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衡的目光有些许遗憾。
他又问:“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赵尧想了想,说:“应该会吧。”
毕竟同窗这么久了。
听到他说会想,周衡扬着嘴角笑了笑,得寸进尺的要求道:“既然会想,咱们现在就抱一下吧。”
周衡说着时张开了手臂,他把目光放在赵尧身上。
“抱?”为什么要抱?
赵尧没想明白,不过看着周衡都已经张开手臂了,他就走过去抱了一下他。
周衡比赵尧高一个头不止,两人抱住后,周衡能够肆意的打量赵尧的面容。
赵尧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掩着眼底的情绪,不,赵尧的眼底是没有情绪的,透彻的就像是一汪池水,干净见底。
完全不似他说话时眼睛转骨碌骨碌转着时的机灵,可是静默不语时的赵尧,反倒有点儿像是周衡梦寐以求的卿哥儿。
自从两人唱的那出戏后,卿哥儿就住在了周衡的心里,时常与他梦中相会。
周衡有些自暴自弃的安慰自己,虽然跟赵尧分别了,卿哥儿却一直住在他心里。
至于这个怀抱……
经年之后,周衡留念想念。
周衡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他在三更半夜,大家都还在熟睡中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村子。
他让接他的马车在村外等候,不想惊扰任何人。
“少爷。”下人为他打开车帘。
周衡进去就见一只银白的狐狸在里面窝着,看见周衡后,银子抬眼扫了他一下,就又闭上了眼睛。
“银子?”周衡的眼里蹦出微亮的星光。
银子握着的软垫下面,有一封信,赵尧给他的。
<银子给你了,可说好了,几年后我还会再向你讨回来的。>
周衡拿着信,把银子抱在怀里面。
马车从村子里面驶了出去。
次日醒来,赵尧见银子不见了,知道周衡已经走了。
裴夏他们也来跟赵尧道别。
赵尧站在院子里面笑着跟他们挥手。
最后走的是封琅,封胥在百忙之中还是抽空来接他了。
“赵尧,我在州城等你!”封琅坐在马车里向赵尧挥手。
赵尧也挥了挥手,说:“再……见!”
衙门里派来的夫子今日已经到了学堂。
言冰骑着一匹白马站在村口望着村子,骑着一匹红马的人扬鞭过来,跟他说:“走了。”
暮时走在前面,言冰牵着缰绳在后面跟着,马哒哒的往前走。
言冰问:“你就这么从村子里面离开了?”
言冰知道,暮氏不仅仅是为了躲避灾祸才选择隐世的,还有守护神山。
外人只道那是一座高而不可攀及的神山,却没人知道,那座山上埋藏了无数暮氏最鼎盛时的珍藏和价值连城的药材。
言冰之所以知道,还是在韩夫子仙逝后,他整理韩夫子生前留下的书作看到的,这个秘密只有暮氏嫡系的人知道。
而韩姓只是韩夫子入世的姓,本姓暮,也是暮时的亲叔叔。
韩夫子似乎是特意让他发觉的。
而那一页,言冰也已经撕毁了。
暮时回头看了一眼,道:“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大闹,暮时知道,百年之后他的归宿依然是神山。
离开的人就像风一样,扑面而来时是如此的热烈,离开后连气息都吹淡了。
江若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到翀小子抱着暮时离开时留给他的黑玉在啃,江若把黑玉拿走了。
“这个不能乱咬。”
翀小子见黑玉被拿走了,他冲着江若挥了挥小手,嘴一撅就着想哭。
江若见翀小子这么喜欢黑玉,他就用绳子把玉拴在翀小子的脖子上了。
谷子们没事了,就从村子里面出来,来赵家看翀小子, 顾名思义,来看他们的少村长。
赵砚说:“我家小子没有当村长的志向。”
谷子道:“有没有不是他说的算的,是我们村长说的算的。我们村长说了,他就是我们的少村长,村子里面有事儿了也让我们来找你。”
“找我?”赵砚问。
“是的,你是我们少村长的亲爹,我们村长说了,让我们使唤你不要太客气。”
赵砚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这是给翀小子找爹,还是给他自己找爹呢?
