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了两家。”
凌丰默默点头。
“如果有人不知趣，别客气，派人清理掉这些麻烦。”
骆天虹顿时激动起来：“是，大佬！”
凌丰笑着说道：“好好干，我希望在集团重组时，你能进入董事会。”
言下之意，便是让骆天虹担任铜锣湾的堂主。
若换了别人，肯定高兴。
比如骆天虹身边的人都很兴奋。
然而蓝毛小子撇嘴道：“大佬，我更盼着能早点打败你。”
凌丰一愣。
“想击败丰哥，你就得快点成长！”李福不屑地看着他，“连阿杰、建军都打不过。”
蓝毛小子不服气：“我会打败他们的！”
李福耸耸肩，懒散地说：“那你努力吧！”
骆天虹充满斗志：“我一定会打败你们，肯定！”
李福叹了口气：“你可别说什么三十年或四十年后才打败我们。”
“到那时说不定阿生都把你打败了！”
阿生即天养生，今年才七岁。
骆天虹曾教导过他短短两天，不得不说，那个小家伙确实展现出习武的天赋。
“绝无可能！”
“阿生绝不可能胜过我！”
蓝发少年被李福的话激怒了，几乎当场就要与李福决斗。
黄炳耀的紧急求援
“涛涛，你是阿美的高材生，铜牛街的投资风格是什么？”
凌丰推门而入时，正巧听见方展博向凌丰提问。
“凌先生。”众人纷纷问好。
“你们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凌丰扫视众人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比起项目刚启动的时候，这些人无论在外表还是精神状态上都有了显着提升。
“若不是凌先生为我们营造了如此优越的条件，稍加注重个人卫生便焕然一新。”陈涛涛尴尬笑道。
人要靠衣装，马需配鞍。
起初接触大福豪项目的这批人激动得难以自制，恨不得将一个月的工作压缩到一天完成。
尽管想法很美好，但并不切实际。
凌丰让南仔为他们提供最佳环境，从而平息了众人的浮躁之心。
如今看来，这些精英恢复平静后，赚钱的速度令人震惊。
已经不能简单称为赚钱，简直是掠夺财福。
“在大福豪项目中，我们每日都有盈利。”
“然而，最近两天的盈利比之前减少了四成。”
陈涛涛主动汇报工作进展。
“原因何在？”凌丰随意问道。
“大福豪集团正在与我们争夺利润。”陈涛涛提及此事便愤愤不平，“若我们的本金充足，我定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大福豪集团与我们争抢利润？”李福完全懵了，“不是陈先生，大福豪集团应该与我们对冲才对，为何会一同抢夺利润？”
凌丰微笑：“涛涛，小福不太了解其中的运作机制，你详细解释给他听。”
李福实在不明白：“我们压低大福豪集团的股价，他们为了自身利益，难道不该拉升股价吗？”
“依涛涛所言，我们是否与大福豪集团结盟了？”
“并非结盟。”陈涛涛有些苦恼，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件事。
“核心在于利益！”
“当前股市因大福豪集团的操作波动不止，这是大势所趋。”
“没有任何商人会在这种时候盲目救市。”
1985年
“此刻，能获取更多金钱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操控市场坑害散户本就是常事。”
李福默默点头。
“趁股价低时，大福豪集团正回购大量股票。”
“当前股市波动源于人为操作，只要大福豪集团停止小动作，混乱自然平息。”
“这是大福豪集团的观点。”
“因此，此时正是大量回购股票的最佳时机。”
“高手的思维大同小异，我们的利益与他们一致。从某种意义上讲，双方合作也是有利的。”
李福这才明白过来。
“天下之人皆为利而聚散，无论何事，终究离不开名与利。”凌丰淡然说道，“即便隐居山野，只要仍有求于人，也逃不过这两字。”
“大佬所言极是，出来闯荡不就是为了赚钱？”
众人齐声附和。
靓坤的主张在社团中深受欢迎。
在陈涛涛这群金融从业者眼中，更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因为他们从事的就是金融，深知其中门道。
“展博之前提到的问题，我也想了解答案。”凌丰微笑道。
“铜牛街的投资策略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陈涛涛直言不讳，“归纳起来，无非这几个字。”
“高风险、高回报、轻资产、重收获。”
众人听后均是一愣。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激进了？”方展博皱眉沉思。
这与叶天的教诲截然相反。
叶天主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与人交锋必先洞悉对方性格特征，唯有全面掌握才能有针对性地部署。
用武侠比喻，叶天似王语嫣一脉，博览天下武学，对方招式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这一流派的本质并非靠运气，而是技艺的较量。
“大家都知道我有‘赌王’之称。”陈涛涛解释道，“凡是在铜牛街混过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赌徒心态。”
“只要发现项目有三成胜算，就值得一搏。”
“不是暴福，便是暴亡。”
1986年
“不是会所潇洒，就是天台投胎。”
