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穿越者,我带着双生元力武器参加凹凸大赛。
>圣光织愈治愈全队时,雷狮嗤笑我圣母病发作。
>赤狱裁罪斩碎敌人机甲那刻,嘉德罗斯眼中燃起战意。
>替格瑞挡下致命攻击时,他万年冰山脸终于碎裂。
>直到大赛系统故障,全员记忆被意外公开——
>雷狮海盗团飞船藏着我的玫瑰标本;
>凯莉的月刃刻着“给阳阳的糖”;
>安迷修每天练习的告白词散落赛场。
>我举着剑茫然四顾:“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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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这东西,有时候比雷狮的锤子砸脸还要不讲道理。上一秒我还在公寓里跟论文死磕,咖啡凉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母游得像蝌蚪,下一秒,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就攫住了我。
眼前不是熟悉的书桌台灯,而是冰冷、光滑,泛着无机质幽蓝光芒的金属地面。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臭氧和金属摩擦后的微焦气息。巨大的环形穹顶高悬头顶,无数悬浮的光屏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和排名,光怪陆离的光线交织变幻,将下方攒动的人影切割得光怪陆离。
“凹凸大赛……”喉咙发干,这个只在二次元世界里见过的名词滚出来,带着一丝荒谬的颤音。视线扫过,那些曾在屏幕上鲜活的角色,此刻活生生地杵在眼前。嘉德罗斯扛着棍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倨傲;雷狮海盗团那标志性的头巾和紫电在人群中异常扎眼;格瑞抱着烈斩,像一座沉默的冰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安迷修正扶起一个摔倒的参赛者,动作优雅得如同教科书;凯莉坐在星月刃上晃着腿,嘴角挂着一抹看好戏的狡黠笑容……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穿越?大赛?我?一个连体测八百米都要命悬一线的普通女大学生?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手腕上蓦地一凉,一个冰冷的金属环自动扣紧,冰得我打了个激灵。下一秒,难以言喻的撕裂感从骨髓深处炸开!
“呃啊——!”痛苦的低吟不受控制地溢出牙关。左半边身体仿佛被投入了滚烫的熔炉,灼热的气流在血管里奔突咆哮,一股暴戾、毁灭的冲动疯狂冲击着理智的堤坝。右半边身体却如同坠入了万年冰窟,刺骨的寒意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宁静渗透四肢百骸,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拉扯着意识。冰与火,毁灭与新生,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我体内疯狂对冲、撕扯,骨骼在呻吟,血液在沸腾又在冻结。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光怪陆离的色彩漩涡几乎要将我吞噬。
“喂,新来的?撑不住趁早滚蛋,省得死得太难看!”一个粗嘎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看那样子,元力共鸣失败了吧?废物。”另一个声音嗤笑着附和。
嘲讽像冰锥刺入混乱的意识。滚烫的愤怒猛地从灼热的那半边身体腾起,烧得眼睛发红。谁他妈是废物?!灼热的力量如同岩浆找到了突破口,掌心猛地一烫!嗡——
一声低沉压抑的剑鸣撕裂了周围的喧嚣。
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我手中。剑身狭长,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内敛的黑,仿佛能吞噬光线,唯有剑脊处蜿蜒着数道炽烈如熔岩般的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搏动着危险的光泽。剑刃薄得近乎透明,边缘却萦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让空气微微扭曲的高温锐气。仅仅是握着它,那股焚尽八荒的暴戾气息就直冲天灵盖,剑柄滚烫,烫得我掌心发痛,却奇异地带给我一种掌控毁灭的、近乎战栗的稳定感。
赤狱裁罪!
这名字如同烙印,烫在意识深处。
“哦?有点意思。”一个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响起,带着点玩味的审视。不用抬头,那熟悉的紫色雷光已经在余光中闪烁。雷狮环抱着双臂,嘴角勾着饶有兴致的弧度,目光如同实质的电流扫过我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剑。
然而,体内那股极致的冰寒并未退去,反而因为灼热力量的宣泄而更加清晰地凸显出来。右手指尖冰凉,仿佛有清泉流淌。心念微动,叮铃——
一声清脆空灵的铃音,如同冰玉相击,瞬间涤荡开赤狱带来的灼热与杀伐之气。
一枚小巧玲珑的铃铛悬浮在右手掌心上方。它通体由温润无瑕的白玉雕琢而成,形制古朴雅致,表面流淌着温润内敛的月华般的光晕。铃铛内部似乎蕴藏着星河,随着我的呼吸微微明灭。几条纤细如发、近乎透明的白色光丝从铃铛底部延伸出来,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我指间轻盈缠绕、飘拂,散发出纯净而强大的生命气息,温柔地中和着左手的毁灭之力。
圣光织愈。
一攻一守,一杀伐一慈悲,两股力量在我体内形成微妙的平衡。撕裂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我大口喘着气,感受着体内冰与火交织的奇异韵律,目光扫过雷狮那双兴趣盎然的紫色眼眸,还有周围那些或惊疑、或审视、或依旧不屑的目光。
行,这地狱开局,老娘接了!