不过他大气的说:“你们有事儿了尽管使唤我。”说着,他笑了笑:“现在我也有事儿了,也得使唤使唤你们。我家地里面的水稻熟了,我正找汉子去帮忙割水稻呢,不白让你们出力气,管饭给钱。”
赵砚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谷子他们全都忽悠到地里面了。
这是赵家地里面的第一季稻,赵砚已经盼了很久了。
他还请了村里面好几个汉子一块来帮忙收水稻。
人多了,江若就忙不开了,也在村里面找了段婶子和马婶子还有想哥儿,让她们帮忙来家里面做饭。
赵静一家也来了。
万重自然也来帮忙了。
大人们在院子里面忙,娃娃们看见这么多人,也兴奋极了,在院子里面乱跑。
安哥儿见他们老是捣乱,就抓着最调皮的瑜哥儿和瑢哥儿,带他们到外面玩了。
意哥儿抱着安哥儿的脖子不撒手,安哥儿怎么劝他下来跟娃娃们一块玩,意哥儿都不愿意下来。
直到瑜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亲了意哥儿一口,意哥儿才怯怯的向着瑜哥儿伸出了小手。
瑜哥儿抓着意哥儿走了两步,瑢哥儿看见了,抓着意哥儿另一只手,俩小哥儿就这么抓着意哥儿带他走路。
其实瑜哥儿和瑢哥儿也没多大,他们抓着意哥儿的手时,安哥儿看的提心吊胆的,所幸没有摔。
万重不放心出来看娃娃后,都快惊讶极了,差点夺泪而出:“我家意哥儿会走路了。”
想哥儿来了后,也让娃娃跟瑜哥儿他们玩了。
小汉子们好像从小意识就挺清晰的,不跟小哥儿们凑一窝。
他们到外面后,就跑到别处去玩了。
溪小子捡了好多石子,用石子扔着着外面木桩上拴着的牛。
谁能把石子扔到牛身上,谁最厉害。
就属溪小子和胜小子玩的最带劲儿。
琮小子一下就扔到牛身上了,应该是觉得玩着没意思,就不玩了,酷拽酷拽的到一旁站着,青色的衣裳一尘不染的。
翀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玩他们这个幼稚的游戏,甚至还走到院子里面牵着海哥儿的手,带他出来看。
海哥儿出来后,看到娃娃没用石子扔牛,喝了他们几声,娃娃们一轰的跑开了。
他们走后,海哥儿摸了摸翀小子的头:“还是瑾翀最乖。”
马强没去地里面,赵砚想着他年纪大了,就没让他下地。
马强抱着燊小子和贺丰在屋里面下棋。
贺丰也抱着灿哥儿呢。
翀小子回来后就进屋了,乖乖坐在姑爷爷身后看下棋,翀小子进来没一会,琮小子也蹑手蹑脚的进来了,他乖乖坐在贺丰身边,看他怀里面抱着的灿哥儿。
琮小子趁着没人注意他,还偷偷喂了一颗糖给灿哥儿吃。
灿哥儿差点把糖给咽下去,可把贺丰给吓坏了,忙用手掰开灿哥儿的嘴,把糖从他的嗓子眼里抠了出来。
灿哥儿憋的哇哇大哭。
琮小子见灿哥儿哭的这么凶,也红了眼睛,去外面牵着周悦的手把他带了过来。
琮小子的本意是想让他小爹来想想办法的。
可是悦哥儿知道是琮小子偷偷喂灿哥儿吃糖后,把他抱起来,往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中午,下地的汉子们都回来了。
赵家院子里面坐满了人和小娃娃。
家里面马婶子他们熬的粉菜汤,先是用油炒了好几斤的猪肉块,然后依次放各种菜和粉条,她们还蒸了馒头。
一个汉子能吃好几个白馒头。
江若见赵砚手里拿的馒头吃完了,去拿了一个馒头。
他还没有送去,瑜哥儿把馒头要了,跑去送给了赵砚。
“爹爹,吃。”瑜哥儿把馒头塞到赵砚手里面。
跟赵砚一块坐着的汉子看着瑜哥儿,笑道:“赵老弟,你有福气呀,家里面的哥儿这么小就知道心疼老爹。”
赵砚笑了笑,喂瑜哥儿吃了一块肉。
溪小子和胜小子来人玩了一上午了,早饿了,俩人捧着小碗吃的可香了。
胜小子吃完后,用袖子擦了擦小嘴,大声喊:“要!”
就是他还要再吃。
万重看见了拿着他的小碗,又给他盛了半碗。
胜小子吃饭时跟宋禾一个样儿,都不用人怎么多管。
意哥儿就不行了,不仅要万重喂他,还要在屋里面吃。
他害怕外面的人。
万重抱着他待在外面,意哥儿不乐意就哭,最后安哥儿抱着他去赵家厅屋里面吃了。
海哥儿和幸哥儿都在屋里面,他们在屋里面边吃饭边看着娃娃。
燊小子困了,可是他不要一个人睡在床上或是娃娃车里面,海哥儿只好抱着他,也没咋吃饭,还是赵岐吃完饭过来,替他抱着燊小子,海哥儿才得空吃饭。
瑢哥儿现在也越来越挑食了。
他把碗里面的肉全都给周悦了,反而要周悦碗里面的豆腐。
周悦本来也不是什么耐心的人,挑了一会就烦了。
让瑢哥儿去找他爹。
瑢哥儿去找赵赫,赵赫不仅给他挑,还喂他,最后瑢哥儿剩下的小半碗饭还是赵赫吃的。
比起胜小子,琮小子就有个性多了,吃完饭后直接把碗给了周悦。
周悦拿着碗问他:“你吃饱了没?”
