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凡站在平凡十文铺门口。
盯着隔壁新冒出来的玉器金银首饰店,心中满是疑惑。
这昨天还是一家空店,破破烂烂一片。
怎么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变得富丽堂皇、张灯结彩。
要不是一侧的包子铺还在,她都怀疑这次到古代店铺位移了。
以前只知道现代社会的中国速度,现在也算是见识了古人的中国速度。
门头上挂着金漆匾额,那匾额比县令大人赐的足足大了好几圈。
上面写着“成宝阁”三个大字,熠熠生辉,闪瞎狗眼。
街道上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要不然说生产力低下呢。
吃不饱也没事干,就爱四处看热闹。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小凡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看到那牌匾了没?是金丝楠木制成,就值这个数。”说话人竖着三根手指。
“听说了吗?这家店是京城来的分号,背后有大人物撑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接话道。
“不会吧,京城来的大商贾,跑到咱这小镇子干啥,还挨着杂货铺,再边上还是包子铺,有失身份。”
有人表示不赞同。
“我可听说掌柜的是皇商,专门给宫里供应珠宝玉器的。”旁边一个胖妇人接过话茬,言之凿凿。
“你们这些布衣懂什么?”一个老者捋了捋胡须,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家店听说是某位大人孝敬上面人的,开分号不需要自己出钱!”
“是哪位大人,这么大手笔?”有人问道。
“那我哪里知道?!”老者怒道,“连知府大人都送来了贺礼!那肯定是大官!”
李小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自嘀咕:这成宝阁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邻居,以后可要小心点儿。
邻居有钱不是坏事,邻居有背景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真怕万一得罪了权贵,让她在这地方混不下去。
正当她意念乱飞之际,成宝阁的门从里面推开。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生得白净文弱。
身穿一袭青袍,看起来颇有几分书生气。
腰上带着玉佩,随着走动叮咚乱响。
听起来就是金钱的和鸣。
他面带微笑,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小凡身上。
李小凡心中一紧,正想避开目光,却见那中年男子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在下王六,是这成宝阁的管事,这位可是隔壁杂货铺的李掌柜?”
中年男子拱手一礼,语气温和。
李小凡连忙还礼,答道:“正是,我叫李小凡”
“原来是王管事,失敬失敬。”
王六摆了摆手,笑道:“李掌柜不必客气。咱们是邻居,日后还要多多照应才是。”
李小凡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些疑惑。
这位书生气嘎嘎浓烈的男子居然叫王六。
好剧烈的落差感。
怎么也该叫个王文山,王听澜这种有点儿调调的名字呀。
这成宝阁看起来来头不小,陈管事为什么主动与自己套近乎?
她正想着,王六继续说道:“李掌柜,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小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王六走进珍宝阁。
嚯!
恕小女子拜金!
李小凡脑子里只的一句话: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店内陈设极为奢华,四壁挂满了名贵的字画,那画一幅挨着一幅,有些没地方持的,直接把卷轴推成一堆,那卷轴堆起来就有一人多高。
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器金银首饰,有一个大玉盘,那么大,比李小凡的脑袋还大好几圈。
数十个纯金的八宝罗盘,大大小小,最大的那个碗底那么大。
这哪是戴在脖子上的啊,顶在脑门上都嫌重!
三名伙计正在整理货物,都戴着白色的手套,看起来专业度极高。
见王六和李小凡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行礼。
王六领着李小凡来到后堂,吩咐伙计上茶。
两人坐定,王六开门见山地说道:“李掌柜,实不相瞒,我今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李小凡心中一紧,连忙说道:“王管事请讲,只要能办到的,我会尽力。”
陈文远微微一笑:“李掌柜不必紧张。”
“听闻李掌柜铺子里都是大奉朝难得一见的新奇物,正好我家主子在京城颇有资源和人脉,咱们两家相到扶持、一起发财,那必然是畅通无阻!”
李小凡听得一愣,在这话里似乎听出了对方想代销她货品的意思,但是又好像不是……
“你想加盟我的杂货铺,还是想收购?”李小凡问道。
这话反倒让王六愣住,“敢问李掌柜,何为加盟?何为收购?”
李小凡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这王六的真实意图,如果这样有钱有势的主,看上她的小杂货铺,想要强取豪夺,那她该怎么应对?
“加盟就是你从我这里拿货去京城卖,收购就是你给我钱我的铺子归你们。”
李小凡解释道。
王六举起茶杯道:“李掌柜误会了,我家主子可以为李掌柜在京城开一家分号,派人帮李掌柜打理,收入皆归李掌柜所有。”
说着,他无比真诚地笑了笑。
李小凡吓得一身冷汗,这是什么套路的杀猪盘。
还有人出钱出力不要回报?
还是哪座山头跑出来了一个冤种哥!
李小凡故作思考,缓缓开口,“这事太大了,我一时间也没心理准备,从来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开分店,以后再说吧。”
一个字“拖”——
拖就是拒绝,希望对方是个高情商boy。
王六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望李掌柜,好好思量一番,王六等你的答复!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小凡:“……”
这是油盐不进啊!
李小凡听出浓浓的逼迫味道。
她如坐针毡,施了个礼,“再说吧。”
扔下一句话,转身逃出了成宝阁。
门外的人群还未散去,围着新开店铺还在议论。
“这样气派的店开在咱们这小地方,多是为了掩人耳目,暗中收集一些重要的情报。”
一个路人说道。
“可不是嘛,我听说他们店里卖的珠宝玉器,其实都是地方官员贿赂的。”
有人附和道。
李小凡听得心惊肉跳,心里开始疯狂加戏,不会想拉自己进入组织吧。
越想越怕,跑回铺子的脚步踉踉跄跄。
“李掌柜,你究竟跑到哪儿去啦?可真是让我在此处苦等多时啊!”
李小凡闻声望去,自家铺子内赫然站立着两人。
开口讲话之人,李小凡自是认得的,是钱管家。
而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年轻男子。
看年纪不到二十,此刻正满脸不耐烦。
“实在对不住啊,钱管家,让您久等了哟!刚才去隔壁新开的店铺道贺喜。”
李小凡赶忙上前,略带歉意地解释起来。
钱管家谄媚地看向那位年轻男子,又跟李小凡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家的二少爷。听闻李掌柜这铺子里有不少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所以老奴便斗胆带着二少爷前来一观呐。”
李小凡一听,不敢怠慢,朝着钱二少爷福身施礼。
未等她直起身来,就听到钱二少爷怒气冲冲说。
“哼!谁说来此处了?明明是你这狗奴才非要拉着本少爷过来,瞧瞧这些个破铜烂铁般的东西!白白耽搁了本少爷去彩坊的时辰!”
这彩坊是奉乾城中最大的赌坊,富家子弟们流连忘返之地。
眼见得钱二少爷如此恼怒,钱管家赔笑着劝解道:“二少爷息怒,息怒啊!您不妨将心中所想告知于李掌柜,说不定她真能给您寻到合心意的玩物呢。”
“这李掌柜看着年纪不大,实则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钱二少爷冷哼一声,斜睨着眼,不屑讥讽道:“切!区区一介妇道人家,又怎能称得上见多识广呢?别在此信口胡诌!”
李小凡笑道:“二少爷说的是,我算不上见多识广,就是喜欢玩,对玩略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