凹凸大赛的本质,就是把所有人丢进一个巨大的、残酷的绞肉机里。生存积分,是驱动这台机器的唯一燃料。为了活下去,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许愿机会,所有人都在厮杀,在掠夺。
我的生存方式,有点……分裂。
赤狱裁罪第一次真正饮血,是在“钢铁坟场”赛区。那是一片由无数废弃巨型机械残骸堆积而成的迷宫,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铁锈和若有似无的腐臭味。巨大的齿轮歪斜地插在锈蚀的金属山丘上,扭曲的管道如同怪物的肠子裸露在外,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吸音的金属粉尘。
我和临时小队被一个臭名昭着的掠夺者小队堵在了一座半塌的巨型能量核心舱里。对方有七个人,为首的是个改造了半边身体的壮汉,猩红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残忍的光,肩上扛着一门还在冒着青烟的小型粒子炮。
“把积分交出来,留你们全尸!”机械嗓音嘶哑地回荡在空旷的舱室。
“做梦!”小队里的重盾手怒吼着举起盾牌,盾牌表面瞬间亮起能量纹路。
轰!
粒子炮的炽白光柱狠狠撞在盾牌上,刺眼的光芒爆开,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重盾手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丝。另外几个队员的攻击打在对方覆盖着厚重装甲的身体上,只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星。
绝望开始蔓延。
“烦死了。”我低声嘟囔,声音淹没在金属的哀鸣和能量武器的嘶吼中。右手腕一翻,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无声浮现,温润的光晕流淌。几缕几乎透明的光丝瞬间激射而出,精准地缠绕上重盾手颤抖的手臂和他那面布满裂痕的盾牌。
嗡——
白玉铃铛发出柔和而悠长的低鸣,如同月下清泉流淌。纯净的生命能量顺着光丝汹涌灌注。重盾手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肉眼可见地平复下去,盾牌表面蛛网般的裂痕被乳白的光晕覆盖,飞速弥合、强化。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一股磅礴而温暖的力量注入体内,几乎耗尽的体力迅速回升。
“治疗?!她竟然是稀有的治愈系!”小队里一个使用能量飞镖的少女惊喜地叫出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啧,圣母病又犯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磁性声音懒洋洋地响起。雷狮不知何时靠在一根断裂的巨大能量管道上,双手抱胸,紫电在他指尖跳跃,映得他俊美的侧脸忽明忽暗。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目光扫过我手中的白玉铃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剔,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闹剧。
我没理他。圣光织愈的光丝如同灵蛇,再次分出数股,精准地链接到其他受伤队员身上。微光闪烁,伤口止血、淤青化开、消耗的元力得到温和的补充。小队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
“干掉那个治愈系!”改造人首领的机械义眼锁定了我,发出刺耳的电子合成音。他猛地调转炮口,另外两个速度极快的掠夺者如同鬼魅般从侧翼包抄过来,手中的能量刃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小心!”重盾手大吼,想要回援。
就在两道能量刃即将撕裂我身体的瞬间,我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左手掌心灼热感陡然爆发!嗡——!!
低沉的剑鸣带着撕裂空气的暴戾,赤狱裁罪那黑红相间的修长剑身瞬间取代了白玉铃铛的位置!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风暴以我为中心轰然炸开!剑脊上的熔岩纹路骤然亮起,红光刺目!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我甚至能看清那两个偷袭者眼中闪过的错愕和瞬间被恐惧取代的神情。身体本能地动了,赤狱剑身划出一道凄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轨迹,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锵!嚓——!
