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池边缘鼓动得越来越剧烈，那团炽白的光在熔岩中缓缓成形。吴一处盯着它，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裤兜里的小本子。
“别眨眼。”他低声说，“它一出来，动作就全写在墙上了。”
虞媚儿双手已经结好印，魔力在掌心流转。李铁柱把战斧横在身前，脚微微分开，站得稳稳的。
第一道火焰从天而降，砸在空地上，炸开一圈红浪。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整个房间像是被点燃了。
“东墙第三个符文闪了！”虞媚儿喊。
“西墙第二个，两下！”李铁柱也跟着报。
吴一处一边听一边看，系统界面在眼前快速刷新。能量流向图显示，每次火焰落下前，对应的符文都会提前半秒微闪一次。
“不是控制。”他忽然明白了，“是播报！这些符文在告诉我们下一击落点！”
“那你快说往哪跑！”李铁柱跳开一步，躲过一块飞溅的火星。
“先不动。”吴一处抬手拦住他，“等节奏出来。”
他们站在原地，看着火焰一道接一道砸下。地面开始发烫，鞋底踩上去都有些粘脚。李铁柱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小腿流到靴子里。
“三连闪停，再两连闪长停。”吴一处终于开口，“这是规律。每三轮攻击后，会有两秒安全间隙。”
“你确定？”虞媚儿问。
“我赌过更离谱的。”吴一处咧嘴一笑，“准备冲。我数三二一，听到‘一’就往前跳五步，别回头。”
三人靠拢，背对背站定。
“三……”
天花板上的裂缝越扩越大，火团像雨一样往下砸。
“二……”
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一！”
三人同时跃出。吴一处冲在最前面，虞媚儿紧随其后，李铁柱断后。他们按照节奏，在火焰落下的间隙中穿行。每一次起跳都卡在符文闪烁之后，落地时刚好避开火圈。
“左！再左！”吴一处边跑边指挥。
“前方有湿痕！”虞媚儿突然发现地上有一道水迹，“是你之前留的？”
“是你用冰术画的。”吴一处回头看了一眼，“现在成了我们的路标。”
李铁柱喘着气：“咱这配合，比网吧五排还顺。”
最后一段距离，三道火焰几乎同时落下，形成交叉封锁。吴一处大喊：“趴下！翻滚过去！”
三人齐齐扑倒，贴着地面翻滚。热浪擦着后背掠过，衣服差点烧着。等他们爬起来时，已经站在了火焰区域的尽头。
“活下来了。”李铁柱一屁股坐下，扯开领口散热。
吴一处没松劲，转身看向出口。一道石门紧闭着，表面刻着残缺的符文阵列，中间少了四块符石。
“要补全才能开。”虞媚儿走近查看。
“只剩三组可用符石。”李铁柱指着旁边凹槽里的石块，“差一个。”
吴一处蹲下来，翻开小本子。上面记着他从四面墙抄下的符文序列。他对照着石门上的残阵，又调出系统模拟的能量回路图。
“之前的四组是闭环。”他说，“但这一关不一样。它要的是‘逆旋第七步’的变体。”
“啥叫变体？”李铁柱挠头。
“就是改个方向，换种顺序。”吴一处抬头，“虞媚儿，能用低阶探测咒激活符文吗？看看哪个位置反应最强。”
虞媚儿点头，举起法杖，轻声念咒。一道淡蓝光晕扫过石门。当光芒经过左上角那个空槽时，符文边缘泛起一丝微光。
“就是这儿！”她说。
“那就按‘右三左二停一下’的顺序插。”吴一处指挥。
李铁柱拿起符石，按顺序嵌入。前三块安好，石门微微震动。最后一块插入瞬间，整座门发出沉闷的轰响，缓缓升起。
热风从通道里涌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草灰，又有点像下雨前的泥土味。
“里面有人呼吸。”李铁柱耳朵动了动。
“不是人。”吴一处握紧拳头，“是守卫。”
他低头检查系统状态。探查功能还在运行，但信号有些波动。空间里带的药剂和备用装备都完好，没受高温影响。
“进去后贴墙走。”他说，“别碰任何东西，也别大声说话。”
三人依次迈过门槛。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光滑，没有符文，也没有光源，可四周却泛着淡淡的橙光，像是从石头内部透出来的。
走了不到十米，地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每一步踩下去，都能感觉到轻微震动。
“这路不结实。”虞媚儿放慢脚步。
“别停。”吴一处继续往前，“停下来才危险。”
突然，李铁柱脚下一沉。一块石板塌了下去。他赶紧抽腿，整个人向后仰。吴一处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谢了。”李铁柱拍拍胸口。
“刚才那块板，是唯一会陷的。”吴一处回头看了眼，“其他都是实的。”
“机关只设一处？”虞媚儿皱眉。
“说明后面不需要陷阱了。”吴一处声音低下来，“因为真正的守卫，就在前面等着。”
通道尽头又是一扇门，比刚才那道更大。门上没有任何符文，只有一个圆形凹槽，大小刚好能放下一只手。
“要开门，得伸手进去？”李铁柱问。
“可能是验证身份。”虞媚儿说。
“也可能是送命。”吴一处盯着凹槽，“系统没提示危险，也没说安全。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五五开。”
“那你打算咋办？”李铁柱看他。
吴一处沉默几秒，把手伸了进去。
凹槽内部冰凉，像是金属做的。他的手刚碰到底部，整扇门就开始震动。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像是风穿过缝隙。
“听不懂。”李铁柱摇头。
“不是玛法语。”虞媚儿皱眉，“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
吴一处却听得清楚。那声音说：“命格确认，权限开启。”
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外面热，但干燥得多。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是尘埃，又像是某种生物的残屑。
门内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立着一根石柱。柱子顶端放着一块晶石，正散发着和通道里一样的橙光。
“那是……”虞媚儿刚想说话，吴一处突然抬手制止。
大厅角落，有个影子动了一下。
不是人形，也不像野兽。它趴在那里，身体蜷缩，表面覆盖着类似鳞片的东西。背部隆起一块，像是背着什么重物。
“别出声。”吴一处慢慢后退一步，“它还没醒。”
三人屏住呼吸，缓缓往后挪。可就在李铁柱收回脚的瞬间，那东西的头抬了起来。
一双眼睛睁开，没有瞳孔，全是银白色。
吴一处立刻挡在两人前面，右手已经摸到了背包里的备用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