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佟掌柜荣获装逼最佳嘴替奖 单纯姑娘自我攻略
佟湘玉见是他们，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心思剔透的她已经猜到他们想说什么，可她内心也很纠结，对于王鹏，她打心眼里不想他离开，即使不为了钱，只因为心底深处那抹不切实际的幻想。开玩笑！她佟湘玉又不是没钱，供一个读书种子绝对轻轻松松。等到王鹏高中，一切的前期付出都是值得的，何况……到时候……也许……。可转念想到自己的情况，默默叹息一声。
“你们随我来。”佟湘玉收起账本和算盘，找出一串钥匙，径直往后面走去。穿过小巷，绕过天字一号房，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这就是天字二号房，环境清幽，布置典雅，面积比一号房还大一圈，但因为离街市和客栈前台较远，生活相对不太方便。光看院子本身，其实比一号房更好。
佟湘玉开锁进屋，将二人引进后，随手落下门栓，防止他人打扰。三人并未进屋，秋高气爽的天气，院中凉亭更加舒适。
“看来佟掌柜早知道我们会来寻你。”郭富看着石桌上飘着袅袅烟气的茶壶和不远处烧着水的碳炉说道。
“唉~不是你们来，也会有其他人来。迟早的事。”佟湘玉一边倒茶，一边意有所指。
“此话怎讲？”
“郭家，从200多年前的仁宗时期就深受皇恩，世代掌控缉捕司，我说的可对？”
“嗯！能够知道郭家底细。想必佟掌柜也不是普通富商，让我猜猜……可是佟怀安，佟老后人？”
“没错！先祖佟怀安。”
郭富主动站起行礼：“失敬！没想到一家小镇上的普通客栈老板居然是佟老之后。”
佟湘玉还礼，随后各自落座。
场间陷入沉默，只有碳炉上水开的咕嘟声。
其实郭氏夫妇早就知道佟湘玉的底细，这种摆在明面上的资料，缉捕司又不是吃干饭的，稍微调查就有了大致情报。宝贝女儿初入江湖，还被人摆了一道不得不写信求助，当父母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佟家来头不小，即使只是一个出嫁的女儿，但也是嫡系。不好过分得罪，先前只能装作不知，毕竟才几十两银子的事儿。不然，以郭家的底蕴势力，即使是自家女儿有错在先，也不是谁都能扣下郭氏嫡女干活还不付出代价的，更别说让他们夫妇亲自上门还债了。
此刻既然佟掌柜主动开门见山，郭富也只好顺水推舟，毕竟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关系独女，而且王鹏不管是李大嘴表侄，还是乞丐，都是底层，中间唯一的曲折就是这个佟掌柜。不管情报如何对不上，有一点是确定的，佟湘玉和王鹏先前并不相识，结识的时间就是今年夏天，满打满算不会超过5个月。
“不知这王鹏……可有什么来历？”郭富斟酌半晌措辞。
“并无来历。先前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
“如此说来，佟掌柜很看好王鹏的未来，才待其如子侄？还是有其他内情，望佟掌柜告知，郭某拜谢！”郭富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呵~”佟湘玉轻笑一声，同样举杯还礼，放下茶盏后才继续开口，“你们啊！就是想太多。就不能单纯是我看他顺眼，随手帮忙嘛。”
“佟掌柜莫开玩笑了，王鹏虽然举止得体大方，才思敏捷，待人接物也应对自如，但终究只是个小乞丐，施舍些许好处即可，非亲非故的怎需要带在身侧悉心呵护？”
“郭巨侠果然慧眼如炬。”佟湘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语带调侃，随即话语坚决道，“小鹏是我的人，就算与令千金结为连理，也只会是明媒正娶，不会入赘。”
“这……”郭氏夫妇看着突然强硬的佟湘玉，有点不明所以，一个小乞丐而已，入赘他们郭家都是天大的造化了，居然还想娶郭氏独女？
“看看这个。”
郭富接过后展开，纸上写着一首七言绝句，没有标题。
十月秋阳照暖河，微风轻拂柳婆娑。
碧波荡漾鱼儿跃，岸边芳草绿丝拖。
翠色盈眸心自静，清芬扑鼻天自阔。
闲庭信步时光好，醉倚凭栏意无波。
“这是……？”
“小鹏写的，就在不远处清风雅舍，前后总共花了半盏茶光景。”
郭氏夫妇鉴赏半响，对王鹏有了新的认知，但想让独女嫁给他，这还不够，些许文才罢了，并不稀奇，只是出现在10岁小孩身上才略显惊奇。
“来，再看看这个。之前那篇是小鹏清醒的时候做的，这篇是他醉酒后做的。”佟湘玉微笑着递上第二张纸，嘴角的微笑略带不怀好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是王鹏试酿仙人醉时，喝多了，对着门口的小河沟发酒疯念的。被佟湘玉听到后记下了。当时王鹏另外念了好多首，可惜唇齿不清，只有这首被佟湘玉珍藏。
“这……这真是王鹏所做？”郭富捧着纸的双手微颤。
郭富可是名满大玄的郭巨侠，武学修为深厚至极，即使身负万斤巨石也不会颤抖。现在却因为薄薄一张纸双手微颤，可见他此时心中多么震撼。
