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猝不及防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屁股成八瓣。
他恼羞成怒:“你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在想啥?我和江菱就是兄妹情谊,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龌龊……”
“你敢说你对她没有幻想?”
男人的嘴是会骗人的,但身体很诚实,马燕光着脚,直接踩在对方的敏感部位,杨建国就如老僧入定般,没有半点反应,这个认知让马燕心拔凉拔凉的。
她狠狠一脚踹向杨建国的肩膀,整个人恨不得骑在对方身上,狂揍:
“你骗我!你还想骗我,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来提亲,杨建国,你不是人——”
杨建国双手抱头,半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泛起甜腥,他同样不明白,当初为何要娶马燕。
或许是因为那些奇奇怪怪的反应,让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喜欢江菱,谁知道反走进死胡同,现在,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小两口的房中事张秀娥一向是不管的,但这动静实在是大了些,就连杨花花都被吵醒,吓得钻进她怀里,张秀娥没好气的敲了敲儿子的房门,警告道:
“建国,明日还要上班,快睡。”
唰——
房门被拉开,穿着睡衣的马燕拎着个简易包袱往外冲,她甚至还恶狠狠的瞪了张秀娥两眼,婆媳两一向水火不容。
张秀娥皱眉,刚想和儿子告状,结果发现杨建国躺在地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
“她个仙人板板,这疯婆娘,连自己男人都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栗子花的味道,张秀娥老脸微红,刚想把儿子搀扶起来,就见杨建国双手捂脸:
“妈,不要说了,我想静静。”
张秀娥微怔,后不可置信的问:“静静是谁?能长得比马燕还漂亮?你犯错啦——”
“……”
杨建国脸都黑了。
……
周炀洗了把冷水脸后,回屋,察觉到房门从里面被锁上,按他的身手来说,哪怕是多两扇门都挡不住,但江菱不想见到他,这个认知让男人感到挫败。
他干脆跑去和周秀等人挤一张床。
周海睡着睡着,旁边就多了个人,横在他和周秀中间,差点没把他挤到床底去。
“靠!老三,你是想压死我啊——”
“忍着,谁让你乱出馊主意!”
周海瞬间精神了:“哎哟哎哟,这是被江菱扫地出门了啊,瞧你这点出息,肯定是你的技术不……”
正说着,周炀伸手,直接按住哥哥的头,压在枕头边,突如其来的凶狠吓得周海不敢多嘴,他连忙示弱:“周炀,弟弟!我还有其他办法,真的,这次是真的!”
周炀低头一扫:“闭嘴。”
“好。”
下一秒,
周海偷偷使了个眼色,和周秀一边一个直接把周炀摁在床上,顾忌着对方的腿伤,闹得没有太过分,三人从小打到大的,联手对付周炀已变成一种习惯。
高翠兰看完隔壁热闹喜滋滋进屋时,笑不出来了。
她双手叉腰,一人赏了一巴掌:
“大晚上的闹啥?!”
周海先发制人:“老三惹江菱生气,我替你教训他。”
“不准惹菱菱生气,否则,俺就把你们锁鸡窝去——”
听到老太太的威胁,周海歪倒在床上笑得捧腹,回应他的,是周炀重重的一脚。
……
繁忙的工作结束后,江菱没有回周家,她骑了自行车,去甜水村。
因上次高翠兰对她重视,父母的态度明显软化,江菱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婚的,首先就得把当初那五百块还给高翠兰,买车用掉一百二,领取的工资补上亏空都还差五十。
江菱这次是回来借钱的。
她依旧对母亲抱有一丝期待:“爸,妈,我想和周炀离婚。”
“啥?”因震惊,江母搪瓷杯里的水都撒了出来,她急急道:“刚新婚,你作啥妖咧?”
“周炀心里藏了人,我不想和他过。”
“菱菱,不是妈说你,男人的心从来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只要他的工资交给你,就没啥好说的,日子能过。”
“……”
江菱笑容淡了些:“我开玩笑的,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周炀受伤,需要筹集手术费,妈,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升职了,现在是副团,需要打点的地方多。
周家穷得响叮当,和咱们家不能比,我就想着和你们借五十块,过两个月还给你们,和周炀都说好了,他现在工资更高……”
江母的脸色一瞬间不好看了。
她手里把控着小女儿的彩礼,这个钱不借也得借,想到这里,她让老伴含泪取出五十块,递给江菱,肉疼道:“这是你妹妹的彩礼钱,先紧着周炀用。
将来你随军时,记得让我们去玩,还有件事,你妹妹结婚的时候,让周炀一定要来,给你妹妹撑场面,记住了。”
“没问题。”
说来说去都是利益,江菱拿到钱,连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离开,江母送她去村口。
瞧见等候在牛车上的男人身影时,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周……周炀?”
不是病的起不来床吗?!
江菱冲她摆了摆手,笑容甜美,江母瞬间明白自己被大女儿骗了,她三两步追过去,暗中敲打:“菱菱啊,平日里少耍小孩子脾气。
多让让周炀,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好,你好,妈才能放心,否则……”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里面的威胁不容忽视。
江菱头都懒得点。
周炀扯出个淡淡的笑:“妈,那我们就先回了。”
他特意雇了牛车来接媳妇,天色太黑,怕路不好走,自行车捆在最后面,两人坐在牛车上彼此沉默。
许久,周炀嗓音低沉:
“我为昨晚的事道歉,对不起。”
“没事。”
江菱的态度很平和,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看向他腿的眼神甚至带了一分温柔:“你腿没事了吧?妈居然放心让你出来……”
瞧见她的笑容,周炀心里仿佛有暖流涌动,
“她很担心你,我也是。”
他灼热的视线落在江菱身上,唇角不自觉上翘,此时,周炀满心欢喜的以为闹别扭的江菱已经被岳父岳母劝服,以为这场由她提出的闹剧会像往常般深埋心中。
日子都是磕绊着过的。
老周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等着江菱回来,饭桌上的菜还热着,周炀刚停好车进去,就瞧见先他一步的江菱从随身的包里抽出叠大团结,放在高翠兰面前。
“妈,我和周炀已决意离婚,这是当初的彩礼钱,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