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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西津渡,古称朱方,地处南北运河与长江交汇之咽喉,舟楫如梭,商贾云集。江面上,漕船、官船、客舟、渔艇往来不绝,桅杆如林,帆影蔽日。岸畔,货栈林立,车马辚辚,扛包的苦力、吆喝的牙人、巡查的税吏交织成一幅喧嚣而充满活力的市井画卷。这里不仅是漕粮北运的重要节点,更是朝廷设立的与北方诸国、部族进行官方贸易的榷场所在地之一。

陈砚秋一身寻常青衫,带着两名扮作随从的亲信,走在熙攘的码头上。他此行明面上的理由,是奉两浙路转运使司之命,巡查漕运事务,并协调沿河州县保障驿路通畅,以应对可能南下的辽国使团人员。这个差事,是他主动通过赵明烛在漕司的关系争取来的。江宁城内的局势暂时陷入诡异的平衡,郑元化按兵不动,与其在提举学事司的衙门里空耗,不如亲自来到这龙蛇混杂的交通枢纽,或许能捕捉到那些来自北方的“暗流”。

江风凛冽,带着水汽和鱼腥味扑面而来。陈砚秋的目光掠过停泊在岸边的各式船只,尤其留意那些悬挂着河北、山东路引,或是船型明显带有北地特征的货船。码头上人来人往,各色口音混杂,有吴侬软语,有中原官话,也偶尔能听到一些硬邦邦的河北、河东口音,甚至更为拗口的契丹语词汇。

“老爷,那边就是榷场官署。”一名亲信低声指引道。

陈砚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离码头不远,有一处用栅栏围起的区域,入口处有兵丁把守,里面是几排砖石结构的库房和交易大厅。那就是官方控制的互市场所,来自北方的皮货、药材、马匹(受限),与南方的茶叶、丝绸、瓷器、食盐等在此进行交易,由官府抽取商税。

他并没有立即前往官署,而是在榷场外围的集市区缓步行走。这里更加混乱,但也更能接触到三教九流。摊贩们售卖着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其中不乏一些来自辽国的特产,如风干的肉脯、乳酪、粗糙的毛皮,以及一些看似是战场上缴获或是从辽国流出的旧物——生锈的刀剑、破损的皮甲、甚至还有一些带有契丹文字的佛像、经卷残片。

陈砚秋在一个售卖“北货”的摊贩前停下脚步。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眼珠灵活地转动着,一口带着河间府口音的官话。

“这位官人,看看点什么?上好的辽东参,新到的契丹貂皮,还有这些……”摊主热情地招呼着,拿起一尊小巧的、面带慈悲笑容的铜制菩萨像,“这可是从北边皇寺里流出来的好东西,保佑平安呐!”

陈砚秋拿起那尊铜像,入手冰凉沉重,雕刻工艺略显粗犷,带有明显的辽代佛教艺术特征。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如今北边兵荒马乱的,你这货路倒还通畅?”

摊主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不瞒官人,风险是大了点,但富贵险中求嘛。金人打他们的,咱们生意人,总有门路。有些是老关系,有些嘛……嘿嘿,战场上捡漏,或者从那些逃难的贵族手里收,价格反而更便宜。”

“哦?”陈砚秋放下铜像,又拿起一卷用皮绳捆扎的、纸张泛黄的经卷,展开一看,是手抄的《金刚经》,字迹工整,但墨色深浅不一,显然年代久远,且保存不善,边缘已有破损,“连经书都拿出来卖了?辽人如今窘迫至此?”