这首可比前面的七言绝句高明太多了，足以称的上传世名篇了。
郭夫人闻言靠过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也如丈夫般身躯微颤。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心下赞叹：这文采！确是做女婿的好人选。
见微知着，本来王鹏的表现就让郭夫人很满意，先前因为年龄差6岁还有点犹豫，现在统统抛之脑后，反正自家女儿又不吃亏。
“夫君~”郭夫人抓着丈夫手臂轻声呼唤。郭富回神后望向妻子，多年的夫妻，不需要言语交流，已知彼此心意，郭富其实内心还是酸涩，觉得自家小棉袄要被野猪拱了，虽然这头野猪貌似挺有才的，再想想女儿的岁数，不可能一直关在家里，凭白惹人笑话，以王鹏的文才，确实配得上。
“行吧！”郭富叹气，放下手中书稿。
郭夫人喜笑颜开，佟湘玉则是满头黑线。
“郭大侠，郭夫人，我给你们看这些书稿，不是为了证明小鹏的优秀。只是想告诉你们，小鹏不靠郭家不靠我，也能飞黄腾达，他有状元之姿。他跟小郭两个人之间，我也看不明白，但要是小鹏真想娶小郭，聘礼绝对丰厚。最少……千金！”
“千金？”郭氏夫妇面面相觑，佟掌柜为了王鹏，居然肯付出这么多，这比亲儿子还亲啊。
佟湘玉看郭氏夫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又想歪了。
“这千金是小鹏自己的钱，不用我出。”
“此话怎讲？”郭氏夫妇这下是真不懂了，又说王鹏是小乞丐， 又说他能出千金聘礼。
“贤伉俪应该听过最近崛起的糖霜铺子，王氏商行吧。”佟湘玉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间没有任何疑问。
“当然！江南这边的王氏商行短短两月不到，豪取近一万多两白银，此等豪商缉捕司肯定要备案。”
“呵呵~”佟湘玉莫名轻笑，笑的郭氏夫妇两满头雾水。
“那……我要是跟你们说！王氏商行的这个王！就是王鹏的王呢。”渐渐收敛笑声的佟湘玉，最后吐出了这句话。今天的佟湘玉也算是体会到装逼的快感了。
郭氏夫妇再次震惊！活了大半辈子的夫妻俩，从没听说过这等神奇的事情，连话本中都不曾出现过。结果，嘿！今天就见到了。
震惊过后，郭富脸色铁青的拍掌而起，喝道：“佟掌柜！我敬你是佟家后人，处处尊敬忍让，可你却谎话连篇，真当我郭家是泥捏的不成！”
“谁说我骗你们了。之前所说，句句属实。”佟湘玉不为所动，斟茶自饮。
“可你说的也太离谱了。世上怎会有这等妖孽。”郭富不可置信的小声呢喃。
“看看吧！就知道你们不会信。”佟湘玉拿出王氏商行的契约，这份契约，王鹏都没看过，也不知道。
“嘶~不对啊！契约上只有胡青山，周春来，佟湘玉三个人的名字，没有王鹏啊！”
“因为还有一份我跟小鹏的契约，我已经签好字了，只要他签字，就能生效。但我还没告诉他。”
“你为什么这么做？这可不是小钱，堪比盐铁的大生意，你就这样送给王鹏了？”
郭氏夫妇到现在都还以为是佟湘玉将产业送给王鹏。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而且是他仅仅花了一个多时辰就捣鼓出来的闲暇玩物罢了。”
“呵！我知道你们不会就这样相信。再看看这个。”
郭氏夫妇接过展开，上首一行没见过的字体，方正大气，但笔触略显稚嫩，写着“仙人醉推广计划书”。夫妇俩看完后沉默。仙人醉他们知道，早在到达同福客栈前就已经弄来尝过，这次亲自到访，其中一个小目的就是商谈仙人醉的采购，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好了。茶也喝完了。二位自便吧！”佟湘玉不想多待。
“等等！坊间传说王鹏是李大嘴表侄是怎么回事？”
“那是小鹏瞎编的，不这么说，几个月前，他就饿死了。”
看着佟湘玉走远，郭氏夫妇久久无言。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们一下子无法回神。
此时的王鹏，正蹲在茅厕苦思冥想，怎么让郭氏夫妇同意传授武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被人扒光，也不知道自己随手做的事情影响有多大。这也算是佛家说的知见障的一种吧。
从衣服内衬里掏出擦屁股纸，用完后再次包裹好，打算找机会扔进厨房火塘销毁。。
没错！王鹏已经悄默默的造出了草纸，可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不管是白糖，还是烈酒，都只是稀罕物，顶多涉及钱财。但是造纸术和活字印刷一旦问世，那是掘世家大族根基的玩意儿，甚至皇室短视一些，都会找上门杀人灭口。他可不敢公开，只能私底下一个人偷偷用，实在是厕筹太喇屁股了！
“听说大户人家用的厕筹是玉制的，不喇屁股，不知道湘玉是不是有专用厕筹。”王鹏胡思乱想着走出茅厕，远远的就看到佟湘玉从住宿区走回大堂。眼珠微转，这么好的天气，他可不想被关在屋子里读书，转头提起水桶和竹子做的自制钓竿，从后院侧门溜了出去。
