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何必如此自谦呢?若不是你们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我们看,林平之又怎么会赢得如此轻松呢?”方圆和林震南站在一旁,将整个战斗过程尽收眼底,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四位当家之间配合得极为默契,尤其是二当家黑仔,在关键时刻稍稍放慢了一步,使得林平之有机会突破防线,直接用剑尖指向了大当家肥龙。
然而,这看似无意的一步是否真的是失误,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大当家肥龙听到方圆的话后,连忙回应道:“林兄弟的辟邪剑法确实精妙绝伦,我们兄弟们心悦诚服。”
林震南见状,赶紧接过话头:“大当家过奖了,犬子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实在不值一提。四位当家的武艺才是真正的高超,犬子能够取胜,完全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虽然林震南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但此刻他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些生硬。
毕竟,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林平之的武功是什么水平,在场的人都一清二楚。如果说林平之的武艺只是微末技艺,那么他们四人联手都未能战胜他,岂不是说明他们的武功更是不堪一击?
所以,无论如何,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一目了然,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不过以前的林平之和现在的林平之武功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方圆将那本辟邪剑谱完整地展示给了林震南,经过仔细研读,他对自家的辟邪剑法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毫不夸张地说,之前他们家镖局所倚仗的辟邪剑法的威名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没有心法支撑的辟邪剑法是真正的庄稼把式,而银羽箭和翻天掌才是真正的护身之本。
然而,就在刚才,林平之凭借着辟邪剑法与长江水寨的四位当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竟然打成了平手。
尽管最后是四位当家故意露出破绽,有意相让,但不可否认的是,林平之的武功进步速度令人咋舌。
面对四人的围攻,就连昔日的林震南也难以做到像今天这般从容不迫。
回想起来,之前负责压阵时,福威镖局对付那些水陆两道的匪徒基本上都是一拥而上,然后轻松取胜后便开始清点战利品。
那时,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和林平之的武功已经有了如此巨大的提升。
毕竟,以前每次动手他都能获胜,后来跟随方圆,却连一个眼神都抵挡不住,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林平之拥有这份实力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吧,回想自家教主传授的两门武学,即便林平之修炼的是速成版,而且辟邪剑与他的相性极佳,进步速度远超常人。
林震南还是忍不住怀疑,难道是我发疯了,还是整个世界都疯狂了?武功真的可以如此吗?
看到林震南心不在焉地与人应酬,方圆无需思考便知,这个家伙肯定是被林平之的实力所震撼。几十年来一直高喊福在前威在后,自己对此深信不疑,如今脑袋还未完全转过弯来。
“林总镖头,您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林公子的武艺堪称武林翘楚。”
“过奖过奖。”
那边两人将人情往来中如何把重复的话语说得更动听这一技巧运用得淋漓尽致。
“林平之,做得很好。”这边方圆赞扬道,尽管对方可能还隐藏了一些实力,但自己这边保留的更多。
方圆一开口,那人情往来不亦乐乎的两人也停了下来,毕竟现在的话事人是他。
“愿赌服输,教主有事直接吩咐。”肥龙恭敬道,这么些年打不过跑不了,当然得跪,不然四兄弟还能活到今天。
“把你们的武功交出来。”方圆开口就要江湖人的命根子。
肥龙正要开口,三当家疯牛大吼一声,鼓足真气,一棍朝着黑仔打去,黑仔再次变身,硬桥硬马一拳直接轰过去。
肥龙目瞪口呆,不知道老三老二发什么疯?
正想阻止,老四瘦猴已经拿着匕首要来抹他脖子了,随手一拍本想先拿住老四,结果浊浪排空,一掌直接把老四瘦猴打得定在半空动不了了。
肥龙这会懵了,先不说老四挨这一下不死也重伤,问题自己随手一拍有这么大威力吗?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此时黑仔和疯牛已经激战在一起,双方都是全力以赴,一时间难分胜负。而瘦猴则被他一掌拍飞,生死不知。
肥龙心中焦急万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兄弟们突然对自己出手。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想交出武功?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拿了你们的东西当然要给好处,先给一点,之后还有的。”方圆悠悠的声音传来。
混战的四人听后心中大骂,这也叫好处?但无奈此时欲望之火熊熊燃烧,让他们难以自持。于是四人出手愈发凶猛狠辣,招式凌厉无比。
虽然脑子里还在思考着问题,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瘦猴将手中的匕首奋力掷出,肥龙则毫不退缩地正面迎上。一时间,长江水寨的四位当家陷入了激烈的混战之中。
演武场这回可要花费不少银子来维修了,方圆悠哉地走到高台上坐下,一边品茶,一边悠然自得地观看着场内的比武,犹如在欣赏一部精彩的动作电影。
这次可不能再像对待林震南那样任由他们自由发挥了,毕竟林震南的武功低微。而这次,他需要多加留意,延长时间,以便更好地完善这一招。
看着长江水寨四人不由自主地拼命对抗,林震南不禁回想起那晚自己的遭遇,心中一阵后怕,教主的手段果然还是这般简单粗暴。
“这位丁壮士,可愿来府衙任职。”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小伙子,知府冯恒倒是越看越满意,和平时期可以摆烂,可现在外面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涌进来,府衙人手掰成两半都不够。
而且这些江湖人可不是善茬,有不少都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若是发生冲突,府衙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现在就更需要能打的了。