琮小子摇头,周悦去给他添饭了。
这臭小子有个毛病,就是吃完了不吭声,你必须得问他吃饱没,要不他就一直站在你面前不走。
周悦都不知道这小子像谁了。
他爹也没有这个毛病呀。
赵砚他们辛苦了大半个月,可算是把家里面的稻给收了。
家里面地多,收完稻后就立马晒干了。
晒干后又花了几日去稻壳。
稻壳去了后,赵砚赵岐还有好几个汉子,他们都驾着牛车到县里面卖粮。
光是来卖粮,就县里面跑了六回,才把大米都送过来。
最后一趟,是赵砚和赵岐俩人去的。
送粮顺便算账。
赵家七十多亩的水田,共产了四万多斤的大米,今年免租,不用交地税,大米可以全卖了。
总共卖了六百多两银子。
这个数是江若一早在家里面给他算好的。
赵砚也让赵尧算了算。
回去时,赵砚在县里面转着,还买了算盘。
他觉得往后家里面肯定少不了用算盘,就买了。
赵砚还去给娃娃们买了零嘴,路上,看见了嘉哥儿。
他跟一个汉子在角落里面拉拉扯扯的。
赵砚看清后,认出来那个汉子是张行。
回村后,赵砚把卖粮的银子全都交给了江若。
江若拿着账本和算盘,给家里面请的帮工们算工钱。
江若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的书没有白读。
像是赵赫万山宋禾他们,是来家里面帮忙的,给了工钱反倒关系疏远了。
江若就让赵砚隔日往他们家里面各送了一袋大米。
赵砚到宋家送大米时,他跟宋禾说了他在街上看到的。
宋禾听后皱了皱眉,脾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立即赶着牛车去县里面,要找嘉哥儿。
赵砚怕他冲动,就跟着他一块去了。
他们到方家门口停下,宋禾上前跟方家的下人说:“我是嘉哥儿他亲大哥,来县里面了,想看一看他。”
下人的脸色古怪,看着他欲言又止。
宋禾觉得大事不妙。
他和赵砚被请进去后,方家二老看见他们便气势的指责:“你家可是养了一位好哥儿啊,青天白日的在客栈跟汉子私会,还被方捷他二婶当场给逮住了,脸呢?”
“你们宋家不要脸,我们方家也不要脸吗?”
宋禾被人说的羞愧,一张脸都快垂到地上了,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嘉哥儿做错了,我们宋家认了,你让他出来,我把他带走。”宋禾说。
方捷这时候进来说:“大哥,嘉哥儿是我们方家人,您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方捷的神色清冷,眼窝深陷,眉间皱着,看着精神萎靡不振,倒是比之前在牢里时还要消瘦。
方捷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嘉哥儿会背叛他的。
而他的心也拔凉拔凉的。
尤其是被人发现后,他爹娘让人把嘉哥儿关在屋里面,嘉哥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有一瞬,方捷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眼睛里面就跟有光似的哥儿,竟觉得有些陌生。
他爱嘉哥儿,他也一直以为嘉哥儿对他的爱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错了。
方捷甚至还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年后被大坝上的事牵连丢了官职,让嘉哥儿失望了。
然而,他爹娘找人把张行抓了,稍加逼问,张行全招了。
原来嘉哥儿跟张行俩人在村子里面时,关系就不清白。
这叫方捷如何能接受,又如何能原谅嘉哥儿?
好在张行也招了,他是在嘉哥儿害身了后,在街上碰到嘉哥儿的,这才又拉扯的。
方捷这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嘉哥儿害得娃娃是自己的,又不该庆幸嘉哥儿害了自己的娃娃,他顾忌着他害的娃娃,甚至连质问都怕嘉哥儿都开不了口。
方家人拦着宋禾见嘉哥儿,宋禾就担心他们把嘉哥儿怎么样了,不见嘉哥儿一面就不走了。
赵砚见状,也说:“嘉哥儿做错了事儿,我们认。和离也好,休了也好,我们两家坐下来好好说,你们家关着嘉哥儿不让我们见,没有这个道理。”
于是,方家人让宋禾见了见嘉哥儿。
嘉哥儿哭着跟宋禾告状,说方家人不把他当人,说关就关了起来。
宋禾快被他气死了。
他也没忍住,凶了嘉哥儿一顿。
“宋嘉,你来县里面时,我怎么跟你说的?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我能害了你吗?嘉哥儿,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任性!”