刺耳的金铁交鸣和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两柄疾刺而来的能量刃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应声而碎,炸成漫天飘散的能量光点!赤狱的剑锋没有丝毫停滞,带着焚尽万物的狂暴气势,如同切过朽木般,悍然斩过那两台包裹着偷袭者、闪烁着厚重能量护盾的轻型外骨骼机甲!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割裂的锐响。暗红色的剑芒一闪而逝。两台造价不菲、防御力惊人的机甲,连同里面惊骇欲绝的掠夺者,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黄油,从中间被平滑地一分为二!切口处一片焦黑,金属瞬间熔融又凝固,形成狰狞的疤痕,连一丝火星和烟雾都来不及冒出,只有高温灼烧空气留下的扭曲痕迹。
断口处残留的赤红高温,将周围冰冷的金属地面都映得一片暗红。
整个战场死寂一片。只剩下能量核心舱深处管道泄露的“嘶嘶”声。风卷起地上的金属粉尘,打着旋儿从两片巨大的、冒着青烟的金属残骸间穿过。
重盾手和他的队友们保持着准备冲锋的姿势,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神里全是见了鬼的惊骇。连那个改造人首领猩红的机械义眼都僵住了,炮口微微下垂。
“……”靠在管道上的雷狮,指尖跳跃的紫电停滞了一瞬,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狂傲的紫色眼瞳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手中那柄吞吐着毁灭气息的黑红长剑,以及剑身上缓缓滑落的、被瞬间蒸发的几滴暗色液体。他脸上的玩味笑容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被点燃的、如同发现顶级猎物的强烈兴味。他缓缓直起身,目光锐利如刀,牢牢锁定了我。
“呵。”一声极轻、却带着难以言喻兴奋的低笑从他喉间滚出。
“怪……怪物……”一个幸存的掠夺者牙齿打颤,看着地上同伴被高温熔断的残骸和机甲切口,崩溃地丢下武器,转身就跑。
恐惧是会传染的。剩下的掠夺者瞬间斗志全无,怪叫着四散奔逃。
我没有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左手赤狱裁罪依旧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余温,右手掌心,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悄然浮现,温润的光晕流淌,无声地驱散着赤狱带来的血腥与灼热。冰与火,杀戮与慈悲,两种极端的力量在我体内流转,形成一种诡异而平衡的寂静。
战斗结束得很快。小队成员围拢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感激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敬畏。
“谢……谢谢你!祁奥阳!”重盾手挠着头,声音还有些发颤,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史前凶兽。
“举手之劳。”我收起双生元力武器,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圣光织愈的余韵还在体内流淌,抚平着使用赤狱后带来的细微精神震荡。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雷狮刚才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断裂管道上残留的一丝微弱电弧发出“噼啪”轻响。
他走了。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雷暴。
这种两极分化的评价,几乎成了我在大赛中的常态。
一次团队积分争夺战,在布满剧毒孢子的“腐沼雨林”。浓稠的墨绿色瘴气终年不散,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腐泥潭,巨大的、色彩妖异的食肉植物潜伏在阴影里,散发着甜腻的死亡气息。小队遭遇了成群结队、速度奇快且带有神经麻痹毒素的刃翅毒蜂。
惨绿色的蜂群如同死亡的乌云,翅膀高速振动的嗡鸣声直钻脑髓。一个队员躲避不及,被毒刺擦中手臂,瞬间整条胳膊麻痹肿胀,泛着不祥的青黑色,剧痛让他脸色煞白,几乎握不住武器。
“坚持住!”我低喝一声,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在掌心浮现。纤白的光丝瞬间缠绕上他中毒的手臂。铃音清越,纯净的生命能量如同甘泉涌入,柔和的白光笼罩伤口,与那侵蚀性的青黑色毒素激烈对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毒素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肿胀开始消退,队员脸上痛苦的神色稍稍缓解。
“哼,无聊的善心。”清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格瑞。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一块相对干燥的巨石上,烈斩斜指地面,银发在瘴气的微风中拂动,冰紫色的眼眸扫过我的治疗过程,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分析无用数据,里面是万年不变的漠然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不赞同?仿佛这种在绝境中耗费力量救治他人的行为,纯粹是愚蠢的资源浪费。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专注地驱除着队员体内的最后一丝毒素。光丝收回,队员的手臂已恢复如常,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痕。他感激地朝我用力点头。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小心上面!”另一个队员嘶声尖叫。
头顶浓密的、滴落着腐蚀性粘液的巨大蕨类植物阴影中,一道快如闪电的墨绿色影子直扑而下!那是一只潜伏已久的刃翅毒蜂王,体型是普通毒蜂的三倍,狰狞的口器闪烁着幽光,尾部的毒针蓄满了致命的麻痹毒素,目标赫然是刚刚解毒、还未来得及完全起身的队员!
