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纪律部门介入,监察院内的反贪局就能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祁检,您听我说!\"熊绍峰急切地开口,\"这事我真的毫不知情。
您看,这些波动币都在账户里,我一个都没有提出来!\"
祁同伟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无法动用它们!我不愿听你的解释,留下你并非让你无所事事,坐正了!坦白交代你的问题!\"
连连点头,熊绍峰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再也不敢轻佻。
他立刻从注册波动网开始,毫无遗漏地坦白一切,祁同伟则不断追问,不放过任何细节。
\"除了这些波动币,黄雨虹还给了你什么?\"
熊绍峰慌忙回应:\"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只有这些波动币,我以为是平台奖励给我的。
\"但很快,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祁检,他为何这样做?\"他困惑地问,\"我有何值得被影响之处?\"
祁同伟从旁抽出另一份文件,重重甩到他面前。
熊绍峰拾起一看,顿时震惊失色:\"黄四海减刑?!\"
这份报告令他哑口无言。
确是黄四海的减刑报告。
不对,熊绍峰急忙反驳,\"这是罗欣然负责的……\"
祁同伟直视着他,语气严厉:\"熊绍峰,我之所以与你交谈,因你是我的属下。
若你对自己的错误毫无认知,还妄图将责任全推给下属,那我将另寻人选,改换地点与你谈。
\"
熊绍峰如遭重击,瘫坐在椅上,双腿发软。
换人?换地点?难道是……小红屋?
熊绍峰心生恐惧。
\"是,是我的错!\"他赶忙认错,\"祁检,我承认是我的错!身为主管,我……\"
祁同伟打断他:\"熊绍峰,你以为能承受住调查?监察官责任制是什么?身为干部,要有干部的模样!每日不专注于工作,只想着博取外界目光!你还像个副监察长吗?\"
祁同伟再次将黄四海的案卷丢给他:\"此案,我仅一夜便发现诸多问题!当初以误杀名义呈交法院是你,为其减刑也是你。
现在你说既未收钱,也没送人情。
那这漏洞百出的误杀罪从何而来?还有这减刑,你审核过吗?五十万波动币,兑现就是一千万!熊绍峰,你还觉得无事?我看你问题不小!\"
熊绍峰泣不成声,这次是真的哭了。
他害怕祁同伟真会置他于死地。
但若祁同伟有意如此,就不会选择今日单独约谈。
唯有让熊绍峰认清自身问题,祁同伟才能施以援手。
\"第一,立即注销波动网账户!\"祁同伟下令,\"第二,写份深刻检讨!第三,重新审核黄四海案!\"
赵总,您尽管宽心,我绝不会主动招惹祁同伟。
我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呢!
不过赵总,说到底祁同伟也不过是个副厅级干部,眼下就在监察院任职罢了。
对您而言,监察院根本算不上威胁,何须对他有所顾忌?
我并非害怕他,赵瑞龙语气坚定地说,只是不愿与这种小人物纠缠。
真是让人气愤!这种愚蠢至极的想法也只有祁同伟能想出来。
接近这种人只会让人觉得晦气。
黄雨虹点头附和,但仍开口道:赵总,您也知道,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祁同伟一到就开始推动司法纠错,我担心他会重新调查我儿子的案件。
赵瑞龙回应:只要你不轻举妄动,就无需担忧。
若你执意妄为,不如再添个儿子算了。
黄雨虹无言以对,心中满是苦楚。
再多添个儿子岂是易事?
黄雨虹自然不会将自己已悄然布局之事告知赵瑞龙,更不曾提及目标正是吕州市司法书记张友成。
一旦赵瑞龙知晓,以他对祁同伟莫名的戒备,黄雨虹深恐赵瑞龙会彻底抽身吕州事务,而他的最大靠山也将随之消失。
挂断与赵瑞龙的通话后,黄雨虹向亲信鲁春阳询问郑双雪的动态。
鲁春阳答道:她一心只想救出儿子。
十年刑期,陈海这次出手太狠,分明是要置张友成于死地。
黄雨虹满心忧虑。
其实他并不愿对张一苇案采取极端措施,最好能将刑期控制在三年以内。
这样既能掌控郑双雪,又能轻松释放张一苇。
如今却落得个十年刑期,即便减刑,也不可能短期内出狱。
然而,主动权仍握在黄雨虹手中。
只要张一苇不认罪,在二审阶段让两名受害者改口供,一审判决便能被推翻。
至于那两名受害者,只需给出数百万安度几年牢狱生活,他们岂有不愿意之理?
正因如此,黄雨虹才能掌控郑双雪。
毕竟张友成那边绝不会借助司法手段营救自己的儿子,郑双雪唯一的依靠便是他。
黄雨虹借此可让郑双雪协助办理其子黄四海减刑事宜。
虽然张友成未表立场,但郑双雪身为张友成之妻,只要她愿意出面、开口,黄四海减刑便易如反掌。
想到此处,黄雨虹不敢掉以轻心,叮嘱鲁春阳速办此事,以免夜长梦多。
鲁春阳拍胸担保:老板尽管放心,熊绍峰那边早已妥善安排。
“他必须遵从我们的部署。”
“不然,区区小事就能让他锒铛入狱。”
“自身难保,又何谈坚守原则。”
黄雨虹浅笑颔首,内心暗自冷笑。
那些平日高谈阔论信仰与忠诚的官员,在自身地位受威胁时,所谓的信念与忠诚转瞬崩塌,这岂非荒诞至极?