宋禾气他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
宋禾骂他时自己也是泪流满面的。
嘉哥儿抓着他的手,哭着说:“我错了大哥,我真的错了。”
“我求求你带我回家吧,我要回家,回家。”嘉哥儿哭着说。
嘉哥儿看起来脸色也不好,面色灰青灰青的,眼睛里面也没神了,像是被什么给吓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宋禾看着这样的嘉哥儿难免就心软了。
“嘉哥儿现在害着身,你们方家要和离还是怎样,我请求你们等到娃娃抱出来后再说,我现在把他给带回家去,让他留在这里碍你们的眼。”宋禾求着方家人说。
方家父母巴不得他们把嘉哥儿这个丢尽他们方家脸面的哥儿给带走。
可是方捷不让。
他执着的让嘉哥儿留在家里面。
甚至跟宋禾说:“大哥,只要嘉哥儿以后能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可以……原谅。”
方捷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来。
夫郎出去找野汉子,甚至嫁人前就跟野汉子不清不楚,没有一个汉子能忍受得了。
可方捷忍了。
“不,不……”嘉哥儿拼命摇头。
方家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方捷也拗不过他爹娘和他二哥。
被人发现后,嘉哥儿就知道自己八成要完了。
特别是,张行,他……
宋禾看着嘉哥儿这样,就执意的要带他走。
方家人也不能不放人离开。
就是走时,方娘让他们把张行的尸体也带走。
方家人轻轻飘飘一句:“他不小心栽进井里,捞出来后就死了,已经报过案了,因为没有人领尸,就是一直在县衙里面放着,嘉哥儿说这人是你们村的人,你们把人给带回去吧。”
赵砚把张行的尸体送回到了村里。
张家爹娘看着儿子的尸体,哭的惨不忍睹的。
可没有人同情他们。
同时嘉哥儿回了村,也让村里面人议论纷纷。
村里面有的汉子去城里面办事儿,听说了方家的丑闻,回来一说,村里面人都知道了。
不仅嘉哥儿,连带着宋家都被村里面人议论。
意哥儿也无辜的遭殃了。
村里面人说,宋禾他小爹就是这样没脸没皮的,生的哥儿也是这样,以后意哥儿也会跟嘉哥儿他们一样。
万重听到村子里面人说他的意哥儿,当时就跟村里面的人吵了起来,还打了架。
宋禾听到消息跑过来后,万重埋在他怀里面大哭。
嘉哥儿知道自己连累的意哥儿也被人指指点点,也在宋家屋子里面大哭。
他做错的事儿,意哥儿何其无辜?
嘉哥儿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
江若和钟哥儿知道万重跟村里面的人打架后,来宋家看他。
“重哥儿,你可千万别多想,咱们意哥儿好着呢,以后绝不会跟嘉哥儿他们一样的。”江若劝他。
嘉哥儿做错了事情被村里面的人说三道四,可是意哥儿是无辜的,不说万重会如此难受,江若听了他们说意哥儿的话也心疼。
万重的面容看着实在是不太好。
钟哥儿说:“你这样气病了,意哥儿他们该怎么办?”
钟哥儿这样说,万重的理智才回来一些,他眼眶红着问江若他们:“这叫我们意哥儿长大了怎么做人?”
名声这事儿,看似不疼不痒,可对哥儿姐儿来说比命都重要。
本来,万重就怕自己之前跟汉子和离过,以后耽搁了意哥儿,嘉哥儿又闹这一出。
江若在宋家劝了劝万重。
宋禾看着情绪也不太好。
江若回去后让赵砚来劝了劝宋禾。
宋禾在万重和娃娃们面前忍着,在赵砚面前泪流满面,用拳头捶着自己胸口发泄。
“我的错,我的错啊!”宋禾说。
是他把嘉哥儿惯坏了,他害了嘉哥儿,也害了家里面人被人非议。
赵砚说:“知道错了就好。意哥儿现在还小,你和重哥儿仔细些,别万事都惯着,以后保准长不坏。嘉哥儿的事儿也就这样了,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你对他以后也别再纵着了,名声丢了就丢了,方家要是不要他,有你在,只要他好好的,不再作妖,不愁他以后会饿死。”
赵砚从宋家回去后,就跟江若深有体悟的说:“若哥儿,以后我也不敢再惯着瑜哥儿了,惯着他就是害了他啊!”
江若心想,可不是。
嘉哥儿在宋家住了小半个月,方捷来接他回去了。
嘉哥儿当初哭死哭活的要跟宋禾回来,这次二话不说就收拾了东西跟着方捷回县里面了。
从小到大嘉哥儿不管问宋禾要什么,宋禾只要能弄来都会给他。
宋禾对他有多好,只有嘉哥儿自己知道。
他害了谁也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大哥。
他回了县里面,村里面人见方家人还要他,便也不会再说闲话,也不会再说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