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76层大厦的最顶层，冷风萧萧吹动着颜月的风衣长襟。
“呵……”
为什么这么难受，她有资格难受吗？
如果她洁身自好，她是不是就理由扯住秦阳的胳膊了呢。
“他妈的，患得患失，难道我真的动情了不成？”
“秦——阳！”迎着风颜月双手作喇叭状对着茫茫霓虹阑珊的城市喊出了秦阳的名字。
“我他妈好爱好爱你……”这一句话颜月是轻声哽咽着说出来的。
爱意随风，随风的还有坠下76楼的颜月。
自由落体了10秒后，颜月脚踏大楼外围玻璃墙强行御气，于是自由落体运动变成了减速飘落状态。
这就是跳楼的感觉吗，似乎与梦里坠落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落地的颜月叹了一口气，情绪再次回归到了混沌，既然秦阳去快活了，她也不用再遵守什么两个人的约定了。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遵守他的约定，这样她也不用弄得像现在这般失落。
12点了。
颜月解开风衣纽扣像个风尘女子一样靠在电线杆上。
她决定了，今晚不管谁问她，她都跟着他走。
可惜半个小时过去了，行人只是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一眼便匆匆而过。
我就不信了！
颜月脱掉风衣扔在脚下，露出饱满的身材。
露腰t恤包臀裙，白丝吊带高跟鞋，她就不信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会确实有人注意到了她，好几个撸完串一身酒气的青年男子围住了她。
“好正点的妞！”
“瞎叫唤啥呢？别挡老子摄像头！”
……
嗯……全是拍照录视频的，没一个问她多少钱的。
“小姐姐，你一个人站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小矮个好奇的问了一句。
颜月换了个姿势，挺起白嫩大长腿抿着嘴回答他:
“我在卖啊，你看不出来吗？”
“我靠，这么张狂？”另一个有经验的男子脱口而出。
“姑娘，你看看那边——”
颜月顺着他手臂望去，没想到不远处有一块蓝色的广告灯。
广告灯上赫然是police的字母。
呃……
作为三好市民她还是决定不卖了，于是乖乖捡起地上的风衣把自己包裹起来。
“不好意思，第一次没啥经验。”颜月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多少钱？”
“嗯？”
其他几个人齐刷刷将目光聚焦在问多少钱的这个男子身上。
“靳柯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还好这一口！”
“哈哈……”
一群人笑着，唯有靳柯冷冷的再次问颜月:
“多少钱？”
“我不知道……”
她值多少钱，这是个问题。
“5000！”
“什么？你疯了不成！”
靳柯旁边男的急忙抓着他的肩膀摇晃起来，5000是什么概念，他们一个月工资才6500，这下子就干掉了九成，就算她美得跟大明星似的，也不能犯这糊涂啊。
其实是夜色遮掩了颜月的六分颜值，要是大白天的话别说5000就算5万也有人抢着要。
“你管我！”
“老子他妈省吃省喝，换来了什么！”
“操他妈的，今年我都27了，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还他妈玩弄我的感情！”
“我发誓，我这辈子再找女朋友，我就是狗！”
听到这般毒誓，他身边的同事和朋友纷纷闭上了嘴。
“5000可以吗？”
恢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再次问颜月。
颜月点点头，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他长得跟年轻时的朱时茂似的，所以颜月同意了。
看到颜月点头，他一把抓住颜月的胳膊对着身边的兄弟大声喊道:
“兄弟们！老子今晚特么要吃肉！”
“耶稣来了也拦不住！”
“我说的！”
“走！跟我回宿舍！”靳柯说着揽住颜月向前走去。
听到他去宿舍，身后一群男的顿时嚷嚷起来。
“靳柯你做个人吧！宿舍里是让你干这个地方吗？小心我举报你嫖chang！”
“哼！你管我！”靳柯呵斥了一声，不管不顾带着颜月向宿舍走去。
不是他不去开房，卡里就剩5000块，开了房他还有钱给人家使用费吗？
来到宿舍。
靳柯拉着颜月进了单间，外面五个同事还在骂骂咧咧中。
真是兄弟吃糠会同情，兄弟吃肉心绞痛！
何况刚刚进门后，他们才发现颜月还是块天鹅肉。
靳柯的单间很窄，一张床就已经占用了三分二的空间。
颜月还在打量屋里环境的时候，旁边的靳柯脱下外套一扔，着急忙慌开始扯起颜月的风衣。
风衣揭开，他不由有些呆滞。
“喜欢吗？”颜月转身坐在床边翘起腿前后晃动着。
“你这样的条件用得着做婊子？”
或许是女朋友弃他而去让靳柯心中充满了怨气，他说的话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呵，很奇怪吗？”
“也许我天生就是个下贱的坯子……”
此刻颜月的心就像被火灼烧了一样痛，但那痛里却隐隐有癫狂的欣喜丝丝缠绕。
“那你可真够贱的！”
是，我真贱……
——
二十分后。
靳柯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床边抽出一根南京叼在嘴边。
啪嗒一声。
火苗映红了他沉着的脸颊。
fu——长吸一口唇间的香烟，再接着让烟雾自然从唇间与鼻子里缓缓流出。
fu——又是一口，又是熟悉的流程。
一根烟尽，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你手机呢，我给你转账。”
“外套左边口袋里。”颜月靠在床头指了指地上的风衣。
靳柯俯下身捡起颜月风衣，找到她的手机。
“给——”
颜月接过手机划拉开屏幕，点开微信收款码。
“不是这个，换成加好友的二维码。”
靳柯上手点了点颜月的手机，把二维码换成了头像二维码。
两人加上好友后，靳柯立马给颜月转钱。
“5000过去了。”
床上，颜月呆呆看着聊天界面5000转账的信息。
我在干什么……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起刚刚被人辱骂的做，她的心就像被煎熟了一样麻木。
“滚吧。”
完事的靳柯声音里连恨意都变成冷漠。
毕竟是一个…，他可不想给她好脸色。
穿好衣服，颜月走出单间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坐在客厅的一个男人走过来拦住了她。
“我也想做。”
“5000贵了一点，但你种姿色绝对值。”
“抱歉。”颜月摇摇头。
“我想回家。”颜月拒绝了。
“你不是做这一行的吗，顾客至上不知道吗？”他说着拉着颜月走进了他的单间。
颜月神色呆滞着跟着他。
她绝对是病了，她这样做到底在发泄什么……
——这一晚秦阳的电话她一个也没有接。
第二天，颜月在宿舍洗漱了一下匆匆离开这里。
刚回到家。
颜月就看到秦阳眼里带着血丝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
“你去哪了？”
颜月坐到他身边，打开手机微信，点开交易记录。
“你数一数吧。”
“一次5000……哈哈……”
“呵呵……总共6次……哈哈……”
“整整一晚上呢。”
“老子昨夜可比你快乐多了……噗哧哈哈哈哈……”
颜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可她就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阳……你还爱我吗？”
应该不会了吧。
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求求你了，不要再靠近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