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震天。
后来的这群人见血煞宗和狼族溃逃,士气更盛,纷纷追杀过去。
郑长老一眼便看到了山丘上的秦无夜和十三娘,身形一闪,带着张烈等人落了下来。
“秦师侄!”郑长老目光迅速扫过现场,尤其在地上的干尸停留一瞬,眼中闪过惊异,但并未多问,而是关切地看向秦无夜,“你没事吧?”
秦无夜摇摇头,收起雷翼落地:“还撑得住。”
李龙四人立刻围了上来。
见秦无夜虽然衣衫破损、身上带血,但气息平稳,眼神明亮,不似重伤,都松了口气。
“无夜兄,你可吓死我们了!”李龙锤了他肩膀一下,力道却放得极轻。
牧从灵轻声道:“没事就好。”
林楚楚和赵依鸣没说话,但眼中担忧散去,多了几分安心。
就在这时,一道紫影‘嗖’地窜来,轻巧地落在秦无夜肩头——正是报信归来的菀羲。
她化作小兽形态,亲昵地蹭了蹭秦无夜的脸颊,发出‘呜呜’的轻鸣,也是报了平安。
但随即,她忽然察觉到什么,紫色竖瞳猛地盯向秦无夜微微敞开的衣襟。
那里,一颗青黑色的小牛脑袋正好奇地探出来,与她四目相对。
菀羲浑身绒毛一炸!
秦无夜连忙魂契传音:“别紧张!它不是撼山妖王,只是妖王血脉所化的一头小牛,灵智未开。”
菀羲闻言,不由一愣:“那头老牛,死了?!”
“嗯…”秦无夜轻声回复。
菀羲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但依旧好奇地打量着这头小青牛。
小青牛似乎也不怕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哞’地叫了一声。
郑长老也注意到了这小牛,以为是秦无夜新收的灵宠,并未在意。
他目光转向地上的干尸遗骸,沉声问道:“秦师侄,这是申千绝吗?是你所杀?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仙剑断体可曾找到?”
郑长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秦无夜早已打好腹稿,当即摇头道:“申千绝是弟子侥幸所杀。至于仙剑断体…并不在他身上。”
“先前血煞宗长老联手围攻我与十三娘前辈,混战之中,那持剑长老趁机遁走了。若非十三娘前辈拼死护持,弟子恐怕……”
他话语未尽,但意思明白——功劳推给十三娘,仙剑下落推给‘已遁走’的血煞宗长老。
郑长老闻言,看向十三娘,眼神有些试探,但还是客气地拱手道:“多谢十三娘出手相助。此番恩情,天剑宗记下了。”
十三娘似笑非笑地瞥了秦无夜一眼,也没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淡淡道:“郑长老客气。我与秦小兄弟有些渊源,出手也是应当。至于那血煞宗长老……他们见我在此,似乎不愿过多纠缠,确实寻隙遁走了,具体去向,我也不知。”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接了秦无夜的话头,又没把话说死。
郑长老点点头,不再追问。
眼下局势混乱,当务之急是清剿残敌、控制现场。
他立刻指挥:“张烈、川风!你们带领二队立即追捕血煞宗余孽!斩除妖狼残兵!注意安全!”
“是!”众人应声,纷纷散开。
乌京定定看着秦无夜许久,才在郑长老的再次命令下不情不愿地离开。
安排妥当后,郑长老转而再问:“秦师侄,方才你可曾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秦无夜面色一肃,压低声音道:“确有重大发现。血煞宗与夜燎狼族勾结,正在此地秘密炼制一种名为‘血魂妖傀’的邪物,并辅以‘血魂妖傀丹’。”
“他们抓捕人族修士,试图与狼妖肉身融合,批量制造不畏生死、战力强悍的妖傀大军!所图……恐怕不小!”
郑长老脸色骤变:“妖傀大军?!此话当真?!”
“弟子亲耳听闻血煞宗长老与狼族长老交谈,并亲眼见到移植狼爪、服用丹药后实力暴涨的申千绝。”秦无夜肯定道,“此地名为‘哀牢窟’,应是他们一处重要据点,内里恐怕还有更多隐秘。”
郑长老眼中寒光闪烁:“好个血煞宗!好个夜燎狼族!此事必须立刻上报宗门!若真让他们成了气候,必是苍生之劫!”
他当即吩咐李龙、牧从灵等人:“你们立即搜查此据点,收集一切证据!营救其他同门!”
“是!”众人领命,纷纷行动起来。
就在这时,却有几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郑长老,且慢!”
只见三拨人马从不同方向聚拢过来。
左边是一群服饰各异的散修或小团体,为首是一名气息在灵宗初期的独眼壮汉;
中间是几个小宗门弟子组成的临时联盟;
右边则是三名穿着黑衣、气息阴冷的修士——正是轩辕景明派来的影卫。
那独眼壮汉嘿嘿一笑,抱拳道:“郑长老,天剑宗为民除害,剿灭血煞宗据点,我等佩服。不过嘛……这满地战利品,您看是不是……见者有份?”
他目光扫过战场上那些失去控制、呆呆站立或倒地的尸傀,尤其是那几具还算完好的血煞尸将,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是啊郑长老!”一名小宗门弟子附和道,“我们方才也出了力,追杀了不少溃逃的贼子,这战利品……总该分润一些吧?”
三名影卫虽未说话,但冰冷的目光同样锁定了场中那些尸傀和散落的乾坤袋。
郑长老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此乃我天剑宗与血煞宗之间的仇怨,这些尸傀、物资,皆是贼赃,需带回宗门清点、处置。岂能随意分润?!”
“郑长老这话就不对了。”独眼壮汉笑容微冷,“血煞宗为祸一方,乃是天下公敌。我等出手相助,乃是义举。如今贼人伏诛,取些战利品以资补偿,也是江湖规矩。天剑宗虽是大派,也不能吃独食吧?”
气氛顿时有些僵持。
秦无夜冷眼旁观,心中快速盘算。
那些尸傀,尤其是血煞尸将,对他战力大有裨益。
而且,还有那具近乎灵宗战力的玄阴战将不知在何处呢!
此外,散落各处的血煞宗弟子乾坤袋里,估计也有不少好东西。
甚至那些夜燎狼族的尸体,都是值钱的材料!
全让天剑宗收走?
那岂不都落入秦阳天手里?
他私心里也是不愿的。
但若此刻公然与郑长老唱反调,或与其他势力争夺,显然不明智。
他目光微转,忽然注意到十三娘一直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得他发毛。
秦无夜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同时心中一动,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