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在王教授头顶投下惨白光晕，金属桌面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国安局特工老李将一叠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照片里赵天雷家族工厂的纳米生产线泛着幽蓝冷光，“王老师，您确定对赵天雷替换试卷的事一无所知？”
王教授喉结滚动，老花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纽扣，那是枚看似普通的青花瓷扣，却在红外探测仪下显露出微型电路板的纹路——正是这枚纽扣，三天前接收过来自赵天雷父亲手机的量子加密信号。
“我...我只是个普通老师。”王教授的声音发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审讯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他没注意到，自己转动钢笔的节奏，竟与林宇答卷上反重力引擎的振动频率完全吻合。
老李突然调出考场监控录像，画面里王教授在林宇答题时，曾三次调整领带夹的角度。每个细微动作都被慢放解析，当领带夹的金属边缘折射出考场灯光时，竟在地面投出了六代机尾喷口的轮廓。“王老师，您的领带夹可真特别，能把光线折射成军事机密的样子。”老李冷笑一声，将光谱分析仪的检测报告推到他面前。
王教授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国家科学院的地下实验室，年轻的他戴着防辐射手套，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六代机初代设计蓝图。图纸上复杂的公式像活过来的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当他试图用铅笔标注一个参数时，笔尖突然断裂，石墨粉在图纸上聚成的漩涡，与林宇试卷上的神秘符号如出一辙。
“那天之后，您就申请调离科学院，转任中学教师。”老李又甩出一份泛黄的调职报告，“真巧，今年的模拟考，您监考的考场就出现了国家级机密。”审讯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王教授的助听器开始啸叫，他痛苦地按住耳朵，却摸到了藏在耳后的微型通讯器——那是赵天雷父亲上周悄悄塞给他的。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审讯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开。陈老拄着拐杖冲了进来，白发凌乱，实验服的口袋还沾着未干的试剂痕迹。“都住手！他是我的学生！”陈老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转向王教授，目光中既有痛心又有释然，“当年你从科学院消失，我以为你...”
王教授的防线彻底崩溃，泪水混着老花镜的雾气滑落。他颤抖着从假牙夹层里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器，那是个比芝麻粒还小的菱形晶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紫光。“老师，我每天都在受煎熬...”他的声音嘶哑，“二十年前，我接触图纸后，大脑里就不断出现奇怪的画面，那些公式像病毒一样侵蚀我的思维。”
老李立刻将存储器插入专用设备，屏幕上跳出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串不断跳动的量子密码。陈老凑近细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抓住桌沿：“这...这是我们最新的反物质容器设计加密协议，只有核心团队成员的虹膜才能解锁！”
审讯室的空气瞬间凝固。王教授摘下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当虹膜识别仪的绿光扫过他的瞳孔时，存储器自动解锁，弹出的文件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竟是林宇答卷的原始扫描件，时间戳显示在考试开始前整整48小时。
“不可能！”老李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林宇的试卷是密封的，考前半小时才拆封！”陈老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苍老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取林宇答卷的所有修改记录。当两组数据重叠的瞬间，他的手指重重砸在桌面上：“你们看，王教授存储器里的版本，和林宇的答案...修改痕迹完全一致！”
监控画面突然闪烁，所有电子设备发出尖锐的蜂鸣。王教授胸前的青花瓷纽扣迸发出刺目蓝光，化作无数纳米机器人，在空气中组成六代机的全息投影。“别靠近！”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是赵天雷父亲的后手，一旦触发...”
话音未落，纳米机器人突然转向，如潮水般涌向陈老。千钧一发之际，审讯室的防爆门自动关闭，纳米机器人撞在合金门上发出密集的爆响。王教授趁机掏出藏在鞋底的微型遥控器，拇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眼中满是绝望：“对不起，老师，我早就是他们的傀儡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电源启动的红光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老师，您藏在讲台暗格里的《量子场论》笔记，第七页夹着的老照片，是您和陈老在科学院的合影。”林宇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瞳孔闪烁着数据流的微光，“您每次讲课时，都会不自觉地在黑板上画出六代机的气动外形，只是您自己没发现。”
王教授的手指僵在半空，遥控器“啪嗒”掉在地上。林宇缓步上前，掌心浮现出系统生成的量子密钥，轻轻触碰王教授的太阳穴：“让我看看您的记忆，或许能找到破解纳米机器人的方法。”随着一道蓝光闪过，林宇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入王教授的大脑。
记忆碎片疯狂翻涌：1964年的核试验现场，年轻的陈老捡到一个刻满神秘符号的陨石碎片；2003年的深夜，赵天雷的父亲带着一队黑衣人闯入王教授的家，枪口抵住他女儿的太阳穴；还有考试前一天，他在教务处看到的那台神秘打印机，吐出试卷的同时，也打印出了林宇的面容...
“原来如此。”林宇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怒火，“赵天雷家族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们调换试卷，就是为了引出我背后的系统！”他转身对陈老说：“老师，王教授的大脑被植入了纳米记忆控制器，那些关于六代机的疯狂记忆，都是伪造的。”
陈老颤抖着握住王教授的手：“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王教授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泣不成声：“我每天都在做噩梦，那些公式...那些画面...”林宇蹲下身子，系统在他掌心凝聚出一团银光，“别怕，我能清除这些纳米机器人，也能还您一个真相。”
银光没入王教授的眉心，审讯室里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静止，化作齑粉飘落。当最后一个纳米颗粒消散时，王教授的瞳孔恢复了清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用铅笔反复书写的同一句话：“对不起，陈老师，我背叛了科学。”
老李捡起遥控器，脸色凝重：“赵天雷家族的阴谋恐怕不止于此。这个遥控器的信号频率，和我们监测到的境外间谍卫星频段完全吻合。”陈老望向林宇，眼中满是欣慰与忧虑：“看来，我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强大。”
林宇握紧拳头，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都会用科学的力量，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审讯室外，警笛声由远及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而这一切的起点，正是那张改变命运的试卷，和一个普通高三学生与神秘系统的不解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