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Alpha信息素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安苏的视野瞬间模糊,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沸腾,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后颈抵上了冰凉的铁架床栏杆。
\"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兰登的声音沙哑,喉结随着呼吸剧烈滚动。
安苏的指尖陷进迷彩服布料,指节发白。这个距离能看清兰登虹膜里炸开的血丝,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丝,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听见了金属碰撞的轻响——是兰登摘下了配枪。
兰登的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后颈,低下头。
“放松……”兰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当犬齿咬破腺体的刹那,安苏的瞳孔微微扩散……
她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只剩下本能的依赖与满足。
omega没有一点抗拒,在他怀里顺从的仰起脖颈,任君采撷。
兰登心里瞬间升起无限爱怜又暴虐的情绪,占有欲几乎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后悔了。
不该在床上标记她。没有Alpha能在这种时候停下来。
当安苏醒来时,窗边的Alpha已经重新穿戴整齐,军装笔挺得仿佛从未脱下过,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
她完全不记得他是如何停下来的,只记得感知到Alpha信息素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意识在云层中飘荡。
\"效果这么好,早该试试的。\"她小声嘀咕着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焕发,刚刚的疲惫和焦躁一扫而空,仿佛身体充满了无限的能量,恨不得立刻出去跑五公里。
安苏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她起身走到窗边,彩服领口滑落,露出腺体上新鲜的咬痕——两枚犬齿留下的红痕像小小的月牙。
兰登的视线落在那处痕迹上,喉结滚动。冷水澡冲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状态中出来。
\"士兵撤了?\"安苏踮脚张望楼下的训练场,\"我该走了。我联系雪尔来接我。就不打扰了,今天多谢。”安苏的道谢非常真诚。
疏离的语气让兰登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舔舔犬齿,有点儿后悔刚才停下来了。后颈的腺体突突跳动,反倒像是被她的信息素烙下了逆向标记。
\"我送你。\"兰登的声音比平时低哑,\"本来也是要去的。”
兰登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递给她,安苏道了声谢,走进浴室。
兰登还站在原地,心跳平复了一些,终端还闪着感叹号,兰登慢条斯理的摘下终端,放到桌子上,坐到了事发现场对面。
凌乱的床单上还留着人形凹陷。兰登盯着那块皱褶,脑海中浮现出她躺在上面的样子,攥紧床单的手指,粉白的指尖陷在军用绿布料里,像初春的樱花落在了铁灰色的装甲上。
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
安苏洗完澡出来,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兰登立刻关上窗户。
“开窗户没关系吗?”她的眼睛被水汽蒸得湿漉漉的。
兰登的犬齿隐隐发痒:\"信息素源头解决了。少量的信息素残留没关系,风一吹就散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眼神清澈,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兰登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弯腰扯起床单。她干干净净抽身离去,他却还困在方才的余温里。这种被反向桎梏的感觉,让他觉得有点儿……难以启齿的委屈。
织物掀起的刹那,两人同时看到了床垫上那片痕迹。
安苏的脸\"腾\"地红了,把手中的外套扔到床上。兰登嘴角刚扬起,又迅速压平。他沉默地把床单团成一团,转身走进浴室,水流声很快响起。
当他再出来时,安苏已经换回了那件珍珠色礼服。丝绸布料包裹着她纤细的肩颈,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像一枚被精心打磨的贝母。
\"戴上这个。\"
兰登打开抽屉取出丝绒盒,安苏惊讶的发型,里面躺着竟然是雅迪拉夫人曾经佩戴的星芒项链。钻石在暗红色衬布上熠熠生辉,链坠是两枚交错的齿轮——象征omega与Alpha的共生关系。
\"这太贵重了...\"安苏的指尖悬在半空。
\"它本来就应该属于你。\"兰登打断她的推拒,“你说……以后还需要帮忙是什么意思?”
安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对,就是以后如果抑制剂对我完全不管用的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兰登觉得这个omega有时候非常割裂,一脸天真的说着一些性暗示的话,让人怀疑有问题的是自己。
兰登答应的非常爽快,“可以,把终端给我,”
兰登的手指在她终端上快速操作,“既然对抑制剂产生了抗药性,最好还是不要再用了。他的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划过屏幕时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并把自己的联系方式设置为紧急呼叫。“有需要随时打给我。”
“好的,谢谢。”安苏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他的好说话。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兰登帮她扣上项链的搭扣,手指轻轻拂过她后颈上已经结痂的咬痕。安苏放下盘起的头发,发梢扫过兰登的手背,兰登迅速收回手,拇指用力搓了搓食指——仿佛要搓掉渗入骨缝的痒意。
当他们到达会场时,兰斯和雪尔早已在休息室等候。安苏上前给了雪尔一个拥抱,兰斯笑着打量:“容光焕发呀!不愧是我弟弟……”
“闭嘴。”雪尔瞪了他一眼。
兰登冷冷地扫了兰斯一眼,“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兰斯笑着退到一旁。
工作人员上前为安苏上妆,兰斯看着镜中的她,忍不住感叹:“太像了,是不是?”