速度太快了!距离太近了!队友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格瑞的烈斩微微抬起,冰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但他离得更远,毒蜂王选择的时机和角度刁钻到了极致!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比思维更快。不是赤狱裁罪的暴戾,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圣光织愈催动下的极致守护!
“让开!”我厉喝一声,整个人如同瞬移般挡在了那名队员身前。右手白玉铃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不再是温润的月华,而是如同正午骄阳般炽烈夺目!
嗡——!!!
刺耳的铃音响彻雨林!无数条凝练到极致、如同白金铸就的光丝从铃铛中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在我面前交织、层叠、压缩!不再是治疗时的柔和形态,而是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风、闪耀着神圣符文的光之壁垒!光丝高速震颤,发出高频的嗡鸣,每一根都蕴含着净化与守护的磅礴伟力!
噗嗤!
毒蜂王那淬炼过、足以洞穿轻型装甲的致命毒针,狠狠扎在了光之壁垒上!没有穿透,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烧红烙铁插入冰水般的剧烈侵蚀声!墨绿色的毒液与神圣的白金光芒疯狂对冲、湮灭!毒蜂王发出凄厉的嘶鸣,被壁垒上强大的反震力量狠狠弹开,撞断了几根粗壮的藤蔓。
光之壁垒剧烈波动了一下,颜色黯淡了几分,但依旧稳固!
直到这时,我才感到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右手微微颤抖。强行将圣光织愈的治愈之力转化为防御壁垒,消耗远超想象。
“祁奥阳!”被救下的队员声音都变了调。
巨石之上,格瑞握着烈斩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那双永远平静无波的冰紫色眼瞳,此刻清晰地映着那面正在缓缓消散、却依旧残留着惊人守护意志的光之壁垒,以及壁垒之后,我略显苍白的侧脸。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那是一种超越了计算和效率的、纯粹的情绪波动——惊愕。尽管只有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他周身那万年不化的冰山气息,确实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随即烈斩挥出,一道凌厉的寒冰刀气将那只被震飞的毒蜂王彻底冻结、粉碎。
雨林的瘴气依旧浓稠,战斗还在继续。但那一刻,某种东西,在绝对的理性堡垒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刻痕。
大赛进程过半,竞争的烈度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钢铁,不断被煅打、升温。个人积分排行榜上的名字你追我赶,每一次变动都伴随着残酷的淘汰甚至死亡。嘉德罗斯依旧高居榜首,他那纯粹追求力量极致的战斗方式如同太阳般耀眼而灼人。雷狮海盗团紧随其后,狂放不羁又配合默契。格瑞稳居第三,沉默而高效地收割着积分。安迷修、凯莉、雷德、蒙特祖玛……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榜单上熠熠生辉,也意味着他们踏过了更多的荆棘。
而我,凭借着圣光织愈在团队协作中积累的声望和赤狱裁罪在关键时刻的雷霆手段,积分也稳定地爬升到了前十的边缘。这个位置很微妙,足以引起真正强者的注意,却又不会像前三那样成为众矢之的。
“熔岩核心”赛区,一个由冷却的岩浆岩和流淌着暗红色熔岩河构成的灼热地狱。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刺鼻气味和滚滚热浪。大赛方投放了一批极其稀有的“炎晶兽”守护着高额积分点。这些由纯粹火元素构成的生物实力强悍,智慧不低,且拥有超强的再生能力。
一场针对最强炎晶兽首领的围猎正在上演。参与者包括了嘉德罗斯、格瑞、雷狮海盗团、安迷修以及几个实力不俗的小队。战场混乱而激烈,熔岩飞溅,元力光芒纵横交错。
“渣渣们!都给我滚开!它是我的!”嘉德罗斯金色的眼瞳燃烧着狂热的战意,大罗神通棍裹挟着万钧之力,每一次砸落都引得大地震颤,将挡路的炎晶兽和试图靠近的参赛者无差别地扫开,目标直指那头体型巨大、周身流淌着液态火焰的炎晶兽王。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黄金狮子,霸道绝伦。
雷狮的雷神之锤引动漫天紫雷,轰鸣着劈开灼热的空气,精准地轰击在炎晶兽王试图凝聚的熔岩护盾上,炸开漫天火雨。“佩利!卡米尔!拦住左边!”他的指挥在轰鸣声中依旧清晰有力。