陈涛涛语气平静地说，“这本就是铜牛街一贯的风格，干实业太慢了，哪有金融收割来得痛快？”
“轻轻松松一个项目，一两年工夫，就能弄到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还有比这更暴利的吗？”
方展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没出口。
单看他脸上的神情，便知他完全不同意这种说法。
一般而言，老家那边几乎没人赞成这种做法。
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脚踏实地。就算是混社会，也要一步步来，得豁出命去拼。
可这家伙倒好，直接把炒股当成了儿戏。
“炒股靠的是业绩。”方展博到底没忍住，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总不能把那些造假的公司，吹成行业标杆吧？”
“展博啊，看来你进步不小嘛！”凌丰打趣道，“这么快就摸透了铜牛街的门道？”
什么？
方展博愣住了，“凌哥，您这话当真？”
“凌哥说得没错。”陈涛涛替他解惑，“在铜牛街赚钱，关键不是眼前业绩，而是一个概念。”
“能否赚大钱的概念。”
“你得有别人不具备的东西，才能脱颖而出。”
“我举个例子……”
陈涛涛略一思索，找到个比喻，“就像我们的长相，无奇可不行，必须得有独特之处，才容易让人记住。”
“比如凌哥，那是帅！”
“比如李哥，那是够狠。”
“比如大山，那是满脸胡子。”
“至于我，就是丑。”
“我，是黑。”方展博自嘲道。
“这就是特色。”陈涛涛直言，“有了这些特色，别人一眼就能认出你。”
“铜牛街的操作也是这样。”
“只要有一个突出亮点，就能被无限放大。”
方展博顿时来了精神：“比如？”
“其实铜牛街的资金运作，一直重视技术。”轮到凌丰开口了，“他们非常看重科技创新。”
“这两年流行的，就是这类东西。”
“像电脑相关的，手机相关的，都是铜牛街关注的重点。”
“倘若真心在意，尽可查询一番便知。”
“唯有凌生洞察秋毫。”陈涛涛连连称赞。
“此话当真？”方展博惊愕不已。
“展博，纵使你安稳坐拥大宅，仍需勤学不辍。”凌丰朗声笑语，“好啦，见你们如此朝气蓬勃，我也宽慰不少。”
“诸位且继续努力，我先行一步。”
众人目送凌丰离去。
并非对凌丰有所轻慢，大福豪项目的机密性质决定了他们整个团队必须隐匿于社团医院内，直至项目结束。
无人得离场。
此乃行业规矩！
“铜牛街这般行事，真无隐患？”李福反复思索却不得要领，“阿美难道任由铜牛街如此胡作非为？”
“阿美本就是资本社会，铜牛街不过是阿美最大资本之一，法律皆为他们所立，阿美何须干预？”
凌丰对此嗤之以鼻，反倒觉得李福所虑纯属多余。
“……”李福默然沉思，长叹一声，“又犯了以乡土观念评判他人之错。”
凌丰莞尔一笑。
改变固有习惯谈何容易，尤其自幼受家乡教育熏陶，更难改弦易辙。
其实，凌丰更愿李福始终秉持乡野视角，以批判态度汲取外界知识。
奈何家乡如今积贫积弱，若非未卜先知，谁敢料想四十年后竟会重登世界巅峰？
人生有几个四十年可待？
罢了，凌丰索性不再费心指点李福。
且随缘吧。
叮铃铃。
“丰哥，黄总来电。”
“奇哉，他此刻不是正忙得分身乏术么？怎会有闲暇拨冗？”
凌丰满腹疑惑接过电话。
“凌生，我亟需你的援助。”黄炳耀语气焦急。
“大福豪集团闹出了人命案？”凌丰困惑不解，他并未收到相关讯息。
“他们倒是存此念头。”黄炳耀亦感焦虑，“我方早已从你的线索中警觉，严加防范。”
“现今民愤沸腾，若大福豪集团继续这般纠缠不清，早晚自食恶果！”
“凌生，咱们暂且搁置此事，我这儿有一桩大事，急需你的鼎力相助。”
大事？
凌丰略显惊讶。媒体未曾报道此事。
“昨天总署接到了报案，在尖沙咀某处单元有人遇害。”黄炳耀迅速讲述了案情，“这是一起案，受害者包括老人与孩子在内的整整一家人共七口，全部遇害，无一幸免。”
凌丰眉心紧锁！
“发生在我们洪兴的地盘上？”
“不是！”黄炳耀苦笑连连，他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案件都不在他的地盘内发生。
这事儿挺蹊跷，自从靓坤当家后，洪兴地界内的氛围突然变得很好，甚至形成了一种平静的景象。外人以为这里没有社团势力，只有知情者才知道，正是洪兴的存在才压制住了各类犯罪活动。
“凶手极其凶残，受害者饱受折磨，即便死亡后仍遭受了极大的侮辱。”
“女主人的腹部被生生切开，肝脏也被捣成了浆状。”
凌丰震惊不已。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不是单独的一起案件。”黄炳耀声音愈发冰冷，“我刚得到消息，新界也发生了一起类似事件。”
“是在昨晚发生的。”
“连续两天，接连出现两起疯狂的灭门案。”
“现在新界的负责人已经将相关文件转交过来，两案合并调查。”
“凌先生，求您帮帮我！”
“为何媒体一点动静都没有？”凌丰十分疑惑，这种灭门案通常会让全港陷入恐慌，为何如今毫无风声？
“你们那边是不是了？”
“我也想啊！”黄炳耀无奈地说，“雷洛和龙成邦事件之后，警局努力改善形象，做了不少工作。”
“现在差馆的工作更加公开透明，一旦有案件必然召开发布会，我们怎么能封锁呢？”
差馆办案有时确实需要。
谁知道凶手会不会因绝望而做出疯狂的事？
话虽如此，真正有基本理智的人也不会干出这种激起众怒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