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海中,花意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只手支撑着额头,闭着眼睛。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躺在一个襁褓里,周围全是血腥味,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然后突然间头上出现了光,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笑容明媚的妇人把她抱了起来。
那妇人给她喂了甜甜的糖水,挨家挨户的敲门,问哪家有奶水或者有动物的奶水,给她喂饱,照顾她。
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花意。
后来她渐渐的长大了,妇人经常跟她说,她有一个小叔叔,很聪明很能干,他去了修仙界。
妇人说,等小花花长大了,也可以去修仙界找小叔叔。
妇人穷极一生照顾她,经营着他们的小家。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位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
后来妇人死了。
临死前,她说,她这一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死前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她说,如果可以,帮她去修仙界找到儿子。
她的儿子叫花逸,安逸的逸,她和他的夫君希望他的儿子一辈子安逸顺遂。
花意醒了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她知道这种感觉并非来自于原来的花意,她也知道她这具身体包括她自己,就是她自己,并不是原来的花意。
可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这是她自从来这里养老之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小系统安安静静的蹲在她旁边,不敢说话。
毕竟自己也是来跟着她养老的,主人不高兴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南瑾和欧阳月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花意这样的表情,这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坐着马车。
两人坐在马车外没有进去,只偶尔偷偷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看,斜靠在马车里支着头闭着眼睛的花意。
花意和欧阳月都不能御剑飞行,所以三人只能坐着马车。
“南瑾,先去叫赫连琴,在青云门山下相见。”马车里的花意突然出声。
南瑾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通讯玉简,给赫连琴发消息,刚要发手指贴,突然顿住了,他稍微回了一下头看着花意,“我要怎么说?”
花意睁开眼睛,眼底满是冷意。
“就说,我们要和他一起去救人,让他立刻来。”
南瑾点点头,立马发送了过去。
另一边的赫连琴可能是正好也在看着玉简,也没有多问什么,只回了个马上来。
马车没有行驶多久,不一会儿就到了青云门的山脚下。
此刻青云门似乎也因为不久前那一次金丹的威压稍微有些症状,偶尔还有人在门口巡查。
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也都在不远的地方,有的躲在树上。有的只是假装路过。
这三人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一个筑基,一个炼气,还有一个没有修为的人,门口观看的青云门没人只当是过来看热闹的人,完全没有在乎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三人。
三个人等了没多久,赫连琴也来了,此刻他身后跟了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见过的春叔。
“我以为你们离开了。”赫连琴说。
之前从飞舟上下来,赫连琴说要处理族中的事务,原本几人准备分开的,可是花意说,这修仙界他也没有到处逛过,不如他们也在城镇里歇息,顺便体验一下修仙界的风土人情,于是就想着在这边停留一段时间,但还是分开了。花意一行人去了妖兽森林,赫连琴和族人这是来寻找自己失踪的族人。
赫连琴原本以为这地方也不是很大,在修仙界各种派系,最底层是家族,然后是门,接下来是派,最后是宗,这青云门也只是一个小地方,他以为这几个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谁知道竟然还在。
收到他们的消息自己也没有多想,毕竟自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已经算是公然挑衅了,大概率也是会被人知道的。
但是他毕竟还是有脑子的人,虽然他目前是金丹期,但是在修仙界,比他强的人不知凡几。
尤其是据他所知,青云门有至少三个元婴,所以他也并没有轻举妄动,只等着援手到来。
结果没有想到竟然等来了南瑾。
只不过他不知道南瑾说的救人是什么?
“没有,我们在山下租了个洞府,打算修炼一下,谁知道……”南瑾说着,看了看脸色依然十分难看的花意。
赫连琴这才看过去发现花意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之后看向南瑾,“发生了什么。”
南瑾偷偷的看了一眼花意,摇头,“不知道……本来在山下看热闹的,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她突然……”
“赫连琴……你说的那个族人是叫车星画吧。”花意突然开口。
赫连琴立马停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族人的情况调查过了,确实是这个名字,他点了点头,“是。”
花意脸上露出极大的嘲讽的笑容,“那你是否调查清楚,你的族人被冤枉的事情?那执法长老不做任何调查给她定罪。”
赫连琴握紧拳头,自从族人几百年前四散,这些流落在外的族人他几乎一个也没有见过,不敢说品性如何,但赫连家族家规慎言,他相信自己的族人即使分离在外也不可能忘记家规,至于青云门传出来的自家的族人所做的事情,他不相信。
花意看了一眼赫连琴的表情,表情嘲讽。
但她的表情并不是对赫连琴的。
“青云门的人传言说我那族人侮辱了青云门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并致其怀有身孕,且不愿负责。”赫连琴说,“那长老一意孤行,既没有让我那族人有任何的辩解机会,直接将他关入了百妖塔!我竟必然是要找那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问个清楚的,无论如何我们赫连家族族人也要个公道。”
南瑾嘴角抽搐,一脸恶心,“这执法长老眼睛也是瞎的,虽然说修仙界很多人都无情,杀人夺宝的事情也没少做,可这人风评如此不好,这中间怕是有他那个徒弟的事情吧。果然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那徒弟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欧阳月看了看他,虽然南瑾平时跟个傻白甜一样,但有时候说话确实没错。
赫连琴皱眉,有些不太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瑾冷笑,“赫连师兄……你那族人,车星画……她是个女子呀……她怎么可能侮辱女子让人怀孕?”
赫连琴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打听了许多消息,包括那家人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们家那位族人是位小郎君。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见过了?”
南瑾点头,“是的,我们见过……原本我们也不知道的,可后来听说了你的事情,那姑娘长得同你,很有几分相似……她确实是个女子。”
赫连琴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