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不能出院吗?”
沈翊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询问来给他做检查的主治医生了。
“实在抱歉,沈雄子。”年长的医生满脸为难,“因为您之前伤得太重,而且经过检查,发现您的精神力也受到了损伤,现在的您非常需要留在这里进行治疗和休养。所以……”
“所以我还需要在这里待几天?”
“五、啊不,三天,三天后您就可以出院了!”
主治医生都快哭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坚强的雄子,伤得这样重居然不到一周就想要出院。可他作为医生是绝对不能看着患者糟蹋自己身体的,特别是这个患者还是这样一位温和有礼的雄虫阁下。
三天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不能再少!
沈翊嘴角抽了抽,脸上却还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假笑。
伤得太重?
不会说的是自己身上那不治都能愈合的淤青和划伤吧?
七天了!
他被严密地保护在医院里七天了,被外科、内科、精神科轮番轰炸,生怕之前的劫持对他的身心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害。就连他拿杯水医护虫都战战兢兢,巴不得直接喂他嘴里。
不光是医院的虫,就连郁宇和卡希尔来探望他的时候,也都一直强调要他好好休养。
就好像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沈翊心里叹了口气,不死心道:“今天真的不行吗?我其实……”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门外访客的提示音打断了。
“主虫,雄保会来访。”
沈翊脸上笑容收敛,“雄保会?”,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雄保会这个机构是专门负责处理和雄虫相关的大小事宜的,这次他遭遇劫持这么大的事,对方上门倒也合理。
只是这个时间……
今天已经是事发的第七天了,按道理说雄保会早就该来了,拖到现在才来,沈翊不觉得这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负责处理案件的虫在例行慰问了沈翊后,就将矛头转向了当时救援的雌虫们身上。明里暗里指责因为负责营救的军雌失职,这才导致珍贵的雄虫受伤。如此罪无可恕,希望沈翊能发表声明重重的惩罚他们。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虫和阿莱西奥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说”,沈翊的眉越皱越紧,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滔滔不绝,“如果我不追责他们会怎么样?”
像是没想到沈翊会这么说,为首的虫瞪大了眼睛。
“现在涉事的虫都因间接导致雄虫受伤被暂时拘押在监狱,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由雄虫来决定后续如何惩处,您如果不处置的话……这,这不行!您是一定要惩罚他们的。”
说着负责虫又拿出一份密封好的文件,递给沈翊,语气夸张地控诉:
“还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其实这次的事都是罪虫阿莱西奥的阴谋,这里是一份认罪书,阿莱西奥已经亲口承认,是他故意设计导致您被劫持,然后再由他出手相救,以博取您的好感。”
“实在是卑鄙至极!”
“你说什么?”
沈翊大惊,直起身,一把抢过那张认罪书,绷着脸一字一句地看着。
里面清楚地写着阿莱西奥和里斯的关系,写他是如何伙同里斯设计了这次的劫持,想要借此攀附雄虫,这些他全都供认不讳。
但这怎么可能?
阿莱西奥根本……
等等,沈翊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莱西奥现在在哪?”
对面的虫以为他终于被激怒了,脸上恢复了从容的神色。
“那个罪虫在出事当天就被提审看管起来了,现在就等着您这边的惩罚了。”
“当然,您如果不愿意脏了手,那接下来由雄保会代劳也是可以的。”
“当天……”沈翊喃喃。
他明明那天晚上还给阿莱西奥发了消息,而对方也简单回复了他。只不过雌虫在讯息里说他还要走问询的流程,暂时不方便联系他,也不能及时看望,希望他谅解。
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有虫冒充了阿莱西奥,算计了他!想要借他的手将雌虫打入地狱!
沈翊的呼吸急促,紧咬着牙,眼神如刀子般射向对面的虫,道:“我要见他!”
“当、当然!”
负责虫被沈翊身上隐隐散发的压迫感震住,不过很快他又放下心来,雄虫震怒好哇!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他这边收了第三军高层的好处,务必要把那个什么‘明日之星’踩进泥里,永远不能翻身。
本以为是小事一桩,没想到眼前这个雄虫磨蹭了这么久。
不过现在好了,看这个情形,那个雌虫再也不会出现在军队甚至随处可见的任何地方了,因为他的余生都只能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承受雄虫的折磨,偿还他的罪孽。
想到这负责虫真的笑出了声,“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不需要怜惜他们,不过是些低贱雌虫罢了,弄坏了也不要紧。”
最后一句他是低声对着沈翊耳边说的,仿佛是一种引诱,将那些雌虫的命运都交到了沈翊手里,期待着他尽情释放着雄虫血脉里的暴虐。
“现在主事的虫我们已经给您送来了,剩下的那些也会尽快交给您。”
说着他摆手命令身后的手下带进来了一个伤痕累累的虫,自以为优雅地行了一个贵族礼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