反正看郭氏夫妇的态度，忽悠郭蓉蓉教武功八成没戏了。他也不强求，总不至于缺了郭屠夫，就得吃带毛猪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世界的武学体系，总有办法学到的。
“曾梦想走天涯，看一看世间的繁华……”王鹏哼着歌来到河边，刚开始挖蚯蚓。
“小鹏弟弟！”带着哭腔的少女音传来，颇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把王鹏吓的一个激灵，抓到手的蚯蚓都滑走了。
眼见郭蓉蓉突然出现，还哭的梨花带雨的扑向自己，两手满是泥土的王鹏只好张开双臂，免得弄脏她衣服。
郭蓉蓉紧紧抱住王鹏，啜泣着也不说话。王鹏一脸懵逼，心道：这是咋了？被他爸妈骂了？
前世带来的习惯，让他很绅士的继续保持张开双臂的姿势，他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安安静静的当个美男子，等郭蓉蓉哭完。
“小鹏弟弟，我不会悄然消失，也不会让你受伤的，更不会让你烦恼，你……你要是想看大海，我陪你一起去！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我也是喜欢你的。我这就回去找爹娘说清楚！”郭蓉蓉停止啜泣后突然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就急匆匆跑回去了。
全程傻眼的王鹏直到郭蓉蓉背影消失不见才回神：我滴妈呀！这姑娘不会是听到我唱歌了吧。许巍误我啊！
看着双眼红肿跪在身前的宝贝女儿，郭氏夫妇再次面面相觑，昨天还只是互有好感的两小只，这会儿怎么就非他不嫁了？
“乖囡，先起来。爹娘也没反对你们在一起啊，跟娘说说到底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是不是小鹏欺负你了。”郭夫人将郭蓉蓉扶起，企图套话。毕竟是女儿，这种事儿郭富也不知道决断，先让她娘聊聊。
“没……小鹏弟弟才不会欺负我！”郭蓉蓉这时候也冷静了，感觉挺害羞的，怎么一冲动就跑爹娘身前求亲了。
“夫君~你帮忙去后厨看看，咱们今儿个一家人就在屋里吃饭了。问问李大厨还有什么拿手好菜。”郭夫人看丈夫傻愣愣杵在边上不知道回避，就出言支开他，女儿家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在边上，怎么好意思说。
郭富这时也是回过味儿来了，闻言干脆利落的出门。
“来，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鹏这孩子娘看着挺喜欢的，你要是中意，娘不反对。”郭夫人拉着郭蓉蓉坐下，还提前给她吃了个定心丸，这也是真心话，郭夫人听了佟湘玉一番话后，对王鹏简直不要太满意，除了年纪小点儿。但年纪小有这种成就才显得更加不凡，大不了让女儿等几年。
“我……我刚才看小鹏拿着鱼竿出去钓鱼，就……就想跟上去一起玩。结果听到他在唱歌，唱的很奇怪，以前从没听过这样的歌。”郭蓉蓉害羞的解释。
郭夫人越听越奇怪，钓鱼？唱歌？怎么就让自家傻闺女来求亲了。
“他说……他想仗剑走天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繁华，但……但是他心疼的姑娘不见了，让他很受伤。他很难过，他喜欢看我笑，他想带我去看大海……可……可是……”郭蓉蓉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郭夫人搂住女儿，轻轻拍背。
“他说……可是他想一起看大海的姑娘……不见了。”郭蓉蓉大哭。
“娘！我不想不见！我想陪他去看大海！”
“娘！不要带我走好不好，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郭夫人眼角含泪，没说话，只是继续轻拍女儿。
“娘~大海是什么样的？我没见过，想去看看，跟小鹏一起。”哭累了的少女低声呢喃着，在母亲的怀抱中睡着了。
将郭蓉蓉放下，盖上被子，郭夫人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房间。看到丈夫坐在院中凉亭对着茶壶发呆，于是走过去，倒了两杯茶水。
“都听到了吧。你宝贝女儿已经情根深种了。”郭夫人淡淡开口。
“唉~”郭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郭夫人不意外丈夫的态度，默默等着下文，一时间，庭院幽幽，寂静无声。
“我去一趟镇上的缉捕司，顺便把府城的人手也调过来帮忙。”良久之后，郭富开口，起身向外走去。
“别闹太大动静。”郭夫人提醒道，怕丈夫为了自家私事调动大批人员被人抓住把柄，也怕落人口舌，对闺女的名声不好。
“嗯，你看着点蓉蓉，别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