丁修的实力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但肯定比府衙里的大多数人厉害。
而且他看起来很机灵,应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更何况,这个丁修是个赏金猎人,平时靠抓通缉令上的罪犯为生,这说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至于接私活涉及到的律法问题,朝廷大员还有人养死士呢,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多谢知府大人好意,只是在下流浪惯了。”丁修拱手感谢冯恒。
开玩笑,六扇门中好修行这话不假,但是他进去无人脉无背景又能走多远。
这会儿福州知府为了应对大乱是会高抬他,结束之后呢?朝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可是基本操作。
“这着实可惜了,放心,现在福州危乱之时,还有你这样心向朝廷之人,朝廷自不会让人寒心,那花二刀的赏格我已经让人去取了。”知府冯恒确实觉得可惜,既为福州也为自己。
福州生乱,需要人帮手,可自己手里又没有多少高手。
眼下这人一来就送了他一份功劳,出钱的是公家,功劳可是他自己的。
丁修听到赏银马上送来,马上喜笑颜开。二十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买房置地喝花酒一样样搞完都还剩的多。
“那就多谢大人了。”双方一时间聊的宾主尽欢,等着衙役把那20两黄金送来。
在等待衙役送赏金的过程中,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
“这位就是丁修,丁兄吧。你先看看,这是花二刀的赏银。”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上官海棠从门外走了进来。
原来,那位去取黄金的衙役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他,并告诉他有人已经将花二刀擒获。
上官海棠一听,立刻决定一同前来,亲自将赏银送达。
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正道人士和江湖豪杰都由上官海棠负责接待。
由于东厂和锦衣卫与江湖势力存在严重对立,而知府冯恒作为一个文官,对于这种情况又没有什么办法。
因此,经常招揽奇人异士的天下第一庄庄主上官海棠主动承担起了这份工作。
当看到有人陪同进入房间时,丁修并没有在意,因为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件事——黄金!他迫不及待地揭开了遮盖着赏银的红色绸缎,顿时,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展现在眼前。
仔细观察后,可以确定这二十两黄金重量十足,而且质量上乘,显然朝廷并未亏欠他任何赏金。
“多谢这位大人了,不知这位大人贵姓?”丁修看着自己的银子没少,心中稍安,同时对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忍不住开口问道。
上官海棠的那一身女扮男装,在他的眼中如同虚设,毫无掩饰作用。
知府冯恒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主动介绍道:“这位是上官海棠,天下第一庄庄主,护龙山庄的玄字第一号密探。”
丁修一听,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上官海棠。
他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原来是上官庄主,在下幸会。”然而,内心却不禁嘀咕,没想到天下第一庄庄主竟然是个女人。
上官海棠微微一笑,回应道:“丁兄武艺惊人,福州多事之秋,有丁兄这样的正道高手前来实在是福州百姓之福。”
这番话让丁修感到有些怪异,心想自己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何时竟成了正道中人。
他暗自揣测,对方一上来就给自己戴上高帽,莫非是想让自己白白出力不成?
“为了感谢丁兄为福州百姓出力,我护龙山庄也自有谢礼送上,丁兄请收好。”上官海棠说完拿出一张二百两白银的银票,大通钱庄全国兑付。
丁修看着随手就是二百两出手的上官海棠觉得当官的,尤其是大官是真富啊。
不过,这钱要是接了,福州之事自己就得站官府了,这回浑水摸鱼的那么多,自己要这么快就站队?
想着事情,手已经接过银票,没办法手欠管不住,“那在下就多谢上官庄主的好意,在下听说十二星相已经有人进城了。”拿了银票办事是他的原则,虽然有时候会突破原则,但现在不是还没有吗。
上官海棠看着丁修拿钱不意外,就是丁修说十二星相已经进城了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无奈,虽然前些年他们得罪移花宫的两位宫主死了一些,但剩下的都是麻烦货色,此次事发突然也不知赶到的是哪几个家伙。
“多谢丁兄提醒,不知丁兄在外面可找到住所,若是不弃,府衙尚且还有些房间,在下也可安排。”好不容易拉到手的外援,现在外面这么乱,可别没用起来就被人阴了,尤其是今天那个海盗,海上的突然跑这来肯定有援手。
“在下却之不恭了。”丁修拱手笑道,府衙现在确实安全。
“属下鲍大楚参见向左使,见过贾堂主。”福州城日月神教据点之内,鲍大楚正在接待向问天一伙人。
“鲍长老,福州传回来的情报实在太过离奇,神教命我前来探查,你早到几日详细说说。”向问天直言道,毕竟这事要是真的,大明朝等于凭空出了个天人,不知要引起多大的变故。
“请左使稍事休息,待会儿属下自会向左使说明。”鲍大楚倒是不慌不忙,给向问天做了一个眼神示意,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看到鲍大楚的眼神,向问天心沉了下去,他意识到福州真出天人了。
于是,他点点头说道:“鲍长老说得有理,赶来福州一路疾行大家都辛苦了,且先去休息。”
向问天一发话,这次带来的人便按照鲍大楚的指示,各自前往指定的房间休息。
而向问天下令让其他人离开,只留下了鲍大楚一人。
随后,向问天才跟随着鲍大楚走进了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既是他们商议机密的地方,也是一条逃生通道,十分隐蔽,不用担心被他人窃听。
刚进入密室,鲍大楚便迅速锁好了机关。
紧接着,他突然跪地,面向向问天,声音带着惶恐:“向左使救我!”
向问天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鲍大楚已经卸掉了脸上的伪装,并解开上衣,露出了胸膛上的伤口。
只见一道赤红色的剑痕在他胸前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水波荡漾一般。而鲍大楚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面容不时地抽搐着,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向问天这才意识到,鲍大楚不仅受了重伤,而且一直以来都是靠着易容术来掩盖自己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