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当天,韩云逸提着一个旧皮箱来到孟德昌给的地址。
这是一栋老式四合院,门口站着两个守卫。韩云逸报上孟德昌的名字,顺利进入。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二十来个人,有老有少,但都气质不凡。韩云逸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真正的收藏家,不是潘家园那些混混可比的。
“小韩来了。”孟德昌迎上来,“今天来的都是圈内朋友,大家以藏会友,价高者得。”
韩云逸点点头,找了个角落坐下。
拍卖会很快开始。主持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据说是京城古玩界的权威。
前几件拍品都是些常见货色,价格也不算高。韩云逸没有出手,只是静静观察。
“下一件拍品,清代粉彩花瓶一对。”
主持人的话让韩云逸精神一振。这对花瓶不是他的,但品相和他手里那对差不多。
“起拍价五百。”
“六百。”
“八百。”
价格很快攀升到一千五。韩云逸心中有了底,看来自己那对花瓶至少能卖这个价。
又拍了几件东西后,终于轮到韩云逸的藏品。
“明代山水画一幅,保存完好,笔法细腻。”主持人展开画卷,“起拍价一千。”
场内安静了片刻。
“一千五。”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举牌。
“两千。”另一个老者跟上。
韩云逸坐在角落,表面平静,心中却紧张起来。这幅画是他从70年代末一个老教授手里收来的,当时只花了二十块钱。
“三千。”
“三千五。”
价格一路攀升,最终定格在五千八百。
韩云逸松了口气。这个价格远超预期。
接下来是那几枚铜钱。
“北宋珍稀铜钱五枚,品相极佳,存世稀少。”主持人的语气都郑重了几分,“起拍价两千。”
场内立刻热闹起来。
“三千。”
“四千。”
“五千。”
韩云逸注意到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频频举牌,出价最狠。旁边有人小声议论,说那是京城某个大家族的公子,最喜欢收集古钱币。
“八千。”年轻人再次举牌,语气里带着势在必得。
场内安静下来。八千已经是个不低的价格了。
“八千一次。”主持人举起小锤。
“等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白发老者缓缓站起。
“一万。”
场内传来阵阵惊呼。一万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
年轻公子脸色有些难看,犹豫片刻后还是放弃了。
“一万一次,一万两次,成交！”
韩云逸心中狂喜。这几枚铜钱成本不过几块钱,转手就卖了一万,这利润简直惊人。
拍卖继续进行。韩云逸又陆续卖出了那对粉彩花瓶和几件瓷器小件,总共收入两万三千多。
加上之前卖给欧阳辰的钱,他手里已经有了足够还债的资金。
拍卖会进入尾声,主持人拿出最后几件压轴拍品。
“清代和田玉如意一柄,玉质温润,雕工精美。起拍价五千。”
韩云逸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可惜。这柄玉如意确实不错,但价格太高,他买不起。
“六千。”
“七千。”
价格很快涨到一万二。韩云逸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主持人说道。
“各位稍等,还有一件压轴拍品。”
主持人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露出一枚玉佩。
“元代羊脂白玉佩,传世精品。起拍价八千。”
韩云逸眼睛一亮。这枚玉佩品相确实极佳,但他凭借父亲传授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元代的东西,而是明代早期的作品。
虽然只差了一个朝代,但价值却相差不少。元代玉器存世较少,价格高昂。明代早期的玉器虽然也不错,但价格要低一些。
“九千。”有人举牌。
“一万。”
韩云逸犹豫片刻,还是举起了牌子。
“一万二。”
场内众人都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刚才卖了不少东西的人,现在又要买回去？
“小伙子,这件东西可不便宜。”旁边有人好心提醒。
韩云逸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万五。”之前那个年轻公子再次举牌,眼神里带着挑衅。
韩云逸沉默片刻,放弃了竞价。一万五已经超出这件玉佩的实际价值,再加价就不划算了。
年轻公子得意地笑了,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拍卖会结束后,众人开始交易结算。韩云逸正准备离开,却被孟德昌叫住。
“小韩,刚才那件玉佩你为什么不继续加价？”
韩云逸压低声音,“那不是元代的,是明早期的东西。一万五买下来要亏。”
孟德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赞赏的笑容。
“好眼力。”他拍拍韩云逸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简单。那位公子这次算是交了学费了。”
“孟老过奖了。”
“对了,你既然有这眼力,不如跟我去个地方？”孟德昌神秘一笑,“保证你不会失望。”
韩云逸有些好奇,“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离开四合院,坐上孟德昌的小轿车。车子在京城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仓库前。
“这里是？”
“我的私人收藏室。”孟德昌打开仓库大门,“里面有些东西想请你帮忙掌掌眼。”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古董,从瓷器到字画,从铜器到玉器,应有尽有。韩云逸粗略一看,就发现其中不乏精品。
“孟老这收藏可真不少。”
“都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孟德昌指着角落的几个箱子,“那里面有些东西我拿不准真假,想请你帮忙看看。”
韩云逸走过去,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是几件瓷器,有碗有盘,看起来都是明清时期的东西。
他仔细端详每一件瓷器,用手指轻轻敲击,听声音辨别。
“这个碗是真的,明代中期的青花瓷。”韩云逸指着其中一件,“这个盘子也不错,清康熙年间的五彩瓷。但这个…”
他拿起一个小碗,摇摇头。
“这个是仿的,而且仿得不太好。釉色不对,胎体也太轻了。”
孟德昌眼睛一亮,“继续。”
韩云逸又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几幅字画。他展开第一幅,是一幅山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