世界最狂热的推广者和代言人。
还有其他几位在不同领域独当一面的核心弟子，他们被从睡梦中紧急叫醒，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疑惑和凝重。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师父绝不会在这个时间召集他们。
周翊聪坐在主位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捧着他的保温杯，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面孔。
他们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亲手播下的种子，如今，已然郁郁葱葱，即将成长为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森林。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周翊聪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口。
“我准备离开一段时间。”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周翊聪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顿了顿，抛出了后半句：“去太空。”
“轰！”
如果说前半句是炸弹，后半句就是核爆。
饶是这群弟子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全都懵了。
“师父，您……”方铭最先反应过来，他扶了扶眼镜，试图用逻辑去分析这句话，“是国家有什么秘密的航天医学研究项目吗？需要您去空间站进行指导？”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可以这么理解，但时间更长，地方更远。”周翊聪淡淡地说道。
“多远？”孙琪琪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周翊聪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花板，仿佛能穿透屋顶，望向无垠的宇宙深处。
“很远，远到……可能回不来。”
“什么？！”陈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都红了，“老大，我不准你去！什么项目非得让你去？谁爱去谁去！”
“师父！”
“老师！”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情绪激动。他们可以接受师父去执行任何危险的任务，但无法接受一个可能“回不来”的结局。
“都坐下！”周翊聪眉头一皱，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医圣】气场发动，原本激动不已的众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神瞬间被镇住，不由自主地重新坐了回去。
“我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反对的，是来给你们布置任务的。”周翊聪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走之后，地球上的中医，就靠你们了。”
他看向方铭：“国医大学，以后由你全权负责。我给你留下的最后一个课题，也是你的出师大考——研究‘灵气’。我要你用最严谨的科学方法，去解析它，量化它，最终应用它。什么时候，你能让一个只学过数理化的普通人，听懂灵气是什么，并且能初步应用，你才算真正毕业。”
方铭心神剧震。
研究灵气？这是现代科学根本无法触及的领域！这已经不是医学，而是玄学，是新物理学！师父这是要他，为人类开启一整个全新的科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