佩利狂笑着挥舞着重力球,将几只扑上来的精英炎晶兽狠狠砸进熔岩河,溅起巨大的火浪。卡米尔如同鬼魅般在战场边缘游走,冷静地分析着炎晶兽王的能量节点,偶尔出手,快如闪电的突袭总能精准地打断兽王的关键动作。
格瑞的烈斩化作一道冰蓝色的闪电,在熔岩兽群中穿梭,每一次斩击都带着冻结万物的寒意,将滚烫的熔岩瞬间冷却成黑色的岩石,为其他人开辟道路。他的动作精准、简洁、高效,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安迷修的双剑则舞动出绚烂的蓝黄光芒,凝晶与流焱交织,形成攻守兼备的剑网。他不仅在与炎晶兽战斗,更是在混乱中一次次救下被波及或陷入险境的参赛者。“小心熔岩喷溅!”“这位小姐,请退后!”温和而坚定的骑士宣言在爆炸和嘶吼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凯莉骑着星月刃,如同暗夜精灵般在高空盘旋,老骨头嘴里不断吐出各种阴险的诅咒魔法弹,削弱着炎晶兽王的防御和再生能力。“哎呀呀,大块头要发怒了呢~”她笑嘻嘻地躲避着兽王喷出的巨大火球。
我游走在战场相对边缘的位置。圣光织愈的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在混乱中精准地链接到每一个受伤的参赛者身上,无论他是哪个小队。白玉铃铛的清音在爆炸的间隙顽强地响起,驱散灼热带来的眩晕,修复被熔岩燎伤的皮肤,补充着众人飞速消耗的元力。同时,赤狱裁罪并未出鞘,但我的精神高度紧绷,感知如同蛛网般铺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嘉德罗斯那近乎无差别的狂暴攻击范围太大了,我必须时刻注意不被卷入。
炎晶兽王在众多强者的围攻下终于发出震天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膨胀,核心处那颗如同小型太阳般的赤红晶核爆发出毁灭性的光芒!它要自爆核心!
“不好!退!”卡米尔第一个发出警报,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来不及了!范围太大!”雷狮脸色一沉,紫电在他周身疯狂汇聚。
“格瑞!冻结它!”嘉德罗斯怒吼,大罗神通棍不顾一切地砸向兽王的核心,试图打断。
格瑞的烈斩已经化作一道贯日的冰蓝长虹,带着冻结空间的极致寒意斩向兽王膨胀的核心!然而,兽王自爆的能量太过狂暴,烈斩的寒冰之力虽强,却只能延缓而非阻止!那毁灭性的光球依旧在急剧扩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以超越所有人反应的速度,从格瑞侧后方猛地冲出!那位置极其刁钻,恰好是烈斩冻结区域与兽王自爆核心之间唯一残留的能量薄弱缝隙!
是我!
在感知到兽王核心那毁灭性波动彻底失控的瞬间,身体就动了。没有思考,没有权衡利弊。赤狱裁罪的暴戾气息被强行压下,圣光织愈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目标只有一个——在格瑞的寒冰彻底生效前,堵住那个能量宣泄的致命缺口!不能让它完全爆发!
“祁奥阳——!!!”
安迷修的惊骇呼喊、雷狮的怒喝、佩利的怪叫、凯莉的尖声提醒……所有声音在那一刻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能清晰地看到格瑞猛然回头的动作,他冰紫色的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到极致,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决绝扑向毁灭光球的背影。他万年冰山般沉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骇!仿佛他精密计算的世界里,突然闯入了一个完全不合逻辑的变量!
噗——嗤——!!!
圣光织愈构筑的白金光之壁垒,在接触到毁灭光球核心的刹那,发出了令人心胆俱裂的哀鸣!如同最坚固的水晶被巨锤砸中!无数白金光芒凝成的光丝疯狂地湮灭、崩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狠狠冲刷在我的防御上,透过壁垒传递过来的冲击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穿透身体!
“呃——!”剧痛让我的意识瞬间空白,喉咙涌上浓重的腥甜。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抛飞出去,圣光织愈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白玉铃铛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就在我即将被后续爆发的能量彻底吞没的前一瞬!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撕裂空间,出现在我飞退的轨迹上!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狠狠带向一个带着冰雪清冽气息的怀抱!同时,冰蓝色的刀光如同开天辟地般斩落!
轰隆——!!!
