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吃过饭,与他下来散步,沿着小区,走走停停。
天气足够冷,好在没什么风。
路过饭店巨大的橱窗,他随意一瞥,见到在约会的,刚入职的小朋友。
正犹豫要不要先开口,对面倒也发现我们,一路小跑迎出来。
想拉韩一进去喝一点,他摆摆手推辞,指着我说,“在陪妻子,见谅见谅”
回家有些疲惫,早早睡下。
将醒的时候听到雨声,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夏天。
雨斜斜打在玻璃、瓦片、伞面、石板上,传来各类混杂的交响。
醒来才搞清楚梦与现实的差别。
看看时间,凌晨五点。
查了天气预报,零上四度,零下十八度,雨夹雪。
什么鬼天气。
还想再睡,却不困了。
摸摸他浓密的发丝,亲在脸上啵一声,咕哝着翻了个身。
掐了掐下巴,下巴缩进被子里。
抓了抓脚丫,脚丫缩进被子里。
洗脸刷牙,架锅煮粥,稍微热了麻薯,沏了杯豆浆。
粥开转小火,去鱼缸前坐下,看着小白瘦瘦的,不断游来游去。
之前还打算等死干净了之后去换两条大一点的,这样一等俩月过去,游得里倒歪斜,总之活着。
却也活不久了。
发着呆,因为二小姐来了消息,我的白猫,也大约活不久了。
之前只是懒,懒得跳上窗台,懒得散步,现在饭也懒得吃了。
气色也差,总也恹恹的。
白粥翻着花,荷包蛋在粥花里一点点成型,炒两盘小菜,他拿了筷子与碗,坐在桌边,托腮望着,在等早餐,也等我。
与他吞吞吐吐说了原委,希望能把白猫接来,一起住一段时日。
他欣然同意,剩下就是时间问题,或早或晚。
托了二小姐帮忙,当晚就背着书包过来,拉链打开,白猫伸出了头,看见我,快乐的喵喵叫了几声,跳不出来,只能抱出来。
几个月不见,又老了许多。
印象中满屋乱窜的雪团子,变成了灰白相间的大耗子。
帮它顺着毛,喂了根鱼肠。
见它欢快的吃着,想起从小吃我们三人的剩饭,多少有点对不住。
睡前贴了面膜,韩一还在加班,白猫认准了床头,奋力一跃,竟未成功。
孩子一样的躲闪,怕我嘲笑。
摸着它的额头,轻轻抱上了床尾,放在铺好的垫子上。
看着它的尾巴颤抖卷曲着,怎么躺也不舒服的模样,心里揪着,有些难过。
第三天,清晨起床,那一团白色沉寂着,不似寻常熟睡的模样。
数着它留在锦垫上的爪痕,深浅交叠的纹路里,还留着几丝银白的绒毛。
手搭在它的鼻尖,流了泪。
我的猫永远的离开了我。
他坐在我身边,搂着肩,沉默着,叹息着。
大柳树下挖了浅坑,路上捡了老黄的柴火,中间切开,做了个十字,拿漆笔认真写了几句。
毛毯包好,放进坑里,填上土,钉好木条,成了个浅浅的坟。
想到无数次陪伴我的日夜,眼泪又流了下来。
将来若有缘,再投胎到我怀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