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爷倒是扭捏起来,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忙把盆一推:“徐大爷给你送来的韭菜鸡蛋饼,还有鸡蛋,你也没在,我担心放坏了,就先吃了!”
张忠摘了手套,伸手拿了块饼,边吃边说:“大爷你客气了,我说了给你治好就给你治好!”
三两口就吞了一块饼,张忠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牌子,在徐大爷腿上磨了几下。
“下来走走路试试?”
徐大爷身上看着轻松了很多,他挪下炕,走了几步,立时大喜过望:“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我,我,我这不是被石头砸断腿了吗?”
张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要想彻彻底底的好,您还得去办点事。”
“好说好说,要办什么事?”
张忠收好他的牌子,说道:“你们村北边山上有座山神庙吧,我这有给你写了封信件,今夜子时,你拿去烧了,一炷香后,供奉的案板上会出现三个玉盘子,四只玉碟子,以及三个玉酒杯。你去的时候,准备好要带的东西,鸡,鱼,猪头三样分别放到玉盘子里,豆腐,发糕,桃酥,三个饺子,分别放在四个碟子里。还有一瓶酒,三个酒杯倒满,酒瓶放在一边,再磕三个响头就可以走了。”
“切记,千万不要贪心,昧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张忠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封好的信,千叮咛万嘱咐的对徐大爷说:“信不要拆开,否则就没有用了。”
徐大爷接了信一口应下,迫不及待的就走了。
徐大爷走后,我问张忠:“你这是搞哪门子呢?”
张忠呵呵一笑,并不回答。
“张卯儿呢,她没事了吧?”
“得休息个三五天。我回来,是有个事跟你商量。”
我点头:“嗯,你说。”
“过两天你就没什么事了吧,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跟我走一趟吧。”
“哦,好啊。”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是你得跟我说说,刚才徐大爷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我没法跟你解释。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人家地盘办事,得给人家个交代。”
我自然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他说的这么模棱两可,大概也并不想让我明白的。
我便也不问了,只让他多吃俩鸡蛋,这可真的是徐大爷拿给他的。求人办事,不送点东西可是没一点诚意,徐大爷自是懂得。
我拿了个鸡蛋剥了皮捏碎,抵到玄猫跟前,它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咕噜噜的叫着。
“这猫你养多久了?”
张忠冷不丁的问我。
我看着猫:“以前可能见过,但是不怎么记得了,说到养它,还真没有。”
张忠盯着猫,猫也丝毫不惧怕的盯着他。我仿佛在这一人一猫的眼中看到了一场华丽丽的战斗。
“你回来,还有其他事吧?”
张忠这才把目光从猫身上挪走,看着我说:“那时,那个石室快要塌了的时候,你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我这时才想起来,就放在我口袋里呢。
我掏出来,发现是一块碎的玉石,雕刻着什么花纹。
张忠接过去看了看,又还给我,说:“这块玉不简单,但是我看不出什么,就先放你那里,今天晚上恐怕会有些不太平,你注意点,别把它弄丢了。”
我把玉收了起来。
“为什么不太平?”
“感觉而已。”
我撇撇嘴,又剥了个鸡蛋喂猫。
张忠拎了块饼就走了出去:“我出去看看。”
我没打算跟上去。拿出那块碎玉,我仔细观察起来。
我虽然没戴过玉,但在大学图书室里接触过玉的资料,这块玉石水头足,无杂质,如果不是因为破损,可以说价值连城。
上面的纹饰不像现代人的手笔。不过像张忠说的一样,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大一块碎玉,确实看不出什么。
猫儿见我拿着玉摩挲,它凑上来闻了闻,接着跳到墙边,咬着拉绳,就把灯给熄灭了。
这时我惊奇的发现,我手里这块碎玉,竟然发出几道隐隐若现的光线。
我以为自己看错,又往窗边挪了挪,想借着月光看仔细,我忘了外面漆黑一片。
手里的碎玉散发的光线,有长有短,随着我的移动,光线发散的位置却没有移动。
猫啪的又把灯拉开,悠哉悠哉的去吃它的鸡蛋了。
我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收好玉,我摸着猫的脑袋,跟它说话:“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你灵儿好不好?”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灵儿,我们以前,是见过的对不对?”
猫猫灵儿连眼睛都没抬。
我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们是见过的,在那个我说不清的散发着发霉气息的房间里,那只黑色的猫,我肯定就是灵儿。
我把它抱在怀里。太不寻常了,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外面这时候忽然刮起了大风,天旋地转的呼呼吹着。
今日惊蛰,蛇虫鼠蚁都出来了,可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动静吧。
想起张忠还在外面,我抱着猫走了出去,刚走出家门,就看到张忠站在一棵树,和什么人在说话。
我走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忠看了眼我,冷着脸说道:“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看向对面,那里站着一个女子,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不过穿着古时候女人才穿的衣服,也梳着古代人才有的发髻。
她看着我问道:“你看得见我?”
我心里没好气的道:你是中微子么,我看不见!
她笑笑,转而对着张忠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们还没死心呢?”
“死心?你死了我们都不会死心!”
“可是自打他那日跳海身亡,你们不是就找不到他的三魂七魄了么!”
“关你屁事,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既然不是同一条道上的,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吧!”
“那是自然,我来这里也是有我自己的事,到时你别插手就行。”
说罢,她看着我:“小帅哥,你眼角的疤可想去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