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抽脸，跟刀割似的。
吴一处没停，靴子踩着焦石往前走，短戟横在身前，雷纹一闪一闪。眼角余光里，地形数据不停跳，绿线还通着。可下一秒，三个红点从沙暴里蹿出来，快得离谱，成品字形包抄。
“静默单位！”他瞳孔一缩，短戟往上一抬，“停！三十步外，三面围过来了！”
队伍立马定住。虞媚儿指尖蓝光炸开，半透明护盾“砰”地撑起，刚好挡住左边飞来的三根黑镖。李铁柱吼一声，战斧抡圆，照着右边沙堆就是一劈——轰！一个灰袍人被砸出来，胸口塌了半边，不吭声，翻身就扑。
“不是小兵！”吴一处低喝，短戟一震，雷光炸开，“铁柱，别让他们近身！媚儿，准备控场！”
话还没落，前面沙地裂了，七八个影子同时跃出，落地就列阵。暗纹重甲，肩甲上刻着歪曲符文，长矛尖泛绿，毒淬过的。带头那高个举盾一吼，三队人分波冲上来，前排推盾，后排斜刺，节奏清清楚楚。
“轮转冲锋？”吴一处冷笑，“练得挺熟。”
手腕一抖，短戟带出弧光，雷能炸开，逼退两个先锋。可那两人不退，反手一滚，左右夹击，矛尖直取咽喉和肋下。他侧身躲过，戟尾横扫，砸退一个，对方落地就地一滚，又归了队，一点不乱。
“系统，找指挥的！”他在脑子里喊。
【环境探查】立刻锁住三个灰袍人，躲在后头沙丘上，吹骨笛指挥。吴一处抬手一指：“远程，先打后排那三个！”
弓手拉弓，箭雨落下。可那三人早有防备，盾一合，箭全叮当落地。接着骨笛一转，冲锋节奏变了，前排猛地后撤，第二波立刻补上，攻势像潮水，一波接一波。
“我操，这还是怪物？特种兵吧！”吴一处咬牙，一脚踹飞扑来的敌人，反手一戟扎进肩甲。刚入肉，那人竟自己砍断左臂，借疼劲反扑，逼得他跳开。
“铁柱！左翼空了！”他吼。
李铁柱早就杀疯了，战斧抡得呼呼响，硬劈开左边盾阵，一脚踹翻一个，跳上沙丘，斧子直劈骨笛那人。对方举盾挡，被砸得半跪。
“老子就砍你这种装神弄鬼的！”李铁柱怒吼，斧子高举。
可那灰袍人嘴角一咧，骨笛短促一响。李铁柱身子一僵，护甲冒烟——毒顺着斧柄渗进来了！
“铁柱！撒手！”吴一处瞳孔一缩。
李铁柱咧嘴一笑，非但没松，反而把斧子往地上一插，双臂一挣，撕开护甲，露出里面的银丝软甲：“头儿，我穿了双层的。”
“你他妈真不怕痒？”吴一处差点笑，手上不停，短戟横扫逼退两人，脑子飞转。
这些人不是来杀的，是来试的。
战术、装备、配合，全在摸底。
“媚儿！”他吼，“冰环！打断他们！”
虞媚儿双手一合，蓝光炸开，寒气轰然扩散。地面结冰，三个冲锋的前锋脚下一滑，动作一滞。吴一处抓住机会，短戟雷光暴涨，直扑一个骨笛指挥。
戟还没到，雷能先炸在盾上。灰袍人闷哼，盾裂了缝。吴一处冷笑，短戟下压，雷纹高频震颤——他训练时发现的“震荡频率”。
“尝尝这个！”
戟尖卡进盾缝，雷波透进去。那人浑身一僵，骨笛脱手，跪了下去。
“有用！”吴一处眼神一亮，“重甲怕震！媚儿接着控！铁柱，跟我冲！”
虞媚儿抬手，冰环再扩，封住中路。李铁柱怒吼，战斧劈出条血路。吴一处带三精锐穿进去，短戟连点，专打指挥。一个刚举骨笛，手腕被挑飞；另一个想跑，箭钉进沙地。
阵型终于乱了。
剩下的人不打了，迅速收拢，背靠背撤。三具尸体留下，还有面破旗，焦黑，但中间的符文看得清。
吴一处没追。
他蹲下，掀开一具尸体的甲，手指刚碰胸腔，系统弹出：【检测到异常能量流，频率与幽冥裂谷信号变种匹配度87.3%】
“果然是他们的人。”他低声说。
李铁柱走来，一脚踢翻尸体：“头儿，追不追？跑得挺利索。”
“不追。”吴一处站起，盯着旗上符文，“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送信的。”
“送信？谁给谁？”李铁柱挠头。
“敌人给我们的。”吴一处冷笑，“三面包抄，轮转冲锋，打得有条不紊，打一半突然撤——这不是伏击，是阅兵。他们在亮肌肉，也在看我们反应多快、怎么配合、谁是主力。”
虞媚儿走来，蓝光扫过战旗：“这符文……跟神器残留有共鸣。”
“说明跟仪式有关。”吴一处眯眼，“但他们撤的路线太干净，像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他调出地图，撤退轨迹红线标着，一路向南，直指幽冥裂谷入口。
“他们想让我们跟着走。”吴一处冷笑，“可惜，老子偏不按他们写的来。”
抬手在地图划另一条线：“走北边断崖。”
“那边没路！”李铁柱瞪眼，“全是碎岩，踩空就成肉饼。”
“正因为他们觉得没人敢走，才不敢埋伏。”吴一处收起地图，短戟轻震，“先锋都这么狠，主力得多变态？按他们画的线走，八成是进屠宰场。”
虞媚儿点头：“绕道也好，至少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错。”吴一处摇头，“不是打他们措手不及，是让他们猜不到我们下一步。”
他转身，大步往前：“全队收拢，警戒，改走北线！”
队伍迅速调整，重新列队。风沙照吹，但脚步紧了。吴一处走在最前，短戟横握，雷纹闪，系统全开，每一寸地都在他眼里。
百步外，北侧断崖在沙雾中露头，陡得像刀切，岩壁裂痕密布，像被什么巨力硬撕开。
吴一处没停。
他知道，敌人一定在看着。
也知道，这戏，才刚开始。
手指轻轻蹭过戟身，雷纹一闪，像回应。
前方岩壁一道细缝里，一缕黑烟飘出，无声无息，转眼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