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把发现的情况告诉沈旭辉。
沈旭辉找律所的财务负责人进行问话，李易作主问人。
律所的财务负责人，把俩人带到会议室隔壁的办公室，临时借调其他律师的办公室，作为询问室。
李易作为主理人，沈旭辉搬来笔记本电脑进行实时记录。
李易和沈旭辉坐在财务人员对面，沈旭辉准备好后，点头示意李易开始进行盘问。
李易看着律所的财务负责人询问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近几年律所的营业额在不断增长，但是你们申报的利润却没怎么增长？”
财务人员苦着脸诉苦道“这几年律师这行也很卷，我们接到的案子大多都不赚钱，都只能算是勉强维持，律所的日常开销费用。”
李易开玩笑道“有没有这么卷？”
“当然有啦，你看今年有多少实习律师涌进律师这行。你就能知道律师有多卷了。”
“而且我们律所每月都会承接，一部分法律援助的案子。这些案子都是公益性质的法律援助活动。”
“那你们律师的思想觉悟挺高啊！”李易夸赞道。
“这都是我们律所合伙人要求每位律师，每月都要承接两单法律援助的案子。”
“这也是我们律所的宗旨：以客户为中心，致力于为客户提供全方位、个性化的法律服务。”财务人员介绍道。
财务人员苦笑道“虽然这几年律所的营业收入有增长，但属于是‘业绩好看不赚钱。’”
“由于事务所律师人数增多，运营成本大幅增加，以及同行激烈竞争等因素，导致实际利润并没有显着增长。”
李易笑了笑，继续询问道“我想了解你们律所的，无票收入申报为什么那么少？”
财务人员自豪道“我们律所在海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律所。”
“我们律所服务范围涵盖了，婚姻家庭纠纷、继承纠纷、合同纠纷、房产纠纷、侵权纠纷等。”
“为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供辩护。同时也代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
“停，讲重点。”李易打断对方吹嘘自己律所。
财务人员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总之就是我们律所的律师专业能力强，我们承接的大部分客户都是法人客户。”
“自然人客户的业务承接比较少，大部分都应自然人客户的要求，开具了发票。”
“只有小部分自然人客户没开发票，所以我们律所的无票收入比较少。”财务人员解释道。
李易看着律所的财务负责人，对方也是个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
李易不解道“不对吧，商事，民事和刑事业务里面，尤其是刑事业务自然人客户占比是很高的。”
沈旭辉补充道“自然人客户一般都不会要发票的吧？”
财务人员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们律所在去年年初开始，就强行规定每个律师，在承接自然人客户委托的业务时，必须为对方开具发票。”
“你有什么证据吗？”李易皱着眉头问道。
财务人员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找到去年年初连续发的三条朋友圈，给李易看。
李易看了一眼，摇头道“这不能充分证明，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财务负责人想了一会，沉声道“律所发的通知文件，有盖章的那种算吗？”
“算。”沈旭辉回应道。
“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去档案室找找。很快回来。”说完律所财务负责人起身离开办公室。
沈旭辉看向李易，小声问道“你怎么看？”
“暂时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等他回来，继续询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李易沉声道。
刚才他询问的几个问题，对方都能回答出“合理”的理由。
真不愧是律所，把账做得完美无瑕。李易和沈旭辉都能明显，感觉这里面有蹊跷，可一时半会找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他们总不能凭着感觉去做事，税局稽查也是需要讲证据的。
律所的财务负责人很快就回来了，他把手里的A4纸递给李易。
李易看了一眼，把手中的律所通知书，递给旁边的沈旭辉。
律所财务负责人微笑地看着李易两人。
李易继续询问道“一般情况下，律师和客户签订了代理服务协议，并提前预收服务费用。”
“等案件完结后，预收服务费就应该转为律师事务所收入。”
“为什么这几年，你们事务所的预收账款科目，会积累这么多款项？”
律师财务负责人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些款项都是来自一些委托业务，和案件情况比较特殊的客户。”
“你能解释一下，什么是案件情况特殊的客户吗？”李易询问道。
“就是客户的案件涉及到‘案中案’，或者是涉及一审上诉，二审等法律事务。”律师财务人员解释道。
“由于律所为客户提供了延续服务，委托处理的案件并未完结，相关代理业务没有完成，不符合确认收入条件，因此相关款项就没有确认收入。”
“我可以去拿几份，客户委托服务协议给你看。”财务负责人补充道。
“那就麻烦你跑一趟，我想看看你们的委托服务协议。”沈旭辉平静道。
律师财务负责人再次起身出去。
没过一会，他手里拿着一沓委托服务协议过来。
李易从中随便拿出一份协议查看。
沈旭辉也仔细查看，律所和客户签订的委托服务协议。
协议上有条约定，如果案子没有完结，律所应当继续为客户提供服务，客户需向律所支付相关的服务费用。
看完手中的委托服务协议，李易继续询问了对方几个问题。
律所的财务负责人，都一一解答李易的疑惑。
下午四点半，李易结束这第一次谈话。
李易和沈旭辉回到会议室，沈旭辉询问吴晓玲和徐海涛俩人，查账查到哪一步了？
两人表示现在只完成不到一半的审计。
沈旭辉留下来和俩人加班审计。
李易和三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独自离去。
晚上8点半，吴晓玲看着桌前这一堆会计资料，忍不住抱怨道“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旁边的徐海涛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安慰道“加油，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完成审计。”
沈旭辉没有插话，他低头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会计资料。
“啊，真羡慕李易，到点就能下班。”吴晓玲不禁感叹道。
徐海涛伸手拉了吴晓玲一把，小声提醒道“别说了。”
吴晓玲突然意识到沈旭辉还在会议室，她明白自己差点要说错话。
她感激地看了徐海涛一眼。
吴晓玲赶紧转移话题道“沈哥，我们晚上吃什么？”
沈旭辉抬起头，看了眼会议室里的时钟。他开口道“再等我一会，我结束手上的这点资料，我们一起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