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融合实验成功的第三日，灵渊西麓的黑曜石据点突然传来震天鼓响。楚墨正调试新凝聚的气脉核心，骤感手腕的混沌纹路发烫——据点方向的气脉频率正以恐怖的速度衰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吞噬本源之力。
“黯裔把据点改成了混沌转化炉。”林风提着斩渊剑冲出营帐，剑刃的冰蓝光晕在朝阳下泛着冷芒。昨夜截获的黯裔密信还攥在他手心，信上用暗纹写着“以点破面”四字，此刻想来，正是要以据点为起点，反向污染刚融合的气脉网络。
苏瑶抱着盛满圣莲露水的陶罐赶来，露水在罐中剧烈晃动，泛起不祥的紫黑色。“据点的防御结界是用各族俘虏的气脉织成的。”她指着西麓天际线，那里正腾起蘑菇状的灰云，“每转化一份混沌气息，就会有十个俘虏的气脉彻底崩解。”
李明展开连夜绘制的据点地图，玄铁罗盘在他掌心嗡嗡作响。地图上标注的七十二处箭塔，此刻已有半数变成紫黑色：“最麻烦的是‘噬灵阵’。”他指尖点向据点中心的黑曜石塔，“黯裔用魔神虚影的利爪做了阵眼，只要我们靠近三百丈，气脉就会被强行抽走。”
楚墨突然按住腰间的万族玺残片，残片传来的共鸣让他想起气脉融合时的景象。“他们在模仿我们的融合之法，只是用的是怨恨当粘合剂。”他翻身上马，腰间的玄铁匕首反射出冷光——那是用李明修复的罗盘边角料打造的，刻着能暂时屏蔽气脉感应的符文，“分三路突进，林风带剑修攻左翼箭塔，苏瑶用圣莲露水破结界，我去毁阵眼。”
林风突然拽住他的缰绳：“噬灵阵对混沌体质的感应最敏锐。”他扯开楚墨的袖口，那道从心口蔓延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灰光，“你去就是活靶子。”话音未落，据点方向突然射来一道紫黑色光柱，将东侧的了望塔炸得粉碎，飞溅的碎石中，竟夹杂着半片玄族修士的衣袍碎片。
苏瑶突然将陶罐塞进楚墨怀里：“圣莲露水能暂时中和噬灵阵的吸力。”她翻出三张泛黄的符纸，上面是灵族秘术“莲影替身”，“贴在身上能骗过结界的气脉识别，但只能撑一刻钟。”李明已将地图折成巴掌大的册子，在箭塔位置画了红圈：“这些塔的地基是中空的，埋下的炸药能让结界出现裂隙。”
午时三刻，进攻的号角刺破云层。林风率领的剑修队如银龙般扑向左翼箭塔，斩渊剑划出的冰蓝弧线切开黯裔前锋的阵型，却在靠近箭塔时骤然减速——箭塔墙面突然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竟是玄族俘虏的气脉残影。
“别砍！”李明的吼声从后方传来，他操控着玄铁傀儡撞向箭塔基座，傀儡手中的炸药包轰然炸开，墙面的人脸瞬间消散，露出后面蠕动的混沌触须。林风趁机挥剑斩断触须，断口处喷出的黑色汁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
苏瑶的圣莲露水在右翼结界炸开金色涟漪，却在触及据点主门时被弹回。门楣上镶嵌的骷髅头突然睁开眼，射出的红光扫过灵族修士队列，三名修士应声倒地，体内的气脉已被吸成空壳。“是‘血眼石’！”苏瑶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露水中，“要用同源的气脉才能破！”
楚墨趁机从侧翼迂回，玄铁匕首在腕间转出银花。他贴着岩壁潜行，指尖的气脉核心发出微光，将自身气息伪装成黯裔士兵的混沌波动。据点外的战壕里堆满白骨，指骨上还套着各族特有的饰物，其中一枚赤鳞族的骨戒，让他想起终战阵型里那个举着骨刀的残魂。
三百丈警戒线前，楚墨突然感到胸口发闷。噬灵阵的吸力如无形巨手，扯着他的气脉往外拽，贴在衣襟下的莲影符纸瞬间变得焦黑。他猛地将圣莲露水泼在身前，金色雾气炸开的刹那，吸力竟暂时消退，露出结界上一道几不可见的裂缝——那是用玄族星铁打造的箭簇，嵌在裂缝里微微颤动。
“找到了。”楚墨握紧匕首，顺着裂缝滑进据点。黑曜石铺就的地面黏腻如血，踩上去会发出皮肉撕裂般的声响。两侧的囚笼里，各族俘虏双目空洞，颈间的锁链正随着噬灵阵的节奏收缩，将他们的气脉一点点抽向中心塔。
中心塔下的广场上，黯裔首领正举着魔神利爪，对着祭坛上的俘虏念诵咒文。俘虏的气脉被抽成半透明的丝线，在利爪周围织成灰黑色的茧。楚墨认出那俘虏是赤鳞族的少主，三个月前在封印战中被俘，此刻他的鳞甲已失去光泽，只剩胸口一点微弱的红光还在跳动。
“来得正好。”黯裔首领突然转身，利爪指向楚墨，“万族玺的持有者，最适合做阵眼的祭品。”广场四周的箭塔同时射出暗箭，箭镞拖着混沌气息，在半空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楚墨突然将气脉核心掷向祭坛，核心炸开的淡金色光芒瞬间包裹住赤鳞少主。那些抽离的气脉丝线如遇热源的蛇般退缩，赤鳞少主猛地睁开眼，一口精血喷在锁链上，锁链竟应声断裂。“杀！”少主嘶吼着扑向黯裔首领，断裂的骨刺从他掌心弹出，泛着玉石般的光泽——那是用牺牲族人的骨殖炼化的。
据点外突然传来震天呐喊，林风的斩渊剑劈开了左翼结界，苏瑶的圣莲露水在右翼燃起金色火墙。李明操控的玄铁傀儡撞碎了七座箭塔，塔基下埋藏的俘虏尸体滚落出来，气脉残片在空中凝成光雨，竟自发组成了防御屏障。
楚墨趁机扑向黑曜石塔，玄铁匕首刺入阵眼的刹那，魔神利爪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他感到体内的混沌纹路与利爪产生共鸣，整个人被吸得贴在塔壁上，气脉如决堤的洪水般往外涌。“用这个！”赤鳞少主突然将胸口的红光拍向他，那是赤鳞族代代相传的“血誓”，能以生命为代价，短暂切断混沌共鸣。
红光炸开的瞬间，楚墨将万族玺残片按进阵眼。残片迸发的气脉之光顺着利爪蔓延，所过之处，灰黑色的混沌气息如冰雪消融。黯裔首领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在光中寸寸崩解，那些被俘虏的气脉丝线突然调转方向，将残余的黯裔士兵缠成茧状。
当最后一缕混沌气息消散，据点的黑曜石墙面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洁白的岩石——那是用各族圣地的石材砌成的，只是被黯裔用怨气染成了黑色。林风扶着脱力的楚墨走出塔门，苏瑶正为赤鳞少主包扎伤口，李明则在清理阵眼残留的碎片，罗盘上的据点标记，已从紫黑色变成了淡金色。
楚墨望着西麓连绵的山脉，知道这只是开始。黯裔在灵渊还有十二处据点，每一处都藏着这样的防线。但当他看到赤鳞少主与幸存俘虏相拥而泣，看到圣莲在废墟上抽出新芽，突然觉得，这场争夺不仅是为了防线，更是为了夺回被怨恨掩埋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