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正在喝茶的裴西洲反应最大。
当然，其他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裴西洲见自己夸张的反应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实诚解释：“不好意思，我被二哥吓到了。”
真不能怪他，平时的裴南洲禁欲高冷，行事也低调，别说女人了，平时连雄性生物都很少出现在二哥身边。
今日居然说想要沈表妹？
不对，二哥是要纳沈表妹为妾！
沈书意其实早前作好了一点心理准备，但裴南洲这番话，还是刷新了她对男主变态程度的认知。
作为男主，没有最癫，只有更癫。
就因为她挑衅了裴南洲一下，他居然就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她曾明确对裴南洲说过，不会给任何男人做小，他偏要当众说要纳她为妾。如果说裴南洲不是用这种方式故意羞辱她，打死她都不信。
老夫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给南哥儿做小？
这不是打她老人家的脸吗？
就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有人煽风点火，正是夏念初：“再怎么说沈表姐也是侯府养大的姑娘，又是老夫人的心尖宠，二表哥怎能让沈表姐做妾呢？即便是沈表姐失了清白，二表哥也不该以此羞辱沈表姐才是。”
裴南洲看一眼神色莫辩的裴世子，又看一眼静默不语的沈书意，淡然启唇：“非我羞辱沈表妹。我要娶的女子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家世也当了得，沈表妹虽然不错，但出身还是差了。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事情圆满。祖母，我是真心诚意纳沈表妹为妾……”
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打断裴南洲的话道：“我老婆子养大的姑娘出身怎么就差了？谁说女子就非得琴棋书画样样皆能？”
难道就因为意姐儿是孤女，南哥儿就能这样看轻她？
她握住沈书意的手：“别听你二表哥胡说八道。你很好，也很优秀。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你做任何人的妾！”
裴南洲见状，无奈地笑道：“祖母，我与沈表妹两情相悦。不瞒祖母说，沈表妹不止一次对我示好，我考虑了许久才想到这个折衷的法子。”
他看向沉默不语的沈书意，露出温柔的笑容：“表妹若不喜欢我，又怎会数次对我示好？现如今大家也都知道表妹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她若不跟我，将来又要如何自处？”
沈书意静静等裴南洲说完，她露出一朵甜腻的笑容：“我琴棋书画样样不能，又是孤女，跟二表哥纳娶要求差太远了。最重要的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二表哥。我这人呢，或许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挑男人这事儿上特别固执。如果不是我喜欢的，我不会要！不好意思啊，二表哥，你真不是我的菜！”
裴南洲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他，而且还当众说不喜欢他。
这个女人数次接近他，对他示好，甚至在扑进裴世子怀中时，还不忘对他挑衅示威，不就是想勾起他对她的兴趣？
而且他当众说了，她的清誉被毁，她只能顺着他的剧本走才对。
沈书意此言一出，厅堂内一片死寂。
显然不只是裴南洲惊讶于沈书意说得如此直白，其他人也没想到沈书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裴南洲很快恢复常态，淡声说道：“可是表妹与我单独待在山洞，还帮我包扎了伤口，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二表哥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如今的大齐是什么模样。大齐男女可以同席，也可以相邀游玩。哪怕是我帮二表哥处理了伤口，当时我眼里也只看到二表哥腿上狰狞的伤口，完全没把二表哥当男人看。如果像二表哥所说的那样，那医女岂不是帮一位伤患看病就要嫁一次？！”说及此，她挺直腰板，脆声又道，“有一点其实困扰我许久了。为何只允许男子寻花问柳，女人即便是多看一眼男人都是有罪？凭什么男人就可以高女人一等？当已婚男人或已有婚约和心仪对象的男人在外寻花问柳时，凭什么他们如此不贞忠的行为就可以美化成一段无关紧要的风流韵事？与此同时，他们又要求女子必须从一而终！”
厅堂内再次鸦雀无声。
现场众人除了裴氏四兄弟，其他都是已嫁人或者是还未出阁的姑娘。
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相夫教子，在她们未出阁前，就被教育过夫君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氏这辈子爱惨了裴二爷，可是裴二爷不只爱慕赵姨娘，他还有妾室和通房丫鬟。而她这个正室哪怕再恨，都得和这么多的女人分享自己深爱的男人。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感情是相互的，凭什么她只有夫君一个男人，夫君却可以同时拥有其他娇客？
夏念初见所有人都看着沈书意，甚至一向轻视沈书意的裴雪萱也以异样的眼神看着沈书意，还有四位表哥都直勾勾看着沈书意，她顿时危机感爆棚。
自从那天她觉得自己的气运回来之后，就以为自己在男人堆里无往不利。
但直到今天，只有裴北洲对她言听计从。可是此时此刻，裴北洲竟也被沈书意吸引了目光，这让她心惊。
好像自己的气运只是因为沈书意的一番话，突然间又消褪了不少。
莫说夏念初心惊，裴北洲也觉得有点古怪。
他只是震惊于沈书意能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等他发现自己看沈表妹的时间太久时，再回头看向夏表妹时，不知为何以前看到夏表妹时的惊艳之感像是消褪了不少。
一直沉默的裴东洲在此时启唇道：“沈表妹这番话有一定的道理。只我觉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该一心一意，不该左顾右盼。我以为感情是神圣的，具有排他性。若南洲真心喜欢沈表妹，就该娶她，而非只是纳她为妾。”
沈书意闻言双眼一亮，她觉得裴世子真的不同于在场其他男人。她也是第一次觉得，裴世子这个男人颇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