“不像。”兰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雪尔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像。”安苏穿上这件礼服,虽然看起来与雅迪拉十分相似,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雅迪拉柔和似水,而安苏则透着一股坚毅和果敢,正如她选择的演讲主题一样。
兰登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她更像她父亲。”
兰斯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趁着上一位演讲者结束的间隙,三人随着来往的人群低调地进入会场,找到前排主办方安排的座位。兰登和兰斯入座时,还是小范围地引起了一阵热闹的寒暄。他们的身份注定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但此刻的他们却显得格外低调,仿佛只是普通的观众。
而安苏则独自一人留在后台的休息室,心里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她低头看了看终端,塞满了大家发来的信息。
蓝伯特教授发来一条简短的问候:“别紧张,你可以做得很好。”
师兄师姐们的消息则充满了鼓励:“加油!我们都在台下支持你!”
雪尔发来了一张火锅的照片,附言:“结束后直接在3号出口集合,带你吃好吃的。”
兰斯则发来了一张雅迪拉女王蔑视全场的表情包,\"看到第三排那个秃顶老头了吗?医药协会副会长,当年带头签署抑制剂禁令的混蛋。待会儿对着他脑门开火。\"逗得安苏忍不住笑出了声。
最后一条消息来自兰登,简短却有力:“说你想说的,其他的不用担心。”
安苏心里莫名安定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安苏小姐,该候场了。”
幕布后的阴影里,安苏的指尖轻轻抚过颈间的星芒项链。
主持人的声音在场馆内回荡:\"——有请撒切尔实验室代表,米亚·温莎博士!\"
安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沉静的表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勾起唇角,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台下一阵骚动。
闪光灯如繁星般高频闪烁,刺眼的光芒几乎让她睁不开眼。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扬起一抹从容的微笑。
“大家好,我是来自撒切尔实验室的米亚·温莎。”她的声音清澈而有力,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主题是‘旧时代谱写的新篇章’。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我准备借鉴前辈的成果。”她故意顿了顿,台下响起一阵会意的笑声。
大家都听出来她的暗讽——学术界屡见不鲜的抄袭现象。
安苏指尖轻点控制器,空气中突然迸发出十六道荧光。
那些悬浮的分子结构像被施了魔法般旋转展开——阿普唑仑的苯环、地西泮的氯原子、甚至还有去年诺奖得主引以为傲的神经递质调节剂——全都在她手中变成了积木。
“想必在座的诸位同仁比我更熟悉这些老朋友。”她的目光扫过台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经过简单的处理,再按顺序重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了它。”
随着她的操作,十六个投影如同被黑洞吸引,在众目睽睽之下碰撞融合。原子键断裂重组发出刺眼的蓝光,最终凝结成一个全新的蜂巢状结构。坐在前排的几位院士和教授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锁定在投影上。
“它就是诞生于世纪法令的omega抑制剂。”安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轻巧地挑开了尘封的历史。台下轰得炸开一阵热烈的讨论,更多的人则是被这阵骚动引起了好奇心。
快门声再次响起,比安苏登台时还要激烈,闪光灯将她珍珠色礼服照得近乎透明。
“想必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它,因为它在上个世纪的大审查之后就消失了。”安苏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是不是不小心暴露年龄了?”场下再次传来一阵轻松的笑声。
安苏的声音像月光下的溪流,不疾不徐地漫过整个会场。
从世纪大审判讲到世纪法令,再到抑制剂的诞生,仿佛那个受人尊敬的首相夫人雅迪拉从虚拟中走了出来。
最精妙的是——她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下巴,指尖轻点桌面的节奏都与历史影像中的母亲如出一辙。仿佛那个传奇omega正透过时空,借她的身躯重生。
“功课做得不错。”兰斯低声对兰登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
兰登的视线始终黏在台上,喉结动了动:\"她很有天赋。\"
“什么天赋?当将军夫人吗?”兰斯转头,不期然看到兰登的嘴角微微上扬,几乎压不住笑意。
“omega抑制剂,是用前辈们鲜血和自由换来的答案。”安苏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全息投影中浮现出泛黄的实验日志。画面里,年轻的研究员们手臂上满是针孔,却对着镜头比出胜利手势。
“对omega来说,它从来不是简单的药剂,而是能够走在阳光下,不必为性别所困的——\"
全息屏突然切换成当年的禁令文件,奥布里政党的鹰徽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基本人权。\"
“然而,现在的omega却没有听说过它……因为当时奥布里政党掩盖了它的存在。”她毫不心虚地将这口锅扣在了奥布里政党头上——这个上个世纪最让帝国人民深恶痛绝的政党。
“但是!”安苏的语气突然变得激昂,全息投影瞬间切换成费尔南多首相的徽章,斯宾赛与罗素家族的标志在两侧如星辰闪耀,六九军团的战旗猎猎作响。
“在这个新时代,我们有睿智的费尔南多首相,有以斯宾赛、罗素为首的深明大义的世家、更有佩顿元帅麾下的铁血之师——他们协力同心,保卫我们的帝国,守护我们。”
“也让这个被尘封的奇迹,有机会重见天日……”
聚光灯适时打在第一排。兰登的军帽檐下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而兰斯已经夸张地抚胸致意,引得全场轻笑。
安苏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马屁拍对了。
兰斯用手肘捅了捅兰登:“高帽子都给戴上了,这是逼你就范呢。”
兰登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你不是早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