格瑞的烈斩,终于斩落!积蓄到顶点的寒冰之力,在毁灭光球被我的壁垒阻挡、延缓了最关键一刹那之后,终于彻底爆发!极致的寒气瞬间冻结了膨胀到极限的能量核心,将它连同炎晶兽王庞大的残躯,一同封入了一座巨大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山之中!
毁灭的冲击波被冻结在冰山里,只有沉闷的巨响和剧烈的震动传来。
死寂。
灼热的熔岩核心战场,第一次被一种刺骨的寒意笼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那座突兀矗立的、冒着森白寒气的巨大冰山,以及冰山前那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格瑞一只手紧紧揽着我的腰,将我整个护在怀里,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挥出烈斩的姿势。他银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呼吸带着罕见的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和他心脏在我耳边擂鼓般狂跳的声音,快得不像他。
他低下头。冰紫色的眼眸不再是万年寒潭,而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剧烈情绪——惊涛骇浪般的惊骇、难以置信、一丝后怕,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理性外壳彻底熔化的东西。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我脸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我。
“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同被冻结的湖面裂开第一道缝隙。揽在我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紧得我有些发痛。
“咳……”我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他胸前冰蓝色的衣襟,圣光织愈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努力修复着内腑的震荡。“……手……松点……要断了……”我虚弱地抗议,声音细若蚊呐。
格瑞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眼底翻涌的惊涛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即,那紧锢的手臂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放松了些许,却依旧没有松开。他抿紧了薄唇,冰紫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沉淀,然后重新凝固成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沉甸甸的质地。
冰山矗立,寒气弥漫。战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哼。”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哼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嘉德罗斯扛着大罗神通棍,金色的眼瞳扫过冰山和我,最终落在格瑞紧拥着我的手臂上,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被冒犯领地的、纯粹的、毫不掩饰的不悦。他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碍眼。
雷狮站在不远处一块冷却的黑色熔岩上,指尖跳跃的紫电噼啪作响。他脸上惯有的狂傲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紫色的眼瞳在我和格瑞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我苍白染血的脸上,里面翻涌着风暴般的情绪——惊愕、一丝恼怒、还有某种被强烈挑衅后的、近乎危险的占有欲。他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眼神沉得吓人。
卡米尔压低了帽檐,湛蓝的眼眸在阴影下飞快地计算着什么,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佩利挠着头发,看看格瑞又看看雷狮,一脸懵懂又有点莫名的烦躁。
安迷修收回了双剑,湖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后怕,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格瑞紧护的姿态,又硬生生停住,眉头紧锁,骑士的礼节让他无法在此时上前。
凯莉坐在星月刃上,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哇哦~”她轻轻地、带着点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打破了最后一丝凝固的空气。“这下……可真是热闹了呢。”
就在这时——
【警告!警告!大赛中枢系统遭遇不明干扰!数据流异常!强制记忆回溯程序启动!覆盖范围:全域!】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如同惊雷般在所有参赛者的手环中同时炸响!
嗡——!
刺眼到极致的白光,毫无征兆地从每个人的手环中爆发出来!那光芒如此强烈,瞬间吞噬了熔岩核心战场暗红的色调,吞噬了巨大的冰山,吞噬了每一个人的身影!如同无数颗微型太阳在眼前同时引爆!
“什么鬼东西?!”
“眼睛!我的眼睛!”
惊呼声、痛呼声瞬间被淹没在白光之中。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但强光依旧穿透眼皮,刺激得眼球剧痛。圣光织愈的力量本能地想要涌出防护,但体内的震荡让我力不从心,只能勉强护住眼睛。
这白光并非纯粹的物理光线,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强信息流冲击!无数混乱、破碎、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画面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强行涌入脑海!