摊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真实的感慨:“可不是嘛!听说连他们的皇帝都跑没影了,底下这些贵族、寺庙,树倒猢狲散,能换点钱财路费是点。这些经卷、佛像,在咱们这儿不算什么,在他们那儿,以前可是了不得的宝贝。现在嘛……唉,能换几斤茶叶也是好的。”

陈砚秋翻动着经卷,状似无意地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比如……他们南边的书籍、文章之类?”他刻意模糊了“南边”所指。

摊主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官人是想问宋国的书啊?有倒是有,不过不多。主要是一些医书、农书,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文集。辽国那边,识汉字的贵人也不少,以前就爱收集咱们的书。现在嘛,逃命都来不及,谁还顾得上这个?就算有,也多是当引火纸或者打包杂物用了,品相好的难得。”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堆乱糟糟的、明显是作为填充物或废纸处理的书籍纸张,“喏,那边有些,官人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翻翻,便宜。”

陈砚秋走到那堆“废纸”前,蹲下身仔细翻检。里面果然混杂着不少汉文书籍,有蒙学读物《千字文》、《百家姓》,有常见的唐诗宋词选本,甚至还有几本不知名的笔记小说,大多残破不堪,布满污渍,显然未被重视。他心中稍感失望,这些并非他潜意识里想要寻找的目标。

付了几个铜钱,买下那卷《金刚经》作为掩饰,陈砚秋离开了这个摊位。他继续在集市上逡巡,又询问了几个售卖北货的商人,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辽国局势崩溃,大量物资外流,但流入榷场的主要是传统的土产和战利品,涉及书籍文献的,多是作为附属品或废料处理,并未见到有系统、大规模的收购迹象。

难道自己的直觉错了?那些北来者对科举文籍的兴趣,并不体现在这公开的榷场交易中?

时近正午,陈砚秋带着随从走进一家临江的茶肆,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雅座,既能歇脚,也能观察码头动静。茶肆里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此歇息、交谈,各种信息混杂在茶香与水汽之中。

“……听说了吗?汴京那边为了怎么对待辽使,吵翻天了!”

“可不是,有说要遵守盟约拉一把的,有说要趁机联金收复燕云的,还有说干脆坐山观虎斗的……”

“拉一把?拿什么拉?咱们自己家里还一堆事呢!江南这边士子闹事,听说江宁前阵子还抓了不少人……”

“嘘!慎言!莫谈国事!”

“怕什么?这润州天高皇帝远……要我说,辽国是没救了,那金人如狼似虎,咱们可得小心点……”

“小心?怎么小心?朝廷自有法度。咱们做买卖的,只管赚钱。听说这次辽使来,带着不少好东西,除了珍珠貂皮,还有些宫里流出来的宝贝,就不知道有没有门路能弄点……”

客商们的议论断断续续传入耳中,大多围绕着辽使、宋辽金三国关系以及生意经。陈砚秋慢慢品着茶,目光则投向窗外繁忙的江面。

就在这时,一艘中等大小的客舟缓缓靠向码头。这艘船看起来并无特别,与周围其他船只无异,但陈砚秋却注意到,在它靠岸后,并未像其他客船那样立刻涌下大批乘客,而是先有几名身着普通布衣、但身形矫健、目光锐利的汉子下船,迅速在跳板周围散开,看似随意地站立,实则隐隐控制住了周边区域。随后,才有一行五六人陆续下船。为首一人约莫四十余岁,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穿着儒生的襕衫,但步履间却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沉稳气度。他身后跟着几人,有的作书童打扮,有的像护卫,还有一人提着个不小的书箱。

这一行人下了船,并未在码头过多停留,也没有去往榷场官署的方向,而是在一名早已等候在岸边的、管家模样的人的引领下,径直朝着码头外围一片相对僻静的、多是仓库和富商别院的方向走去。

陈砚秋的心微微一提。这行人的做派,不像寻常商旅,也不像落魄南迁的北地士人,倒像是……有备而来,且不愿引人注目。那个为首儒生模样的人,总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画像,或是听人描述过。

他不动声色地对一名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亲信会意,立刻起身,悄然下楼,混入人群,朝着那行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下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名亲信才回到茶肆,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凝重。

“老爷,跟到了。那行人进了一家名为‘积善堂’的货栈。那货栈表面上是做药材生意,背景却有些复杂,东家似乎与江宁的钱百万有些关联。而且,属下在附近蹲守时,看到有两人从货栈侧门出来,虽然换了常服,但属下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前几日在江宁与郑元化秘密会面的那个青袍帷帽客!只是今日他未戴帷帽,露出了正脸,果然是一副北地悍勇相貌!”

