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依然带着铁锈与尘土的味道，但齐墨已经不再关注这些。他站在基地会议厅的中央，手中握着那张从研究员手中接过的纸条，眼神沉静而专注。
身后的大屏幕上，投影出他们刚刚从工厂中获取的资料。那些复杂的数据、结构图和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压抑之中。
“这是一次高风险行动。”齐墨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目标是破坏梦境控制装置的核心模块，阻止他们进入下一阶段测试。”
学员们围坐在长桌两侧，有人低头翻看手中的任务清单，也有人抬头盯着屏幕上的图像，神情凝重。
“但我们不能硬闯。”齐墨继续说道，“他们的防御系统比我们想象得更严密，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会来。”
这句话让空气一滞。
“所以这次行动必须精确到秒。”齐墨走到地图前，手指轻点，“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制造干扰，另一组负责潜入核心区域。”
“可是……”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上次我们差点被发现，这次他们肯定加强了戒备。”
说话的是李然，一名擅长梦境感知训练的学员。他的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回忆什么。
“你想到什么？”齐墨问。
李然迟疑了一下，点头：“前几天夜里，我在梦境训练室做过一次模拟练习……我梦到了那个装置。”
众人一震。
“它很大，外形像是一个巨大的脑状结构，周围布满了发光的线路。我能感觉到它在运转，像是在……读取什么东西。”
齐墨的眼神微微一闪。
“梦境控制装置不是普通的设备。”他缓缓道，“它能影响人的意识，甚至……改变记忆。”
这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了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所以我们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他说，“不能再有任何失误。”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们需要装备。”终于，有人打破沉默，“潜行服、能量切割器，还有干扰器。”
“仓库那边有权限限制。”技术员小林皱眉，“非授权人员无法进入。”
齐墨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权限问题，解决了。”
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地下仓库。金属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内部灯光自动亮起，映照出整齐排列的装备架。
“系统已经被‘说服’了。”齐墨轻声说，“抓紧时间。”
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挑选所需装备。就在他们即将完成时，李然忽然停下动作，指着角落里一台贴着“未测试”标签的能量切割器。
“这个……好像不太对劲。”
齐墨走过去，伸手拿起机器，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实没测试过。”他低声道，“但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他将切割器放入背包，转身朝门口走去。
“出发前，我们必须重新规划路线。”他在走廊上停下脚步，“刚才的地图显示，工厂外围新增了三处岗哨。”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他展开新的战术地图。
“原定路线已经被封锁。”齐墨用指尖划过一条新路径，“我们可以从地下排水管道绕过去。”
“但这样一来，时间会压缩很多。”阿琳提醒道，“如果佯攻组没能准时吸引守卫注意，我们就可能被困在里面。”
“那就让他们不得不注意。”齐墨笑了笑，“东南角五分钟前，制造一场爆炸。”
“你是认真的？”小林瞪大眼。
“当然。”齐墨语气轻松，“总得给他们点惊喜。”
讨论持续了一个小时，最终所有人都明确了各自的任务。
就在这时，李然忽然再次开口：“等等，我刚刚又看了一眼那份地图。”
他指着边缘一处几乎被忽略的区域。
“这里……有个密闭房间，靠近装置存放区。但它没有标注名字。”
众人凑近。
“没人注意到吗？”齐墨低声问。
“情报组在战后分析旧地图时发现的。”李然回答，“但当时没人觉得它重要。”
齐墨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记下来。”他说，“如果有机会，我们去看看。”
计划制定完毕，所有人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基地外，夜色愈发深沉，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仿佛从未改变。
但齐墨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站在指挥台前，看着学员们陆续整装待发，心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如果梦境可以被操控……
那么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