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后一天的深夜,娱乐室的喧嚣早已散去,基地走廊回荡着能量管道低沉的嗡鸣,如同宇宙沉睡的呼吸。然而,凯兮的房间里,却亮着暖黄的壁灯,两个裹着毯子的身影正凑在一起,进行着属于“闺蜜”的终极夜谈。
“快快快!姐妹!终极汇报时间!”凯兮紫色眼眸在灯光下亮得惊人,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能量爆米花桶,脸上写满了“我准备好了”的八卦饥渴,“假期结束了,你的‘星辰大海征途’进度条到哪儿了?!我要细节!全部细节!一滴都不许漏!”
我盘腿坐在她对面,被她的热情感染,加上即将“上班”的莫名亢奋(和一点点不安),索性破罐子破摔,压低声音,带着点炫耀和分享秘密的兴奋,开始“汇报”:
“咳!听好了啊,宇宙级海王进度播报!”我掰着手指数,“格莱奥——毒蛇刺客,搞定!仓库吻升级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碧绿通讯器震动警告解除!”(凯兮:“哇哦!毒舌变忠犬!刺激!”)
“布莱克——暗影正宫,必须搞定!亲吻?基础操作!发生关系?那是‘正宫の威严’!私人通讯器24小时在线,一声‘老公’能让他从暴怒模式秒切守护态!”(凯兮:“啧啧啧,驯夫有术!驯夫有术啊姐妹!”)
“伊兰迪——雷电统帅,搞定!起因是你那本该死的《囚笼之爱》!过程是狂暴的‘雷电惩罚’!结果是……嗯,电流体验很深刻!胸口烙印认证!”(凯兮拍大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本能成真!队长猛不猛?!”)(“猛!”)
“诺伊尔——洁癖狂魔,搞定!虽然过程充满消毒水味和‘污染源’警告!但亲吻?有!发生关系?在某个他勉强认为‘洁净度达标’的角落!锁骨下漩涡烙印get!”(凯兮:“哈哈哈!洁癖的沦陷!太带感了!他是不是一边嫌弃一边沉沦?”)
“艾辛格——憨憨忠犬,呃……暂时空白!烙印在颈侧,但纯属力量崇拜,还没往那方面发展。”(凯兮:“理解理解!猛男需要特殊攻略技巧!姐妹加油!”)
“卡修斯——光明的大地之子,不算!那个黑化强吻是被邪恶力量控制的!充满痛苦和挣扎,不算我的攻略成果!是意外事故!”(凯兮:“可怜的小太阳…那吻确实不算,太黑暗了。”)
“索伦森——大反派!强吻!纯粹的力量压制和羞辱!恶心!想洗八百遍嘴!”(凯兮:“呸呸呸!这个不算!跳过跳过!晦气!”)
“迪恩将军——额…目前最高进度:额头吻,手背吻(他执行大冒险)。生命信号直连,猩红电子眼偶尔频闪,金属手有‘系统超频’迹象!机械之恋,任重道远!”(凯兮双眼放光:“啊啊啊!机械之恋!禁欲统帅的沦陷!我的最爱!姐妹你太行了!连将军都没放过!”)
凯兮听完我的“战绩”,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星核,紫色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崇拜以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我的天!无名!你……你真是宇宙级的‘时间管理大师’兼‘芳心纵火犯’!暗联F4全垒打!正宫稳坐!连将军都半只脚踏进鱼塘了!卡修斯算意外,索伦森是事故……姐妹!你是我偶像!”
她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摇晃:“快说!下一个目标是谁?!趁着将军还没完全切回统帅模式,趁热打铁把他彻底拿下?还是先把艾辛格那个憨憨收编了?或者……挑战一下高难度?”她眼中闪烁着危险又兴奋的光芒,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新的箱子,“看看我新到的‘货’!《圣光囚笼:至高神的坠落》!《雷霆枷锁:领袖的背德沉溺》!还有《禁忌之光:光明之子的黑化占有》!怎么样?心动不心动?谱尼!雷伊!卡修斯!这三位要是拿下,你的‘精灵图鉴’就真的点亮半边宇宙了!”
她拿起那本《圣光囚笼》,封面是金发金瞳的谱尼被暗影锁链缠绕,圣光与阴影交织,充满了禁忌的美感。“尤其是谱尼!想想看!至高无上的神!冷漠旁观宇宙轮回!要是能被你拉下神坛,染上情欲的色彩……嘶——那画面!想想就带感!索伦森那种纯粹的恶就算了,他脑子里只有力量,攻略他没意义还危险!谱尼!姐妹!搞他!”
