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
吴一处的手掌狠狠压下，掌心贴着东南节点的瞬间，一股滚烫的能量顺着导线冲上来。他的手臂一震，肌肉绷紧，硬是把那股反冲力扛住没松手。
虞媚儿在同一刹那拍下西北节点，两股魔力撞在一起，像两股水流对冲，激起一圈无形波动。护盾表面猛地一抖，裂开一道细纹，又迅速被风元素修补。
控制台中央的符文阵列亮了，蓝光闪现，可只持续了半秒就变红。
“偏了！”吴一处低吼。
系统界面跳出提示：【能量流偏移｜东南滞后0.3秒】
他眼角一跳，左手立刻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符文。魔力灌入，符文一闪即灭，化作一道微弱金光钻进导线。那是他临时改写的加速咒，原本是用来提升药剂炼制效率的小技巧，现在拿来救急。
东南侧的蓝光猛地一涨，赶上其他三路。
虞媚儿咬牙加压，掌心发烫，符纸边缘开始冒烟。她没退，反而往前顶了一寸，“再撑一下！”
四道能量终于在同一刻汇入中心。
轰！
不是爆炸，也不是冲击，而是一种沉闷的共鸣，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一声钟响。整个控制中心的地面颤了一下，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又被残余的风屏障卷走。
蓝光重新占据主导，从阵列中心扩散开来，沿着导线逆向流动，一路点亮隐藏机关的每一个节点。金属盖板彻底翻开，露出底下密布的刻痕，那些符号连成一句话：
“双心契合，四方同启。”
字迹亮起的那一刻，控制台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吴一处松手后退一步，手掌还在发麻，像是被雷劈过。他低头看系统界面，探查功能显示：【实验进程冻结中｜危险等级降至三级】
“稳住了。”他喘了口气，“至少暂时不会炸。”
虞媚儿也收回手，符纸已经烧焦大半，她轻轻揭下来，指尖有点发黑。她抬头看向控制台，原本狂躁的能量波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稳定的蓝色光膜，覆盖在六棱柱装置表面。
“只是暂停。”她说，“源头还在。”
吴一处点头。他知道这不算结束，但至少他们抢回了主动权。刚才那一击，不只是靠魔力同步，更是靠铜片传来的温度、掌心交叠的触感、还有那一瞬间两人心跳重合的节奏——系统能测出98%的同步率，但测不出那种“非得一起按下不可”的执念。
他活动了下手腕，从空间里取出一瓶恢复药剂，仰头喝了一半，剩下半瓶递给虞媚儿。
“省着点。”她接过，小口喝下，“接下来可能更难。”
药剂生效，麻痹感慢慢退去。吴一处走到控制台正面，盯着那块主面板。屏幕上原本乱跳的数据流现在变得规整，滚动着一行行状态信息：
【核心反应堆：休眠】
【能量输出：零】
【安全协议：已激活】
【下一步操作建议：执行终极关闭程序】
“终极关闭？”吴一处冷笑，“上次信了‘建议’，差点被电成炭条。”
虞媚儿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这次不一样。机关开了，系统认我们是合法操作者。”
“万一它觉得合法操作者也该死呢？”吴一处说着，却还是伸手点了屏幕。
界面跳转，弹出一个倒计时窗口：【终极关闭准备中｜需确认身份x2｜等待输入指令】
下面有两个指纹录入区。
“又要同步？”虞媚儿皱眉。
“看来得再来一次。”吴一处把手放上去，“不过这次应该简单点，毕竟刚证明过咱俩不是凑数的。”
虞媚儿也放上手。
系统扫描开始，蓝光扫过两人指尖。几秒后，提示音响起：【身份验证通过｜权限等级提升至S级】
主屏幕刷新，显示出一张结构图——正是这个地下控制中心的全貌。一条红线从控制台延伸出去，穿过地底通道，最终指向一个标注为“能源核心”的区域。
“原来真正的开关不在这里。”吴一处眯眼，“而在下面。”
虞媚儿指着图上的另一处标记：“你看这里，有个隔离舱，写着‘实验体监禁区’。”
“实验体？”吴一处心头一紧，“谁被关在里面？”
“不知道。”虞媚儿摇头，“但能让这种级别的设施专门设个监禁区，肯定不简单。”
吴一处盯着那张图，沉默几秒，忽然笑了：“赵天霸那家伙，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搞什么‘神之进化’，该不会……他自己就是实验品吧？”
“有可能。”虞媚儿语气平静，“或者，他曾是负责人之一。”
“不管是谁。”吴一处关掉界面，“现在都得下去一趟。不把核心毁了，这地方随时会重启。”
虞媚儿没反对。她转身检查自己的魔法杖，确认元素槽满载，又从吴一处那儿拿了一张防御符贴在衣领内侧。
“你带路。”她说。
吴一处走向控制台侧面的一扇金属门。门边有个掌纹锁，之前一直黑着，现在却泛着蓝光。他伸手一按，咔哒一声，门开了。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斜坡通道，墙壁上有规律排列的照明灯，全都亮着。空气流通良好，没有腐臭或焦糊味，反而带着一丝清凉。
“太干净了。”虞媚儿低声说，“不像废弃设施。”
“说明有人常来。”吴一处握紧腰间的剑柄，“或者，系统一直在维护。”
他们并肩走进通道，脚步声在狭长空间里回荡。走了约莫五十米，前方出现一道厚重闸门，上面印着红色警告标志：
【未经授权禁止进入】
【能源核心区｜高危区域】
闸门中央有个控制面板，屏幕亮着，正显示一行字：
“欢迎，S级操作员。请出示销毁许可。”
吴一处盯着那行字，咧嘴一笑：“它还挺懂规矩。”
虞媚儿问：“有销毁许可吗？”
“没有。”吴一处耸肩，“但我有更硬的通行证。”
他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是从前在比奇城废墟里捡到的，当时只当是纪念品。现在系统识别出这是“最高权限终止令”，能绕过所有验证流程。
他把令牌插进读卡口。
滴——
闸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的房间。
巨大，圆形，中央悬浮着一颗暗红色的晶体，周围缠绕着无数导管和能量环。空气中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那就是能源核心。”虞媚儿说。
吴一处点点头，正要迈步进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刚刚打开的闸门正在缓缓下降。
“不好！”他冲过去想拦，但已经晚了。
哐当！
闸门重重落下，封死了出口。
两人对视一眼。
“看来只能往前走了。”虞媚儿握紧魔法杖。
吴一处盯着那颗悬浮的晶体，慢慢抽出剑。
剑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他往前踏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