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安局出来，何致远是真忙，没空送他们。
两人刚上车，终于把周凛烈那张脸给想起来的李波，跑过来，敲驾驶室车窗。
周凛烈阴沉着脸把车窗摇下来，李波一改之前在老婆孩子跟前威风凛凛的样子，像条哈巴狗似的，舔着脸，就差没吐着舌头跟周凛烈笑：
“周总，刚才在里面，我情绪太激动了，没有认出您，真是对不住啊。”
“说完了？”周凛烈神情淡漠，远没有李波所想的那么热情。
也是，人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老板，又怎么可能需要对他们这些当牛马的人和颜悦色呢？
“周总，我……”
“让开。”周凛烈是一点儿都不想听李波说废话，冷声下令。
这件事，还没完。
只是，周凛烈不想当着艾菀清的面跟这人算账。
“是。”
李波退开，眼睛这才往副驾的艾菀清扫了一眼，随后，整个人都僵住。
等周凛烈把车开远了，李母走上前来，发现她老公的身体抖得跟筛子没什么区别。
李母从来没有见过她老公这么害怕过什么人。
这还是第一次。
那人什么来头？
刚才上车的，不就是瑶瑶学校的艾老师吗？
难道，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怎么了？老公。”李母开口问。
“没事。”李波摇头，不打算跟他老婆说。
反正说了也没啥用。
李波打了一辆车，先把李母送回去，路上，他对李母说，“瑶瑶那孩子，先让她在她那个老师那边冷静冷静吧，另外，先别去找学校的麻烦。”
“为什么？是他们没把孩子看好，这件事，本来就是学校的责任。”李母不理解。
“你先听我的，我自有安排。”李父声音一下提高了。
臭婆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说什么，照做就行了。
见李波要生气了，李母低着头，小声应道：“我知道了，那瑶瑶呢？你打算让她在外面冷静多久？”
“到时候再说。”
“哦。”
李波把李母送回家后，直接回了周氏集团的工厂。
刚到工厂，厂长就过来了，“李副厂长，好事来了，周夫人让你去总公司一趟。”
“周夫人？”李波一脸诧异，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跟周凛烈解释，倒是没想到，周夫人却先找上门来了。
那个被他推来受伤的女老师，该不会那么巧，是周夫人未来的儿媳妇吧？
周夫人是找他讨说法来的？
完了，这工作要不保了。
“是啊，快去吧，厂里没啥活儿了。”
“好的，郑厂长，那我先过去。”
“嗯。”
……
那边，周凛烈按照艾菀清的要求，再一次的把人送回学校。
路上，艾菀清问出心底的担心，“周凛烈，你不会想把李书瑶的爸爸给开除了吧？”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周凛烈转头看她，“不应该吗？你这样，让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何况只是开除？”
周凛烈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想要以权谋私的意图。
这要是别家公司集团的人，他都会想办法，让那个人没了工作，何况是自家公司集团？
他难道还没有这点权力？
“还是不要了吧，他要是真的工作上出了差错，那我肯定不帮他说啥了，可是，你要是因为他推我，造成我脑门被撞到起包这件事把人开除，真的不必这样。”
“我是担心，你以后落人话柄，伤了员工的心，你们集团将来不好招人。”
艾菀清了解周凛烈，所以，她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打消周凛烈想要借题发挥的想法。
“你倒是挺为我着想，只不过，艾老师，你撒谎了哦，你的真实意图，怕是担心那一家人，只靠着那姓李的一个人的工资，担心那孩子没钱读明德高中了吧？”
“……”
艾菀清低头，真是，一秒就被这家伙给戳穿了。
“其实，我倒觉得，要真没钱读明德高中，念一所普通一点的高中也没什么，指不定，那孩子在别的学校读书，还不会出这样的心理问题。”
“……”
艾菀清不得不承认，周凛烈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
回学校之前，在周凛烈强烈要求下，艾菀清陪他吃了午饭，艾菀清才回的学校，周凛烈则去了一趟工厂。
到了厂子，才知道李波不在，被周夫人安排去出差了。
这个时候被安排去出差？
他妈妈这是要重用李波啊？
从工厂出来，周凛烈直接给周夫人打电话，周夫人此刻坐在办公室，看了好一会儿，在周凛烈准备挂掉之前，接起了电话。
时间被她拿捏的刚刚好。
“阿烈。”周夫人温柔的喊着儿子。
她的口吻，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儿子的妈妈一样。
“妈，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在公司啊，早上那个会，你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我是你妈，自然要替你善后啊。”
“……辛苦您了。”周凛烈顿了顿说。
“那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你是我儿子呢？怎么样，忙完了吗？晚上，有时间陪妈妈去应酬吗？”
“好啊，我现在来集团找您。”
“好，妈妈等你。”
周凛烈挂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回周氏集团。
周凛烈乘坐专用电梯，直接到了周夫人的顶层办公室，门一打开，周夫人就让助理按照周凛烈的口味，把咖啡都给冲好了。
不过，周凛烈没喝。
对自己的母亲有如此之重的防备心，也是周夫人自己作的。
见他不碰面前的咖啡，周夫人也不介意，主动开口：“找妈妈什么事？”
“妈，是您让李波今天出去出差的？”周凛烈问的很直接。
他从郑厂长那边拿到李波的手机号，打过去，李波没有接，手机关机了，郑厂长的解释是，人可能在飞机上。
“李波？哦，你说那个家私工厂的副厂长啊？”
“是。”
“嗯，是我安排他今天出差的，周氏集团的员工居然逼得自家孩子跳楼这件事，一旦曝光，对我们周氏集团很不利。”
“这个时候，要直接把人开除的话，会显得我们周氏很不近人情，所以，妈妈考虑再三，让他以出差的名义去外地躲一下，等那位厉害的艾老师把孩子劝好后再说。”
“你说呢？”
“……”
借口天衣无缝，周凛烈确实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