【画面闪烁:雷狮海盗团的羚角号飞船内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带着密码锁的金属储藏格被打开。里面没有武器图纸或能量核心,只有一支被精心保存在特殊力场中的、早已干枯却依旧呈现着深邃暗红色的玫瑰。花瓣边缘微微卷曲,仿佛还残留着采摘时露水的微光。雷狮修长的手指隔着透明的力场罩,极其轻柔地、近乎眷恋地拂过那干枯的花瓣,紫色的眼瞳深处,是平日里绝不会显露的、近乎偏执的专注。】
【画面闪烁:凯莉的房间(如果那堆满糖果和古怪收藏品的漂浮平台能称之为房间)。星月刃静静悬浮在角落。在月牙形刃柄内侧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凹陷处,刻着一行歪歪扭扭、明显是用小刀费力划出来的小字:“给阳阳的糖”。旁边还画了个极其简陋的笑脸。凯莉正拿着一颗包装精致的星星糖,对着灯光仔细看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它也塞到那个凹陷里,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别扭的纠结。】
【画面闪烁:大赛某个僻静的训练场角落。安迷修结束了一天的骑士修行,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棕发。他靠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湖蓝色的眼眸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用一种极其郑重、如同宣誓般的语气低声念道:“咳…尊敬的祁奥阳小姐,在下安迷修,不才骑士,虽自知……”刚念了个开头,他似乎觉得不妥,懊恼地皱起眉,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过了一会儿,他又掏出一张新的,重新开始:“祁奥阳小姐,你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黑曜石……”再次卡壳,再次揉掉。地上已经散落了好几个纸团。他俊朗的脸上满是挫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仰头望着模拟出的虚假星空,眼神温柔又带着点傻气的执着。】
【画面闪烁:格瑞在烈斩的刀身上反复擦拭,动作比平时更加缓慢、专注。冰凉的刀面映着他沉静的侧脸,而他的目光,却似乎穿透了冰冷的金属,落在某个虚幻的身影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探究。他伸出手指,指尖停留在刀面映出的、属于那个身影的位置,久久未动。】
【画面闪烁:嘉德罗斯独自一人站在积分排行榜的巨大光屏前,金色的眼瞳扫过前十的名字,最终定格在“祁奥阳”三个字上。他嗤笑一声,狂妄依旧,但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燃烧的不仅仅是战意,还有一种更加灼热的、想要将这个名字彻底征服、烙印在自己领地之下的强烈欲望。】
【画面闪烁:卡米尔坐在羚角号的控制台前,屏幕上并非星图或战术分析,而是一个复杂的、不断演算的数学模型。模型的中心点,是一个标注着“祁奥阳”的变量。无数数据流围绕着这个变量旋转、碰撞、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卡米尔压低的帽檐下,湛蓝的眼眸锐利而专注,仿佛在解一道关乎生死的终极谜题。】
【画面闪烁:蒙特祖玛在训练场挥动羽蛇大剑,每一次斩击都带着破风之声。汗水沿着她冷峻的脸颊滑落。在一次收势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训练场入口处一个黑发的身影,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行云流水的节奏,只是耳根处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红。】
【画面闪烁:雷德坐在一堆零件中间,手里摆弄着一个半成品的机械小玩意——那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长着黑色长发的q版机器人少女,手里还捧着一朵歪歪扭扭的金属小花。他一边哼着歌,一边用精细的工具小心地打磨着机器人的小脸,试图让它笑起来的样子更接近某个真人,脸上带着傻乎乎又无比专注的笑容。】
…………
无数画面!无数心声!无数深藏心底、从未示人的隐秘情感!在这一刻,被那该死的、失控的系统强制回溯程序,如同最残酷的聚光灯,赤裸裸地曝光在所有人面前!整个熔岩核心战场,被一片死寂的白光笼罩,只剩下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回荡。
白光持续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那刺目的光芒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被蹂躏过的熔岩战场和巨大的冰山时,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熔岩河缓缓流淌的咕嘟声都清晰可闻。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血腥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名为“社死”的尴尬气息。
我僵硬地靠在格瑞怀里,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的硬盘。刚才那些强行塞进来的画面还在眼前疯狂闪回:雷狮的玫瑰、凯莉的刻字、安迷修揉皱的稿纸、嘉德罗斯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卡米尔的数学模型、蒙特祖玛微红的耳根、雷德那傻气的机器人……还有格瑞此刻依旧紧紧揽在我腰间、未曾松开的手臂,和他冰紫色眼眸中尚未完全平息的惊涛骇浪。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格瑞的冰山还要冷!