黄雨虹冷哼一声:“催促那位书记夫人赶紧行动,只要我儿子减刑有望,她儿子自会重获自由。”
鲁春阳忙不迭答应,旋即离去。
几乎同时,黄雨虹刚有所动作,祁同伟便收到从宋丽敏处归来的冯森。
冯森提及郑双雪被黄雨虹“施压”的情况。
祁同伟唇角微扬:“那就请大姐协助,需疏通的关系尽快疏通,要采取的行动立刻行动。”
冯森却眉头紧锁:“祁检,这种方式对部分同志而言太过苛刻。”
毕竟,郑双雪乃张友成之妻,若她出面,吕州司法界恐无人敢违逆。
祁同伟若以此为筹码,查办吕州司法弊案,实为一举两得之举。
然而,此法亦易令人寒心。
人情牵连错综复杂,稍作试探,便可能掀起连锁效应。
大领导夫人托付事务,应允与否,皆陷两难——应允或惹麻烦,不应允则易得罪。
中层干部身处夹缝,远不及基层人员洒脱。
多年拼搏方至此位,若因得罪人而止步,对渴求晋升者而言,无疑是巨大打击。
冯森提醒祁同伟,全因关切。
他已过追求进步的年岁,不为关系所扰。
但祁同伟正值青春,前程似锦。
能避则避,少树敌为妙。
若真以郑双雪为诱饵,圈内如何看待祁同伟?
祁同伟知晓冯森顾虑,微笑宽慰:“老冯,放宽心。
这些人的问题纵使再大,也难超熊绍峰。
熊案众目睽睽,谁人不知?况且,我在会上已明言,司法纠错非仅针对案件,更在于纠偏人、纠改事、纠整态。
至于如何纠?确是一难题。
如今有了契机,正可借此探查症结所在,当作一次学习罢。”
冯森豁然开朗。
难怪祁同伟先拿熊绍峰开刀,原为立威示例。
如此一来,众人皆有底数:只要个人问题不超过熊绍峰,便不算大事;如若问题更甚……
唯余依法行事,别无他途。
否则,轻纵熊绍峰而深究他人,于理不通。
冯森嘴角浮现笑意:“还是领导高瞻远瞩。”
祁同伟轻轻一笑:“不敢称远见,知错能改,无错自省。”
“整治风气、修正错误,唯有付诸实践才能见效。”
“日复一日地开会学习,收效甚微。”
“笔记记得再勤,记忆也难持久。”
“真正的铭记,还需亲身经历的教训。”
“得让他们明白,没有永远的秘密。”
“一旦陷入这张网,终将暴露无疑。”
冯森点头认同,随即取出“九三零**案”的最新调查报告,递向祁同伟:“祁检,您看看这个。”
报告的内容直指宋丽敏的调查结果。
“孤儿?”祁同伟翻开档案,对此并未惊讶,反而对冯森能循线追踪到这条线索感到意外。
他暗忖,冯森之前究竟在忙什么?
冯森解释道:“我依照祁检上次给的思路,重新审视了以往经手的案件,尤其是涉及命案的部分。”
“我想找出可能与我结怨之人。”
“这一查便锁定了那家孤儿院,而宋丽敏恰好出自那里。”
祁同伟听罢,微微颔首,显然明白冯森的发现得益于自己的点拨。
在他看来,此事已隔十年之久,若冯森对妻子之死存疑,自然也会回顾自身过往是否有仇人。
那些备受争议的案件一旦梳理,问题自会显现。
祁同伟为冯森倒了杯水,邀请他坐下详谈:“说说那家孤儿院的具体情况。”
“好的。”
冯森致谢后说道:“那家孤儿院位于波立县,是私营机构,院长是一位名叫李美娟的女士。”
“她的丈夫白继发当时是某运输公司的司机,两人共同经营这家孤儿院,实属不易。”
随后,冯森翻开当年的卷宗,回忆道:“那时我和老张都在波立县工作,恰逢县里开发热潮。
一位开发商看中了孤儿院所在地块,那是一片闲置土地。
李美娟未申请任何手续便擅自建造孤儿院,最终被认定为非法建筑。”
“不过,鉴于孤儿院特殊性,当地部门在评估后,按拆迁补偿标准给予相应赔偿,作为弥补。”
祁同伟问:“李美娟为何拒绝搬迁?”
冯森点头道:“李美娟并不抗拒搬迁,但她坚持要求双倍补偿才肯搬离。”
“这根本无法实现,更何况孤儿院本身就是违建,即使合法也应遵守统一补偿标准。”
“否则,开发商该如何推进项目?”
双方由此陷入长期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