我被凯兮的狂热吓一跳,赶紧拍开她的手:“去你的!没点正经!谱尼那是随便能‘搞’的吗?双世记忆,时空干预者,一个眼神就能让我灵魂战栗!还拉下神坛?我怕被他用圣光净化成宇宙尘埃!”嘴上这么说,但看着封面上的谱尼,想到他前世今生那复杂纠葛和隐忍单恋的眼神,心底莫名地……还真有那么一丝丝被凯兮勾起的、作死的念头在蠢动。
凯兮嘿嘿笑:“想想嘛!想想又不犯法!万一呢?你看将军那么硬的‘铁树’都要开花了……”我们俩就这样窝在毯子里,一边传阅着那些尺度惊人的“新货”,一边压低声音畅想着(或者说意淫着)攻略谱尼、雷伊甚至卡修斯(净化后)的可能性,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带着粉红色泡泡的“犯罪”气息。
聊着聊着,眼皮越来越沉,爆米花的甜腻香气和凯兮兴奋的嘟囔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我们俩脑袋一歪,就在这堆“精神食粮”中相拥(?)着沉沉睡去,连灯都忘了关。
恒星的光芒准时刺破舷窗,将房间照亮。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浑身像是被重力星的重力场碾压过一样酸痛——昨晚聊太嗨加上睡姿不佳。
“唔……凯兮,几点了……”我嘟囔着推了推旁边还在流口水的八卦军师。
凯兮哼唧一声,没醒。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准备下床去洗漱,迎接迪恩将军回归统帅模式后的第一天“上班”。
就在双脚刚踏上冰凉的地板,直起身子的瞬间——
“呃!”
一股毫无征兆的、如同被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心脏的剧痛,猛地攫住了我!那疼痛是如此尖锐、冰冷、深入骨髓!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裂!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睡衣,眼前阵阵发黑,我闷哼一声,死死捂住左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佝偻下去,靠着床沿才勉强没有摔倒。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那恐怖的剧痛。
“无名?你怎么了?!” 凯兮被我的动静惊醒,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和痛苦蜷缩的样子,紫色眼眸瞬间清醒,充满了惊恐。她立刻跳下床扶住我,“怎么回事?哪里疼?心脏?”
剧痛如同潮水般汹涌,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那撕裂般的痛感如同幻觉般褪去,只留下心有余悸的空虚感和一身冰凉的冷汗。
我大口喘着气,撑着凯兮的手臂站起来,努力平复呼吸,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没……没事了。可能是……昨晚睡姿太差,压到心脏了?或者……没休息好,神经痛?” 我自己都觉得这解释苍白无力。
凯兮担忧地看着我,眉头紧锁:“真的没事?你刚才脸色白得像纸!吓死我了!要不今天别去训练场了?我帮你跟将军请假?”
“不行!”我立刻拒绝,深吸一口气,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第一天‘上班’就请假?将军会怎么想?暗联那几个家伙又会怎么编排我?特别是诺伊尔,肯定又要说我‘污染源’不稳定了。我没事了,真的。”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有点虚软,似乎真的没什么异常了。
凯兮将信将疑,但还是拗不过我,只能反复叮嘱:“那你千万小心!感觉不对立刻说!别硬撑!”
来到训练场,气氛果然不同往日。度假的懒散被一种无形的肃穆取代。暗联的男人们已经到齐。
艾辛格正对着重力沙袋热身,颈侧的火焰烙印随着动作跳动,看到我,立刻露出憨厚的笑容:“主人!早上好!今天练什么?”
格莱奥抱着手臂,碧绿的通讯器在指尖转动,慵懒地靠在墙边,毒舌准时上线:“呵,女王陛下终于舍得从凯兮的八卦窝里爬出来了?脸色这么差,昨晚‘研讨’太深入,透支了?”
诺伊尔站在离众人最远、被他反复消毒过的区域,冰红的眼眸扫过我略显苍白的脸,冷哼一声:“能量波动紊乱,气息不稳。典型的过度放纵后遗症。建议隔离观察,避免污染扩散。” 他下意识地又掏出了消毒喷雾。
伊兰迪站在场地中央,身姿挺拔如标枪,冰蓝的眼眸在我进来时便锁定了我,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伪装,落在我还有些虚浮的脚步上。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带着无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昨晚的“惩罚”似乎让这位队长的关注度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闭嘴吧格莱奥!诺伊尔你也少喷点!主人好得很!”艾辛格不满地嚷嚷。
我强打精神,无视格莱奥的毒舌和诺伊尔的消毒警告,对着伊兰迪点点头:“队长,早。”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就在格莱奥准备回敬艾辛格几句,诺伊尔又要开口净化空气时——
“嗡……”
一股熟悉的、带着绝对秩序感的威压降临!入口处,迪恩将军的身影准时出现。他换上了笔挺的统帅制服,猩红的电子眼冰冷而高效地扫过全场,仿佛度假期间那个“允许非逻辑性娱乐活动”的迪恩从未存在过。
训练场瞬间鸦雀无声,连艾辛格都停下了热身动作,格莱奥收起了通讯器,诺伊尔放下了喷雾瓶,伊兰迪站得更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高统帅身上。
迪恩将军走到前方,金属手指在身侧微微一动,似乎正要开口宣布今日的训练计划或任务。
就在他嘴唇微启,第一个音节即将吐出的刹那——
“唔!”
那股冰冷、尖锐、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以百倍于清晨的猛烈之势,再次狠狠贯穿了我的心脏!这一次,它不再是冰锥,而是烧红的烙铁!是沸腾的毒液!是来自深渊的、带着无尽恶意的诅咒!
