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
绿盈大惊。
她虽一早知道姑娘约的人是未来的夫婿兄长,因此并未避忌。
但她家姑娘天姿国色,萧公子好端端的,灌醉她是何意?
如今偏又是这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难不成她们家姑娘——
“姑娘!婢子对不起你竟让你羊入虎口!萧公子简直就是个禽兽!”
绿盈哭着冲入屋中。
红耀则紧蹙一对秀眉,有些不解。
“萧公子为何偏从后门离开呢……”
然绿盈入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叶归荑。
“小姐!婢子对不起你竟让你被那贼子得手!我定要那贼子千刀万剐不可——”
绿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叶归荑被绿盈吵醒,抬眼看到绿盈满脸泪痕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脸色一变。
“姑娘想说什么?”
绿盈凑近了叶归荑。
下一句便听到“哇!”的一声。
绿盈躲得飞快。
下一刻,叶归荑便抱住了红耀及时递来的瓷盂,吐了个昏天暗地。
醒酒汤很快被送了上来。
喝下醒酒汤,叶归荑很快酒醒了。
眼见绿盈泪流满面,她不由得惊愕,道:“你这是怎么了?”
绿盈哭道:“萧公子竟然敢对姑娘下如此毒手,婢子定然将此事奏明老爷,要老爷要他的命不可!”
叶归荑听得好笑。
“我衣服好好儿的穿着,萧玉珩能对我做什么?”
绿盈这才止住哭声。
对哦。
更何况她二人在屋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将衣裳穿得这般齐整,时间都大抵局促了些。
想到此,绿盈这才稍稍放了心。
接着道:“萧公子走了,姑娘可也要走?”
“走什么?”
叶归荑却淡然。
她随手夹起一块肉塞入绿盈的口中。
“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不吃岂不是浪费?”
她招呼两个侍女坐下,道:“衣服可准备好了?”
红耀点点头,道:“奉姑娘的吩咐,我等一直带在身上。”
“那就好。”
叶归荑点点头。
“这顿饭好好吃光,别浪费。吃完饭,便替我换好衣裳,我们从正门下楼。
“有位贵客,可还等着我们呢。”
她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酒壶上。
酒壶早已空了,显然是已被人刻意倒光了的。
掩耳盗铃。
叶归荑垂下眼。
口中酒香,久久徘徊不散。
独特的香气,将前世的某一段记忆悄悄唤醒。
只是时间久远,她如今却是不确定了的。
此事,断不可贸然行事,否则若打草惊蛇,只怕萧玉珩会暗自提防。
对两人接下来的合作也并无益处。
桌上的饭食精致且味美,三人吃得不亦乐乎,几乎将一桌吃食都扫荡了个遍。
末了才换了衣裳,三人一同出了雅间下了楼去。
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白何秋屁股都几乎要在冷板凳上坐硬了,好容易才看到雅间的门被打开。
一个俊秀公子大步迈出门。
白何秋眼前一亮!
看来此人便是叶归荑的奸夫了!
他仿佛嗅到血腥味的苍蝇,当即便朝着楼上疾步行去,口中还不管不顾地嚷道:“白归荑!你给我滚出来!”
食客们纷纷被白何秋吸引,好奇地朝这边看。
红耀吓了一跳,看到了怒气冲冲的白何秋,后知后觉,不由恍然。
怪不得萧公子会从后门离开……
原来是怕被大公子发觉!
然而姑娘早叮嘱过与萧公子会面之事绝不可告知于人,就是半个字也不能说。
因此她便只当未曾听到。
而冲上楼的白何秋再一次被护卫拦住。
叶归荑闻声转头,道:“放开他。”
护卫果真收了刀,白何秋一时猝不及防,狼狈地扑到了叶归荑的脚下。
“好哇,你当真敢同我妹妹通奸!”
被众人瞧着,白何秋尴尬不已,于是抬高了声音,爬起来后一把便扯住了叶归荑的衣领。
扯住了才发觉眼前的“公子”似乎比自己矮了许多。
“通奸?”
叶归荑抬起头来,冲着白何秋一皱眉,道:“哥哥,你说我与谁通奸?”
她一句话,将白何秋都听愣了。
他忙松开叶归荑的衣领,僵在原地,道:“……归荑?你……你怎么会在这?”
问出声后他便后悔了。
叶归荑今日出来不就是为了私会男子的吗?
她不在这还能是谁在这?
只是他未曾料到叶归荑跟那男子兴致倒好,竟然让叶归荑扮起了男装。
这是什么奇怪的嗜好?!
虽说叶归荑不是他的亲妹妹,但好歹如今挂着侯府嫡长女的名号。
若被人知道此事,侯府的颜面往哪搁?!
他怒从心起,伸手便要打叶归荑的巴掌,却被叶归荑轻松躲过。
“哥哥,这是白鹤楼,不是侯府,不容你随意放肆。”
叶归荑压低声音。
“小心哥哥当众打妹妹的事被御史台知道,参父亲一本,可够哥哥喝一壶的。”
白何秋气的胃疼!
然而经叶归荑这一说,他也只得撂下手去,道:“说!奸夫是谁?!”
叶归荑挑眉,有些不解。
她理了理衣裳,道:“方才屋中只有我与绿盈红耀三人,不知哥哥说的是谁?”
“还敢装傻!滚开!”
他一把撞开叶归荑,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雅间的大门。
却是空空如也,莫说是男人,便是根毛都没有。
屋中还残留着几分淡淡的酒气。
跟过来的叶归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今日约了芝雅来白鹤楼用饭,谁知芝雅今日有约,我想着不能浪费了这一桌好菜,便带了红耀绿盈前来享用,唯恐被旁人误解,还特意扮作男装前来。
“却不知哥哥在这。”
叶归荑微笑,“若知道哥哥在此,我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
她的确约了林芝雅前来,只可惜林芝雅要同上次在猎场结识的乔世子一同约骑射,便拒绝了她的邀约。
为此她还大骂林芝雅重色轻友来着。
此刻,倒是圆的过去。
“是吗?”
白何秋眸光微冷。
目光下一刻,便落在了桌子上的两副碗筷上。
叶归荑口口声声说是跟两个侍女用饭,可若真是如此,屋中应该有三副碗筷才对。
可屋中却只有两副碗筷。
屋中,必定曾有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