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蓝玉站在25楼落地窗前,望着货运码头蚂蚁般的集装箱。路氏集团的主业是港口机械制造,此刻巨型龙门吊正吊起生锈的货柜,与他设计的智能分拣算法形成荒诞对比。
“小谢是吧?”It部长递来工牌,“今天先熟悉下mES系统,把大葶港的故障日志.....”
话音未落,电梯“叮”地打开。路风单手拎着两杯奶茶晃进来,胸前工牌嚣张地写着【仓储部-路风】,墨镜倒映着整层楼的瞠目结舌。
“部长,借你们高材生开个会。”他勾走谢蓝玉的笔记本,“智能叉车撞坏三台了,急需技术支援。”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路风指尖已经钻进谢蓝玉衬衫下摆:“第一天上班怎么样啊,有没有前辈欺负我家宝贝?”
“监控......”
“谁家监控员二十四小时不打瞌睡。”路风摘下墨镜,眼底竟有几分明显的冷意。
谢蓝玉看了他一会儿,“和你爸聊什么了?”
“没什么。”路风摸出根烟,又塞回去,从内兜掏出颗薄荷糖丢进嘴里,“关心几句,说教半小时,总结陈词,无非就这个流程。”
谢蓝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爸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能快点成长起来。”
路风冷哼一声,“他就不能换种方式?每次都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眼神中闪过一丝叛逆。
“他毕竟是你爸。”
“干嘛,你也说教我?”
电梯门开,谢蓝玉身子微微一僵,脚步顿了顿。
路风见状,心中一紧,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连忙搂着人说道:“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我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不是对你发脾气。”
35楼的休闲区,吧台上的咖啡机和果汁机正“嗡嗡”运作,咖啡豆烘焙后馥郁的焦香,混着新鲜水果的酸甜,在暖黄色灯光下悠悠飘荡。
不远处,健身房的玻璃门半掩着,跑步机有节奏的“嗒嗒”声,健身器械碰撞的脆响隐隐传来。
谢蓝玉替路风点了杯焦糖玛奇朵,杯盏边缘还萦绕着刚萃取咖啡时特有的馥郁焦香。
他目光认真地看着路风,缓缓开口:“放在以前我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今天我看到路氏集团庞大的运营规模,这么多人都在为这份事业拼搏。这是你父亲耗费心血,一手打拼出来的商业版图。他对你的期望高,那份急切不难理解。”
路风搅着咖啡,杯沿的奶泡晃出一圈涟漪,“他啊,真应该多生几个儿子,我练废了,起码还有别人顶上,不至于每天望我成龙。”
谢蓝玉听着这话,嘴角含笑调侃,“万一不和睦和你抢家产怎么办,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
路风轻嗤一声,放下手中的勺子,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无奈道:“那说不定还轻松点,不像现在,三句话不离工作和公司。”
谢蓝玉摸了把他的头发,“傻子。”
路风顺势抓住他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埋怨,“哼,要是真为我好,就该让你去管核心系统。”
“而不是让我的天才宝贝去修破叉车。”
谢蓝玉抽出手,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我还没毕业呢,路氏精英云集,把我安排在这里是最合理的决定,其实你爸已经格外照顾我了。”
路风撇了撇嘴,虽心有不甘,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妥协:“行吧,你这么想,我也不唠叨了。但要是有人刁难你,千万别忍着,一定跟我说。”
“知道,放心吧。”
两人中午在员工餐厅匆匆扒了几口饭。餐盘里的饭菜刚吃完,谢蓝玉就已经站起身来,路风伸手去拽他衣角,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我说你好歹歇会儿啊。”
谢蓝玉脚步顿了顿,“不了,师傅上午交代的任务,我还没吃透。这会儿过去,正好向他请教请教。”
话刚说完,他便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部门走去。
路风望着谢蓝玉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慢悠悠地朝仓储部走去。
下午三点零七分,路风第一次“路过”It部。
“谢工,仓储系统这个bug......”他倚着隔断板抛接U盘,工牌吊绳扫过谢蓝玉后颈,“好像被黑客植入了桃心代码?”
谢蓝玉盯着屏幕上正经的物流数据:“别闹。”
三点四十五分,第二次。
路风拎着冰镇椰青挤进工位:“防暑降温福利。”吸管上粘着便签:【第2次想你】
部长从监控探头后咳嗽:“仓储部最近很闲?”
“在等It部修复系统。”路风转着椅子逼近谢蓝玉,“对吧谢工?”
四点三十分,第三次。
“紧急情况!”路风举着被咖啡泼湿的合同,“需要技术部还原文件。”
谢蓝玉抽出湿漉漉的纸页,在空白处看到铅笔写的:【今天亲了0次差评】
“这是采购部去年的废标书。”他推回文件,“路少爷不如去b1打印室找。”
五点二十九分,消防通道的安全门吱呀作响。
“你还让不让我工作了?”谢蓝玉问。
路风把谢蓝玉抵在逃生图前:“谢老师教教我,怎么才能专心工作?”
“把手机锁进保险柜。”
“然后呢?”
“默写公司章程。”
“再然后?”
顶灯突然大亮,保洁阿姨推着工具车愣在转角。路风迅速将谢蓝玉挡在身后:“我们在核对消防演习流程。”
阿姨识趣离开,路风开始抱着人哀嚎,“亲一会儿嘛,就三分钟。”
他把脸埋进谢蓝玉肩窝,“三分钟够我亲哭你两次。”
谢蓝玉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说:“那你快点。”
路风停止哀嚎,掐住了他的下巴,“敷衍的渣男。”
六点四十分,第五次。
路风直接瘫在It部的备用椅上:“我中暑了,需要技术支援。”
谢蓝玉把薄荷膏拍在他额头:“中暑就去医务室。”
“医务室没有我的解药。”路风歪着头,“谢工听过'望梅止渴'的故事吗?”
部长终于忍不住:“路少爷这是您今天第五次......”
“第五次生命体征异常。”路风晃着体温计起身,“看来得申请居家办公了。”
暮色漫过港口时,谢蓝玉在电梯里揉着太阳穴:“你爸说得对,是该找人治治你的多动症。”
路风将人堵在轿厢角落:“药方开好了,每晚三次,每次......”
“叮——”
电梯门映出路致河的身影。路风的手堪堪停在谢蓝玉腰侧,顺势替他摘掉肩头的线头:“谢工今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