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孤狼
林昭昭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结果居然是躺在床上醒过来的。
推开卧室门,谢临已经离开了,只在客厅留了个纸条:
同事的衣服我给你送楼下干洗店了,洗好了会给你打电话。
落款是一个铁画银钩的谢临。
林昭昭自己煮了碗方便面吃,随后想起昨天写到半夜,发现自己备忘录里面几个动物的启动方式和特点记得乱七八糟,于是给齐骁发了个短信解释了一下。
林昭昭:所以工作室什么时候开门,我再去现场看一看,说不定有新的灵感。
齐骁:anytime,我最近住工作室了。
林昭昭:你英博的工作辞掉了?
齐骁:当然是这个更重要,我说我出车祸了,不走工伤,但要休养一个月,老板巴不得我休养好再回去。
林昭昭:……
齐骁:密码0417,到了直接进来,我可能在地下室听不见。
地铁转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工作室,大门果然紧闭,输了密码走进去,下午的太阳照进大堂,秋日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
甚至让她忽视了母亲催命一样的消息:你和你爹吃饭了?
林母: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回去?
林母:你不会信了吧?那个死东西嘴里面有真话吗?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林昭昭回了一句:没,我吃两口就走了,和他待在一起久了我不舒服。
林母满意了:那好歹也是你爹,放尊重点。
林昭昭:哈。
她要是说一句林冰的好,林母立刻破防,说一句不好呢,母亲又要教育她孝顺。
这宫里人人都体面的很,就她里外不是人呗。
林母:对了,最近小沈要做一个实验,他说你很合适,问你愿不愿意帮忙,我想着反正你也在京海,就答应了。
林母:这是小沈的名片,好歹是你哥哥,你叫一下人家。
母亲新嫁的男人姓沈,沈母早亡,沈父自己一个人抚养儿子长大。
这个儿子应该比林昭昭还大,据说也是学心理学的。
当然,以上全都是听说,林昭昭根本没见过。
她也根本不打算跟他们扯上关系,只当没听见,继续写文案。
不到十分钟,母亲的夺命连环信息发过来:十分钟了,你怎么还不加人家?
林母:你能不能有点礼貌,主动打个招呼。
林母:快加!记得叫哥哥!
林母:一天到晚白教你了。
林昭昭无奈地加了那个备注是“沈知远”的人。
对面没回复,林昭昭长松了一口气。
最好一直别通过,然后等这事忘了就好,省得联系上了也尴尬。
林昭昭点开电脑,发现刚刚聚起来的思路又没了,无奈地关上了电脑,和放在矮桌上的机械鸟互动。
她拍了拍鸟的背部,没等到鸟儿飞起来,反而开始奇怪的抽搐。
“啊啊阿姨哦,阿姨哦啊啊……”
林昭昭:……
她是把东西给碰坏了吗?
还没等她试着让那只鸟闭嘴,地下室传来脚步声,齐骁穿着无袖背心,走了上来,漂亮的肌肉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嗯?来了?”
“那个,它好像坏了……”
“没坏,这只就是这样的,它不会飞,但能唱歌,根据你的提议做的升级版,我的新伙伴。”齐骁拍了拍它,终于不唱那个诡异的曲子了。
“哇,它唱的是什么?”
“《小白船》安眠曲。”
“所以跑调也是设计的一部分吗?很特别。”
齐骁挑了挑眉:“跑调了?”
林昭昭:……跑的快成安魂曲了好吗?
齐骁:“我听着挺正常的啊。”
林昭昭:“无所谓了,反正它是你的朋友不是吗?朋友唱歌好不好听有什么要紧的。”
齐骁:“要一起吃个东西吗?附近有家粥店做的很好,你晚上吃饭了?”
林昭昭:“没,走吧。”
好像九月的天气变化的总是格外的复杂,太阳还未落山,开车开了二十多分钟,都离开创意园区这边了,才进了老城区找到一家看起来就很旧的粥店。
四点多钟,按理说还没到晚餐的时间,店里就已经坐满了人,小店不大,店主是一对老夫妇,齐骁熟练的用方言点了餐。
没一会儿齐骁端着装了两碗粥的餐盘走过来:“这家店的猪红猪杂粥是招牌,你要是不要吃内脏我还点了斑鱼滑哥粥,要还不行我再点份咸鸡粥给你?”
“我可以吃内脏,来这儿当然要吃招牌。”林昭昭说道。
齐骁把猪红猪杂粥给了她,确实很好吃,米粒软烂,香味浓郁,只有鲜味没有腥味,入口丝滑 。
“确实好吃,不枉驱车快半小时也要来吃。”老店里面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在吹,吃热粥吃得人浑身是汗,桌椅也油腻腻的,桌子上的餐巾纸薄的透明。
即便这样客人也没有少过。
“你要不要尝尝看我的斑鱼滑哥粥,味道也不错。”齐骁又去叫了一份炸云吞和叉烧酥丸。
“鱼粥好像更鲜哎。”林昭昭吃的浑身是汗,不耐烦地脱掉了罩衫系在腰上,刚好遮住抹胸动一下盖不住的腰间。
“那这份给你。”齐骁很自然地把鱼粥推给她,顺手把剩下的半碗猪红猪杂粥拿了过来。
“这里好远,不然可以叫外卖吃的。”
“他们家不做外卖,只能在店里吃,老人家表示不会弄那些东西,粥冷了就不好喝了,下次想吃还可以一起来。”
不知道谁在喊老板能不能把电视换掉,影响吃饭了,林昭昭才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纪录片,灰狼把不知道什么动物扑杀,从最鲜美的内脏部分开始享用。
低头瞥了一下猪红猪杂粥,这个野狼吃播确实不太下饭。
林昭昭还没说什么,从狭窄的过道里走过的客人把林昭昭系在腰间的衣服蹭得险些掉在了油腻腻的地砖上,齐骁手疾眼快地捞了起来:“要穿上吗?”
“不了,有点热。”
齐骁很自然地把那件罩衫在腰包的带子上打了一个结,又从腰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一包湿巾,“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