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匆匆朝着公厕跑。
饭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周炀顾不得腿伤,连忙追出去。
……
疯狂的呕吐,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生理性的泪水从眸底开始蔓延,江菱仰头,说不出的难受。
这事迟早瞒不住。
高翠兰如果知道她怀孕,肯定会爆发的,江菱不想用孩子绑住自己,或者说是绑住周炀。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葱白的手抚上肚腹,轻声道歉:“宝宝,对不起。”
人都是自私的。
这次她选择自己,再不能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等江菱收拾好出来时,瞧见的就是等候在公厕外面的周炀,因陆湛的原因,现在家属院的风向再次往周家倒,没人敢说周炀半句闲话,甚至还得讨好对方。
和江菱不太熟悉的小媳妇等候在外面,满眼艳羡道:“周炀他媳妇,你们感情真好咧!真让人羡慕!”
对方说着,捏紧手纸奔进了厕所。
江菱却笑不出来,她看向周炀,恍惚间,对方俊帅的面孔和杨建国竟有短暂重叠。
两人都是外人眼中的好丈夫,但鞋子合不合脚只有她知道,走过的路、淌过的泪没人比江菱更清楚,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怎么?”
“无事。”
周炀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他顺势上前,揽住江菱肩膀:“你如果觉得不开心,我再不会和其他女性说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的。”
江菱抱住了他的胳膊,周炀狂喜,还没激动过一秒,沸腾的满腔热血就被对方下一句话激得冷却。
“关于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周炀猛一咬牙:“军婚不能离,媳妇,我的腿已经没问题了,过两日陆湛会领我去复查,组织上的任职报告同样下来了,我立了二等功,被提成副团。
你们家想要的我都能给,前途光明灿烂,我不离婚。”
江菱听到这话,瞬间明白,周炀一直都明白江家的打算,甚至比她还要清楚,她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我爸妈为何选择周家,
为什么不发离婚报告?这不符合你的性格,陆团长说的很对,我拖了你的后腿,你值得更好的,对你事业有助益的。”
“因为我爱你!”
他低吼。
吓得刚出公厕的陌生女人再度钻了进去。
江菱:“……”
“谢谢,但不太需要。”
她推开周炀,抬脚朝着家里走,对于那句告白,没有任何反应,在江菱看来,男人的爱都浅薄,两人相处不过半月,对方就能轻易说出爱这个字。
愈发说明他的薄情寡性……
周炀一顿,牙根都咬紧了,真恨不得把小媳妇绑在裤腰带上,让她再说不出这些绝情的话。
……
吃过晚饭后,陆湛和周炀打过招呼,直接去了招待所。
这两人从公厕回来后都沉默,特别是周炀,像谁欠了他钱一样,真稀奇,周海歪了歪头,搭上弟弟的肩膀,顺手点烟:
“你欺负菱菱了?狗脾气,小心我和你干架……”
“行啊,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周炀转动手腕。
哎哟哟!
操!
周海吓得一把摁住他,皮笑肉不笑道:“把你作为军人的素养捡起来,哥哥不和你计较。
呵!不就是惹弟妹生气了吗?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方面我可比你有经验,生瓜蛋子,你听我说……”
周海攥紧他衣裳,附耳靠近。
周炀耳垂的红一点点往上蔓延,连呼吸都快了些,视线下意识落在已经进屋的江菱身上。
是夜。
江菱怕了周炀的伺候,趁着对方去洗漱时,她匆匆在房内洗了脚,倒掉水,随后,她进屋,经过衣柜,一只手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了过去,江菱差点吓出尖叫。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抵在了床榻和周炀之间。
周炀任由她警惕的看着,在这方寸间,男人姿态放得很低,眼尾泛红,带着一丝委屈:“菱菱,大院里的人说的没错,我就是有不育症!
离了你,我再娶不到媳妇了,你不用担心孩子牵绊你的事业,你会很自由,不离婚行不行?”
江菱捂住肚腹的手微僵。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男人试探性的吻上江菱耳垂,见对方没有拒绝,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江菱膝盖抵着他,拼命挣扎。
周炀从一开始的试探,变得眉头紧锁:
“你就这么讨厌我?”
江菱手攥紧衣裳,眼泪无声的流:“出去!说好离婚的。”
周炀半裸,脖颈青筋冒起,骨节分明的手拿被子盖住了江菱,哑声道:“对不起。”
“滚。”
漆黑的夜色中,男人脸色一下子全白了。
……
隔壁杨家。
食髓知味的马燕正撩着自家那木头男人,冷不丁的,他们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那声娇、软就像炸响在人的耳边,马燕眼睛一亮,激动道:
“他们是不是在打架?”
“……”
杨建国没有回答,在听到江菱哭声的那一秒,他可耻的有了感觉。
欣喜过后的马燕很快发现了这该死的情况,她脸上的表情像被雷劈过,跳起来就想打人,杨建国心中躁火丛生,根本没给她机会。
直接把人推倒在床里侧,做他们本就该做的事……
半刻钟后,
马燕平复着呼吸,双眼发直的盯着蚊帐顶部,问:“你和江菱从小学就是同学?”
杨建国背对着她,闷声回答:“嗯。”
她继续问:“你喜欢她?”
睡在旁边的人迟迟没有回应,但马燕却仿佛听到了丈夫的答案,内心的崩溃如同海啸般袭来,她狠狠一脚踹向男人的屁股:
“杨建国,你就是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