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人生南北多歧路
林昭昭:“不对吧，之前在周涵的那个什么宴请上，我记得周楠楠说她男朋友是什么科技公司的职员吗？”
谢临:“也不算错，姜书记弟弟的公司，副总也算是职业技术人员吧。”
“哦。”林昭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又是什么心机女，为了上位傍上大佬的离谱故事，林昭昭实在不愿意，随便把周围的人往这方面想。
谢临沉默了片刻:“你愿意这么想也行。”
林昭昭:“嗯？这背后还有什么故事？”
“我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
林昭昭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腰:“装什么？你要不想说，你告诉我干什么？”
谢临叹了口气:“打字，音乐厅不要直接说话了。”
林昭昭心急如焚的看着手机。
谢临:姜书记是西潮人。
谢临:他本人无儿无女，弟弟家里也就一个儿子，就这这个侄子。
谢临:所以他们一家都很看重这个侄子的，你懂的，西潮那边这个好像叫什么这一代的独苗。
林昭昭明白了:所以周楠楠……
谢临:我不好说，我只能说姜书记原本想提拔提拔自己的侄子的，奈何那个人有点烂泥扶不上墙。
谢临:好歹是混了个国内的大学上上，但是大二的时候，因为携带毒品，被直接开除了，这个在国内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抹掉的事情，姜书记费了好大的心思运作，最后好像也只拿了个函授。
谢临:当然了，这件事有好几个版本，什么那东西不是他的，是被栽赃陷害的，还有什么是舍友的，他义薄天帮忙把事儿担下来了，但最后能让校方直接开除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纯粹的意外。
林昭昭:……？？？我口我口我口！不是，那这件事儿周楠楠知道吗？
谢临:圈子就这么大，真有心打听也都能知道，更何况后来我提醒过她。
林昭昭:然后呢？
谢临:然后他们就要办婚礼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率周楠楠也要去中院了——前途无量。
林昭昭看着那条消息神色复杂。
谢临的话说的含糊，她也能听出来其中的利害，周楠楠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去问她什么是不是真爱没有任何意义。
林昭昭:那个……就那个人就只是，携带吗？
谢临: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林昭昭:有的吧？
谢临:那就只是携带。
林昭昭沉默了片刻:我一直都觉得，毫不怀疑的觉得，周楠楠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谢临:那她现在已经是了，以后还会更厉害。
林昭昭:不是这种。
这句话她还没有发出去，自己就犹豫了，不是这种厉害，那是哪一种厉害呢？
周楠楠并不算是出生在富裕的人家，最多只能说是中产，也不是京海人，在一个石头砸下去砸到一片人上人的京海，她好像总能让自己变成某种不可忽视的存在。
不断的前进，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不断的抛弃对自己没有价值的人或者是朋友，也不断抛弃着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没有意义的，以前的自己。
林昭昭也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某一天他到了更高的位置上，姜书记一家也已经对于她来说毫无利用价值，她也会离开的。
进步，进步，再进步。
谢临:不过我不太赞同就是了。利用的本质是你是主体，被利用的不过是工具。姜书记一家也不是傻子，周楠楠如果真想利用完了就跑，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谢临: 当然了，我也不是要去指责别人的选择，我只是觉得对于周楠楠来说，兴许这反而是一条更坎坷的路。
太聪明的人特别喜欢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太精明的人也总是明里暗里的把别人都当成蠢货。
然而真正的蠢货和傻子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能被周楠楠看上并利用的，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傻子或者蠢货呢？
本质上一定是交换，也只会是交换。
谢临:只是觉得蛮遗憾的。
林昭昭:？
谢临:真正能让人愿意与你合作的，一定是你身上在某一个领域绝对的专业和绝对的不可替代，周楠楠要是少放点心思在专业之外的事儿上，她也一样可以走的很远。
说是齐骁吧齐恒宇之前的“老朋友们”介绍给谢临，才能让他骤然之间在圈子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不妨有人嘲讽爹死了这么多年倒是干了一件好事，有人说他靠巴结周家才能混口饭吃，谢临通通都当没听见。
可别说齐恒宇早就死了，就算齐恒宇没死，那些人又为什么要给一个私生子面子？周涵什么好听都没有听过，需要他去巴结？
说到底是专业，绝对的专业。在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谢临能帮他们保全多少的财产，能帮他们留多少年的性命？能帮他们弄干净多少不干净的东西，能怎样帮周涵保住自己的宏远，顺带让讨厌的父亲和恼人的弟弟一起身陷囹圄。
谄媚奉承与低三下四，换不来任何利益，把柄专业与利益共同体得到的才是坚不可摧的“友谊”。
大概谢临身上的气质不见得越来越圆滑，反而越来越凌厉皆因如此。他越来越发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明日不过是阶下之囚，那些万众瞩目的人，实际上并不值得那些尊敬。
林昭昭终于想明白了谢临身上那种变了又好像没变的气质，到底是什么。
更冰冷，更张扬，更肆无忌惮。
像是一湖能吞噬掉过往所有船只的黑水。
谢临几乎是死死的盯着林昭昭的眼睛，林昭昭觉得他就是想从自己的眼神之中看到厌恶，或者是恐惧——他早就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了。
林昭昭却忽然问了一个有点儿意料之外的问题:“所以，你还是提醒周楠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