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陨山可以说是郑常见过最奇怪的山……之一了。
一般来说,某某山这种地名,都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有众多的山峰组成的山脉。
像是边州的平顶山,除了那一座死火山外,周围的几处山峰也都算是平顶山境内。
而妃陨山却不是这样的,覆盖几百里范围的妃陨山,只有一座山峰。
这几百里范围,就是一整座山。
妃陨山的山顶海拔有三千多米,但从山脚到山顶直线距离最短都有一百公里。
结果就是这上山的路坡度都不到两度,和平地有什么差别吗?
路上也是十分的繁华,作为有名的地方。上山的除了修士,居然还有凡人。而且还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上的山。
一百多公里的路,虽说坡度只有两度不到,但也要走两三天了吧,还专门带上孩子。
看来陆琴师所说的,在妃陨山上祭拜陨妃炼红尘能保佑孩子获得音律天赋这个习俗是真的。
这次郑常也没有驾驶灵车,而是徒步走。一百多公里而已,不用飞都走不了一天。
当然,一路走一路玩肯定不止一天。
渡劫阵法有了着落,郑常和敖青也就放开了玩了。
一路上走着,不时和路边的路人聊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带着小孩上山的队伍。
小孩走不了这么远的路,有些父母用扁担挑着小孩,一头放着孩子,另一头是出行要带的干粮饮水。
闲聊了一下,郑常对这个习俗更加了解了。
虽然不是妃陨山附近地区的每个孩子都会走这么一遭。但只要家里能让孩子学乐理的,都会走这么一趟。
对妃陨山附近区域的孩子来说,乐理就是基础,学了总归没坏处。学好了,有灵根可以加入九韵宫,没灵根最低也可当个乐器匠人。比起在地里刨食肯定要体面许多。
而这里的人也都人均懂至少一种乐器。
郑常就看见一家四口,父亲演奏箫,母亲演奏笛,大儿二胡,小女琵琶,四个人组成了一支管弦乐队,一边走一边演奏。
偶尔路上还有其他人还会加入合奏。
看得吹口琴都会跑调的郑常颇为自惭形秽。
这些人用的乐器都是比较常见的类型,没有稀有的乐器,响室见到的乐器里,就看到了一个带箜篌的人,那人还是个修士。
除了凡人外,也有不少修士前往山顶。大多是炼气期筑基期的修士,和凡人一样在地上走着,步伐飞快,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偶尔也有修士从天上飞过。
凡人求乐理好,修士也要求吗?
走在路上的修士也大多带着乐器,只能说妃陨山的风俗就是这样的。
一路散步,一路听现场路演,还真挺好玩的。
“敖青你会乐器嘛?”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敖青对郑常翻了个白眼。
乐器这种东西,大多都是人族或者人形种族发明的,大部分管弦乐器都是按照人族的体形设计的。敖青没化形不管是龙身还是蛇身,都不适配,根本没法学。
“等你化形了学一个吧,陶冶情操啊。”
“闲的你……”
“我跟你讲,女孩子总是会觉得会演奏帅气乐器的男人有魅力的。”
郑常这么一说,敖青想起来了。
敖羽升就有一把玉箫,他也不会吹,要演奏时,使用控风控制玉箫周围的空气振动,产生乐曲的声音。非常的离谱。
这种乐道不算乐道,风术也非风术的技巧敖青以前一直觉得很傻,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哄骗小姑娘用。
渣男的思维果然是高度一致的。
“果然,你和我升叔是一类的渣男啊。”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就很没有道理,你才是你叔的亲侄儿啊,而且你看这是什么?”
郑常说着,拿出一颗留影石,留影石的画面里,敖青被一位丰腴的女子抱在怀里肆意逗弄,可惜他浑身僵硬,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又偷录老子!没完是吧!”
敖青恼羞成怒,缠在郑常脖颈上的身体不断收紧,做出要勒死郑常的动作。
可惜纯属徒劳,龙身还能有力量压制,蛇身发力就纯粹是肩颈按摩了。
“我感觉这妃陨山也别叫妃陨山了,叫妃陨高地算了。”
郑常享受着敖青的颈部肌肉按摩,用正在受力的声音说道。
“叫高地多难听啊。就你那起名本事,还是别起名了。”
“也是,我确实不会起名,咦,路边这小摊卖的什么,过去看看。”
“你一金丹修士,老对路边摊感兴趣干嘛?”
“唉!是糖画。有意思,去看看。”
郑常和个小孩一样,跑到了路边小摊。
路上不少都是带孩子的家长,糖画摊的生意异常的好。
郑常抬头看向挂在摊位上的招幡,上面写着“绕梁饴”三个字。看来在妃陨山,这糖画的名字就叫绕梁饴。
正巧摊主绘制完毕,一个琵琶形状糖画就做好了,郑常忍不住回忆起童年……哦,不好意思,穿越久了记串了,自己小时候没有买过糖画,并没有这样的童年回忆。
不过正所谓童年没得到的,成年了可以加倍补回来。郑常决定买两个。
他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同时远远的望着摊主画糖画。
毕竟糖画这种东西,看它怎么做出来本身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一小孩选好后,摊主捏起一勺温热的糖稀,手腕稳稳移动。糖浆流淌下来,在石板上迅速凝固、盘绕,不消片刻,一枝便现出了轮廓。
随后摊主细细拉出七根糖琴弦。最后用糖浆一点一按,做出琴轸的模样,一把精致的糖画古琴便完成了。
“他的糖画好像只做乐器的,怪不得叫绕梁饴,敖青你想要什么的?”
“没兴趣,小孩子的玩意,我可拉不下这脸要。”
“说的好听,到时候叭叭叭的就开始吃了。”
“嘿,你说的什么屁话,你要吃吃香喝辣也就算了,破饴糖我也馋,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那行,我让摊主给我整两套编钟。”
“两套什么玩意?”
“编钟啊,一套65个钟的编钟。”
敖青默默回过头,对身后排队的人道:“别排了,这家伙疯了,打算要一副编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