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吴一处屏住呼吸，手指已经搭在短剑上，另一只手轻轻向后一引，虞媚儿立刻会意，贴着墙角侧身挪动。两人像影子一样紧贴墙壁，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门外的人影停了几秒，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远去的方向。
“不是冲我们来的。”虞媚儿低声说。
“但再待下去，他们迟早会发现系统被黑。”吴一处收起干扰芯片，顺手把桌上的图纸残页也塞进空间，“走，主厂房还没看。”
他们从b-9房间退出，沿着中央走廊往深处推进。防爆门半开着，金属轨道上有明显的滑动痕迹，像是最近有人频繁进出。空气里的气味越来越浓，那种混合着金属和化学药剂的味道，现在多了一丝焦糊的电流味。
“这地方不像只是藏资料。”虞媚儿皱眉，“倒像是在运行什么东西。”
“那就对了。”吴一处咧嘴一笑，“谁会在化工厂里搞实验室？除非这里本来就是个伪装的启动站。”
他刚说完，头顶的照明灯突然全部熄灭，紧接着，红光闪烁起来，一圈圈扫过走廊，警报声尖锐地撕开沉寂。
“滴——滴——滴——系统入侵检测，执行清剿协议。”
地面猛地一震，两侧金属板翻起，一个个银灰色的人形机械从地下舱室升起，关节发出低沉的嗡鸣。它们身高接近两米，双手被替换为高频振刀，双眼泛着猩红的扫描光，整齐划一地转向两人所在的位置。
“哎哟，客气了啊。”吴一处拔出短剑，顺势将虞媚儿拉到身后，“还派仪仗队迎接？”
第一具机械怪物瞬间冲刺，刀刃带起一道银弧直劈而下。吴一处横剑格挡，金属撞击爆出一串火花，手臂被震得发麻。
“外壳硬得跟铁疙瘩似的！”他低骂一声，顺势后跃。
虞媚儿抬手凝聚魔力，冰霜新星瞬间爆发，三具靠得最近的机械动作一滞，关节处结出薄冰。
“冻得住一时，冻不住它们走路！”她迅速后退，与吴一处背靠背站定。
“不用全冻。”吴一处眯眼盯着那些机械的动作轨迹，“你看它们转弯时，膝盖那里有蓝光闪一下。”
“接缝？”虞媚儿反应极快。
“弱点。”他点头，“打关节！让它们散架！”
话音未落，一具机械从侧面突袭，吴一处猛蹬地面，侧身闪避的同时甩出火球术，正中对方膝部。轰的一声，金属碎片飞溅，那具机械单膝跪地，动作明显迟缓。
“有效！”虞媚儿立刻跟进，连锁雷击从指尖迸发，电流顺着倒地的机体传导至周围，三具机械同时抽搐，眼中红光剧烈闪烁。
“好机会！”吴一处大喝，“边打边退，往主厂房走！别被堵死！”
两人配合默契，吴一处主攻近战牵制，虞媚儿远程控场。每当有机械逼近，他就用短剑格开攻击，同时找准关节处补上魔法打击。虞媚儿则不断释放范围技能，制造短暂的缓冲地带。
可敌人数量实在太多。
四面八方都有机械破地而出，走廊狭窄，很快形成包围之势。它们不再单独行动，而是开始协同推进，两具在前压制，其余从侧翼包抄。
“左边！”虞媚儿提醒。
吴一处旋身挥剑，挡住一记横斩，反手一记震荡波轰在对方肘部，机械手臂当场扭曲变形。但他右肩旧伤被震得一阵刺痛，动作慢了半拍。
一具机械趁机逼近，振刀直刺后心。
虞媚儿眼神一凛，冰锥术瞬发，精准命中其颈部接缝，机械头颅歪斜，动作戛然而止。
“谢了。”吴一处喘口气，“下次记得打准点，别让它还能扭脖子。”
“你要求还挺高。”她嘴角微扬，随即脸色一变，“小心头顶！”
上方通风管道轰然炸裂，三具机械从天而降，呈三角阵型扑下。
吴一处来不及闪避，猛地将虞媚儿推开，自己就地翻滚。振刀擦着背部划过，护甲被削掉一层。
“这群铁疙瘩真不懂怜香惜玉！”他翻身站起，咬牙道，“看来得加点料了。”
他伸手探入空间，取出一瓶暗红色药剂，仰头灌下。一股灼热感从喉咙直冲四肢，肌肉微微膨胀，速度与力量瞬间提升。
“嗑猛了？”虞媚儿挑眉。
“临时增强剂，撑不了五分钟。”他活动手腕，眼中战意升腾，“但够把这些螺丝钉拆成零件了。”
他主动迎上最前方的机械，短剑连挥，每一击都精准砸向关节连接处。高频振刀砍来，他不躲不闪，硬抗一击，借力旋转，一脚踹中对方膝窝，再补一记火球轰碎髋部轴承。
机械轰然倒地，其他几具立刻围拢。
虞媚儿抓住时机，冰墙术在地面升起，暂时阻隔部分敌人。她趁机调整站位，与吴一处再度背靠。
“主厂房就在前面。”她指着前方一扇巨大的合金门，“门上有能量读数，还在运转。”
“那就往那儿撤！”吴一处冷笑，“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在清剿谁。”
两人且战且退，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机械怪物源源不绝，但他们的反击也越来越精准。关节破坏一台，就能瘫痪一片，电流传导更是成了天然的群控利器。
终于，他们退至主厂房门前。吴一处迅速扫描门禁系统，发现需要权限认证。
“没时间破解了。”虞媚儿抬手准备强拆。
“等等。”吴一处忽然按住她手腕，“我有更快的办法。”
他从空间取出一块发光水晶——正是之前在观测台缴获的那一块。水晶表面刻着与黑袍人纹路相似的符号。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媒介’……”他冷笑，“那就用你们自己的钥匙开门。”
他将水晶按在识别区。
嘀——
系统短暂沉默，随即响起冰冷提示：
【检测到高纯度媒介能量，权限验证通过。】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内部强烈的蓝光倾泻而出，照亮了两人染血的脸庞。
厂房中央，一座巨大的环形装置正在运转，无数电缆如血管般连接四周，核心处悬浮着一块不断脉动的晶体，像是某种人工心脏。
“那就是能量核心。”虞媚儿声音微颤，“它在吸收外界波动……现实异变的源头！”
“不止。”吴一处盯着控制台上的数据流，“它已经在准备最后一次校准。”
他快步上前，试图接入系统。可就在他触碰到主机的瞬间，整个厂房的机械怪物集体停顿，所有猩红的眼睛齐刷刷转向他们。
地面震动加剧，中央装置的频率开始攀升，晶体光芒由蓝转紫。
“不好！”虞媚儿惊呼，“它要提前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