眼前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所有的声音——迪恩即将出口的命令、格莱奥未尽的毒舌、诺伊尔的消毒喷雾声、艾辛格的呼吸、伊兰迪锐利的目光——全部消失!只剩下心脏被疯狂撕扯、挤压、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的恐怖剧痛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暗彻底降临之前,我似乎只来得及听到自己身体重重砸在冰冷金属地板上的闷响,以及凯兮撕心裂肺的尖叫:
“无名——!!!”
意识在无尽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刺眼的医疗灯光和消毒水(这次是真的)的味道唤醒。
我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医疗舱冰冷的舱顶,然后是围在四周、一张张写满了凝重、担忧、惊疑不定的脸。
凯兮的紫色眼眸哭得红肿,紧紧抓着我的手。艾辛格像只焦躁的巨兽,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安地踱步,颈侧的火焰烙印都黯淡了。格莱奥抱着手臂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碧绿的瞳孔失去了平日的慵懒嘲讽,只剩下深沉的忧虑和不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通讯器。诺伊尔眉头紧锁,冰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医疗舱旁边闪烁的仪器屏幕,手里还拿着一个复杂的检测仪,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困惑。伊兰迪站在最靠近床头的位置,冰蓝的眼眸如同寒潭,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怒、担忧、以及一种被未知威胁激起的、冰冷的警惕。他甚至没有戴手套,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医疗舱的透明罩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而迪恩将军,就站在医疗舱的尾部。他猩红的电子眼以极高的频率扫描着仪器数据和我,冰冷的金属面甲上看不出表情,但他那按在腰间控制器上的金属手,却在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抖着!电子眼的光芒也比平时更加急促地频闪,如同系统在全力运算一个无法解开的死局。
“醒了!无名醒了!”凯兮带着哭腔喊道。
“主人!你感觉怎么样?!”艾辛格立刻扑到舱边。
“到底怎么回事?”格莱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躁。
诺伊尔放下检测仪,冰红眼眸中的困惑几乎化为实质,他看向迪恩将军,声音干涩:“将军……所有检测结果……出来了。”
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诺伊尔和迪恩。
诺伊尔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宣读一个荒谬的判决:“生命体征平稳。能量核心(暗影核心)波动……稳定。脏器功能……无异常。神经传导……无阻滞。血液分析……无毒素,无异常能量残留。脑波……除昏迷状态外,无异常。扫描显示……无外伤,无内出血,无器质性病变。”
他每说一句“无异常”,医疗室内的气氛就凝重一分。当最后一句落下时,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异常?
这四个字像冰冷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砸在我的意识深处。
“无异常?”格莱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无异常她会心脏剧痛到昏死过去?!无异常她脸色会白得像幽灵?!诺伊尔!你这破仪器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再测一遍!”
诺伊尔罕见地没有反驳格莱奥的质疑,他冰红的眼眸里也充满了挫败和不解:“我换了三种最高精度的扫描模式,做了七次血液深度分析,甚至用上了针对高阶能量污染的净化探针……所有数据都指向同一个结果——生理层面,一切正常。”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这个结果挑战了他信奉的“科学”与“秩序”。
“不可能!”艾辛格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主人刚才那么痛苦!怎么会没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伊兰迪冰蓝的眼眸转向迪恩将军,声音低沉而紧绷:“将军,核心抑制器信号?生命直连通道是否有异常波动?” 他直接问到了最关键的点——迪恩与我之间那条无形的生命链接。
迪恩猩红的电子眼依旧锁定着我,那急促的频闪似乎平复了一些,但光芒却更加幽深。他缓缓开口,电子合成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金属被强行压抑的、冰冷的凝重:“抑制器4.0信号稳定。生命直连通道……无逻辑错误反馈。个体生命信号显示……无异常。” 他顿了一下,金属手指在控制器上收紧,“但个体主观反馈(剧痛、昏迷)与客观数据(无异常)……存在无法解析的严重冲突。逻辑矛盾等级:最高。”
连迪恩将军的系统都无法解析的矛盾!
凯兮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紧紧抓着我的手:“无名……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我躺在冰冷的医疗舱里,感受着自己平稳的心跳,听着那一个个冰冷的“无异常”,再回想那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和黑暗……一股寒意比刚才的剧痛更甚,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
无异常?
那撕裂心脏的痛苦是什么?
那吞噬意识的黑暗是什么?
索伦森强吻时那冰冷恶意的触感?核心碎片上那道不祥的黑紫色裂痕?还是……某种连迪恩的系统和诺伊尔的仪器都无法探测的、来自更深处、更黑暗之地的……侵蚀?
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粘稠的黑暗,悄然笼罩了整个医疗室,也紧紧缠绕住了我的心脏。暗联众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担忧、惊疑、痛苦和挫败,迪恩将军那金属手上细微的颤抖和电子眼中无法解析的矛盾光芒,都像无声的烙印,刻在这份“无异常”的诡异报告上。
明明身体一切正常,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非常、非常地不对劲了。而这未知的阴影,远比任何检测出的异常,都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