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找个台阶下
“我，我一般都是合奏……”她不敢去找何跃，也不想拉琴，于是只是抱着琴盒像被雷劈了一样的坐在那，在一片起哄声中茫然无措。
林昭昭没兴趣了，啧，还不如周楠楠呢，人家见这种事儿，好歹要么就直接大大方方的拉了，要么就大大方方的拒绝，干嘛好像很意外一样，把场子闹得这么尴尬。
总结就是豪门总裁剧看多了，以为自己是可爱的小蛋糕，实际上是桌子上的菜。
就算是起哄的人也经不起一直起哄，闹了一会儿她在那儿抱着琴手足无措的装死也惹毛了人了:“这是干什么？不拉不拉呗，搞得谁逼你一样。”
“可能怕我们听不懂吧。”
“不是吧，这是还哭了吗？搞得我欺负人了似的，多好的机会你不中……”
“哎行了行了……”
“扫兴，烦死了，好心情都没了，她谁带来的……”
嘈嘈杂杂的人声依然散乱，但那个女生的眼泪越流越快。
旁边另两位刚刚上去跳过舞的女生虽然不知道下边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种场子不是谁都能过来说两句的，默契的扭头装没看见。
“别问了……何跃……”
大概“何跃”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威慑力的，但一开始领头起哄的人反而更烦躁了:“不是不都说了不拉不拉了，她还哭什么，一会儿何主任过来了他口的以为我欺负人呢，我真口口的口了——”
林昭昭也不想管，但那个女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解释，也不说拉也不说不拉，那几个二世祖们倒也未必就是故意针对谁，只不过恶习难改，这再怎么说也是程野的生日宴。
她叹了口气:“她刚刚和我说弓子坏了，好几万的弓子呢，提到人家伤心事了。”
要是这个台阶都不知道下那她就活该在这儿当招牌了，那个乐手也反应过来:“对，弓子坏了……我给你们看……”
众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害，早说啊，得，算我倒霉，听不着大音乐家的作品咯。”显然那几位也很乐得有个台阶下。
“真的是坏了了，我给你们看……”她急急忙忙就要打开琴盒，但众人已经被扫了兴致四散走开，她似乎更着急证明自己没说谎一样，拉琴盒的拉链。
“行了，没人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断了。”林昭昭道，“别拧螺丝了，到时候松紧不合适还得弄回来。”
林昭昭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趁人不注意把弓委的螺丝拧到最松，弓毛就会像弓子断了一样垂下来，外行人不知道的大概确实会觉得弓子有问题，也不算她说谎了。
但是其实真正的问题根本不是她到底说没说谎——没人在乎她到底弓子断没断。
要不就拉，不拉就早点找个理由给对面个台阶下，什么都不说只会把自己架在那儿还把别人架在哪儿……林昭昭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理解了很多之前不理解的事情。
什么时候学会的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边动静这么大了程野肯定过来了，何跃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稍微看一下就明白前因后果了，程野一笑:“你看看来我这儿还坏了一把好弓子，肯定不能让你带个坏弓走，来，打这个电话，然后把卡号给她，弓子多少钱我肯定陪你，啊，别哭了，多好看的妆哭花了……”
和几乎算得上是跳脱的马文斌不同，何跃的气质算得上是沉稳平静，大概是官与商之间那种不同，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把眼泪擦了，好好的日子哭什么。”
马文斌也走过来:“露露带着下去补个妆。”那个跟爱豆建立了良好关系的女孩立刻走过来亲亲热热的挽着她的手臂，“姐走我带你去下边，你好白呀，都得用最白的粉底液吧，也不知道我的合不合适。”
那个女乐手也意识到太难看了，看见递到眼前的名片下意识的接过去，就被何跃打断了。
何跃脸色几乎是黑的:“不用了，哪有连吃带拿的，你什么时候缺弓子了。”
那个女乐手的脸“唰”一下又白了，这下最白的粉底液也没用了。
程野伸手拦了一下何跃:“好啦，你看看你给人吓得，对女孩子温柔点嘛。”
林昭昭赶紧使眼色让那个露露把人拉下去，那个露露一咬牙，也不管她动不动了，连拖带拉的把人带下去了。
马文斌也是多喝了点酒半醉不醉的:“哈哈哈老何就喜欢这些酸唧唧弯弯绕绕的风格，上次那个学文学的写酸诗那个也是哈哈哈我让她给我当场写一首直接拉脸……人家叫婉约，是吧，委婉的，我就不喜欢，女生嘛，就大大方方的带出来拿得出手，我就喜欢咱正宗京海姑娘，哎……”
程野咳了一声打断道:“那你惨了，林老师也是写酸诗的。”
林昭昭:“……我什么时候写酸诗了。”
“那不一样，那是文学家，林老师一看就是京海人，大高个儿，大气……”马文斌想走两步，看着站都站不稳了，最后被程野扶着又坐在沙发上了。
程野:“认识几分钟啊，你还评价上了。”
林昭昭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喝了多少啊。”
“没喝多少，混着喝的，他酒量好，除非混着来，不给他混点儿能拉着我弄到后半夜，正往岸边靠呢估计半个小时后到了，到时候让他女朋友带他下去吧。”
何跃微微皱眉，显然也不太高兴:“我一会儿叫司机把袁莹也带下去。”
“也行。”程野道。
林昭昭感觉有道目光投下来了，何跃用某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她:“林小姐是文学家？”
林昭昭赶紧摆手:“不敢当，随便发表过几篇文章而已。”
“笔名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拜读一下。”
“啊，羲和，拜读过分了，交流嘛。”
“林小姐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哦，还好，今年24。”
何跃有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野:“那是很小了。”
程野不满的嚷嚷:“干什么干什么？是24又不是14。”
何跃耸耸肩:“我今晚也是抽空来的，等会儿靠岸了我也下去了，有机会再见吧。”
“没机会了。”程野老母鸡一样把人护在怀里，稍微喝了点酒的林昭昭勾着他的手臂慢慢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