陈砚秋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果然!北来者,郑元化,钱百万……这条线到底还是串起来了!

那行神秘人入住与钱百万有关的货栈,而曾与郑元化接触过的北地悍勇之士也出现在那里。这意味着,北来者与郑元化、乃至其背后的“清流社”和地方豪强势力的勾结,很可能就在这润州榷场之畔,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可探听到他们谈论什么?”陈砚秋低声问。

亲信摇头:“货栈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不过,他们进去后不久,就有几辆马车驶入货栈,卸下了一些箱笼。箱笼不大,但搬运的人显得很小心。属下远远瞥见,那些箱笼似乎都是……书匣的模样。”

书匣!又是与书籍文献相关!

陈砚秋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北来者,目标就是宋国的科举文籍!他们通过郑元化、钱百万这条线,正在秘密进行着某种交易。

他沉吟片刻,对另一名亲信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那‘积善堂’货栈近期的货物往来清单,特别是看看有没有大宗、异常的纸张、墨锭、或是成箱的书籍运输记录。小心些,不要暴露。”

随后,他又对刚才跟踪的亲信道:“你继续带人盯着‘积善堂’,重点关注进出的人员,特别是与官方有关联的,或者看起来像是读书人、书吏模样的。注意他们交接物品的细节。”

两人领命而去。

陈砚秋独自坐在茶肆窗前,心潮起伏。辽国使团在汴京活动,而其触角却已经深入江南,与掌控科举黑幕的势力勾结,目标直指科举的核心文献。他们究竟想用这些东西做什么?分析宋朝政策?窥探人才选拔机制?还是为辽国可能的残存势力,或是为将来与宋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准备?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都是一桩危及国本的大事!科举取士,乃朝廷抡才大典,其试题、程文、考官信息,某种程度上可视为国家机密。如今却可能被敌国(或即将成为敌国)势力轻易获取,这无异于将国之重器,拱手让人!

夕阳西下,江面被染成一片金红。码头上依旧繁忙,但“积善堂”货栈所在的那片区域,却仿佛笼罩在一层不祥的阴影之中。

傍晚时分,派去调查货物往来的亲信回来了,带来了更确切的消息。

“老爷,查到了。‘积善堂’近半个月来,确实有几批异常的货物入库。不是药材,而是从汴京、江宁等地运来的大量‘故纸’。据码头力夫说,那些箱子死沉,都是些旧书、旧试卷、抄录的文稿之类,还有些是空白的官印纸张。出货记录则显示,他们向北方发运过几批货,用的是防水的油布包裹,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重量不大,不像普通货物。”

旧书、旧试卷、文稿、空白官印纸……运入。

防水油布包裹的、重量不大的货物……运出。

这几乎勾勒出了一条完整的链条:收集(或购买、索取)宋朝的科举相关文献资料(包括可能用于伪造的空白官印纸),然后精心打包,秘密运往北方!

陈砚秋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郑元化!他身为朝廷钦差,不仅构陷忠良,竟然还里通外域,协助辽人窃取科举机密!这已不仅仅是党同伐异,而是叛国之举!韩似道和“清流社”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为了巨大的经济利益?还是有着更深刻的政治阴谋?

夜色渐浓,江风更冷。

陈砚秋站在茶肆窗口,望着“积善堂”货栈方向隐约透出的灯火,目光锐利如刀。

榷场的暗影之下,一场关乎国运的交易正在进行。

他必须阻止它。

但这背后牵扯太广,郑元化、钱百万、乃至可能涉及的更高层官员,以及那些神秘的北来者,无一不是棘手的存在。贸然行动,很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反遭其噬。

他需要证据,更确凿的证据;需要时机,一个能将其一网打尽的时机。

北使南来,带来的不仅是外交上的纷扰,更将这江南的棋局,推向了一个更加凶险、更加关乎国家命运的境地。而他陈砚秋,已然身处这风暴眼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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