我能感觉到所有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震惊、探究、玩味、羞恼、杀意……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令人无所遁形的网。
安迷修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湖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完了完了骑士生涯终结于此”的绝望,他下意识地想去捡地上那些并不存在的告白稿纸,动作僵硬得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凯莉坐在星月刃上,脸上的戏谑笑容第一次僵住了,眼神躲闪,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老骨头的毛,老骨头被她勒得直翻白眼。
格瑞的身体绷得像一块钢板,揽着我的手臂肌肉僵硬。我能感觉到他胸膛里那颗擂鼓般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但他冰绿色的眼眸却迅速沉凝下去,试图用更厚重的冰层覆盖住刚才暴露的所有情绪,只是那微微抿紧的薄唇和骤然加重的呼吸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雷狮的脸色……只能用“黑云压城城欲摧”来形容。紫色的眼瞳里电光闪烁,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的气压低得让附近的熔岩似乎都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又像是在质问“你他妈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嘉德罗斯的怒火最为直接纯粹。他扛着大罗神通棍,金色的眼瞳燃烧着被冒犯的狂怒,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在我和格瑞身上剐过,最终落在我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和一种“我的猎物被玷污了”的暴戾几乎要喷薄而出。“格瑞!放手!”他低吼,声音压抑着风暴。
卡米尔迅速调整了呼吸,帽檐压得更低,遮住了所有表情,只有微微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佩利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地挠头:“喂,老大,他们这是怎么了?刚才那白光……”
蒙特祖玛握紧了羽蛇大剑,冷艳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微微别开了视线。雷德则是一副“啊被发现了”的傻笑,还偷偷想把那个没做完的q版机器人往身后藏。
这他妈……大型修罗场!还是被强制公开处刑的那种!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混乱和羞耻!跑!必须跑!立刻!马上!再待下去绝对会被这群失控的“暗恋者”撕成碎片!
趁着所有人还沉浸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中没完全回神,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挣!
格瑞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发力,加上他心神剧震,手臂的力道松懈了一瞬。
就是现在!
赤狱裁罪那黑红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我手中!灼热的毁灭气息轰然爆发!不是为了攻击任何人,而是——
轰!!
我反手一剑,狠狠斩向脚下冷却的黑色熔岩地面!狂暴的剑气炸开一个深坑,碎石和烟尘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咳咳咳!”
“拦住她!”
惊呼声和怒喝声在烟尘中响起。
我根本不敢回头!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同时浮现,微弱却顽强的治愈力量强行压榨着身体的极限,灌入双腿!跑!朝着远离战场中心、地形最复杂的废弃矿坑区玩命狂奔!黑发在身后拉成一道狼狈的直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身后,烟尘之中,数道强大的气息如同被激怒的猛兽,瞬间锁定了我的方向!
雷狮的紫电撕裂空气,带着狂暴的怒意!格瑞的冰寒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嘉德罗斯的怒吼和沉重的破风声仿佛就在脑后!安迷修焦急的呼喊、凯莉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娇叱、还有其他几道或强横或诡异的气息……如同天罗地网般笼罩过来!
“祁奥阳——!!你给我站住!!”
雷狮的咆哮如同雷霆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
站住?开什么玩笑!现在停下来绝对会死得更快!
我咬紧牙关,将速度提升到极限,一头扎进了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废弃矿坑隧道。黑暗瞬间吞噬了身影,只留下身后一片混乱的追击声和元力碰撞的轰鸣。
凹凸大赛,在这一刻,对我而言,变成了真正的、史无前例的——地狱求生模式!
矿坑深处弥漫着陈腐的尘土味和隐约的金属锈蚀气息。隧道如同巨兽的肠道,岔路极多,伸手不见五指。身后追击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尤其是那几道最强烈的——雷狮暴怒的紫电、格瑞冰冷的锁定、嘉德罗斯充满压迫感的战意——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黑暗的迷宫中亡命奔逃。圣光织愈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身前几尺,修复着强行催动元力带来的经脉刺痛。赤狱裁罪握在手中,剑身灼热,既是威胁也是警示。
“这边!”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女声突然从侧前方一个狭窄的岔道口传来。
是凯莉!
我几乎没有犹豫,身体本能地一拐,冲进了那条几乎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刚挤进去,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块沉重的、布满锈迹的废弃矿车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拽过来,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入口,激起漫天尘土。
“咳咳……快走!那破石头挡不了那群疯子多久!”凯莉的声音就在前面。星月刃散发着幽微的紫光,照亮她带着薄怒和一丝狼狈的俏脸。她骑着月刃悬浮在狭窄的通道里,老骨头在她怀里,龇着牙。
“谢……”我刚开口。
“闭嘴!”凯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耳根在幽光下似乎更红了,“烦死了!早知道你这么能惹麻烦,本小姐才懒得管你!”她嘴上抱怨着,动作却不停,星月刃调转方向,示意我跟上,“这边!有个老旧的升降井,通往下层!”
我咽下道谢的话,紧跟着她。通道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陡峭向下。空气变得潮湿阴冷。身后被堵住的入口方向,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能量爆炸的震动,显然追兵们正在暴力破拆。
“快点!磨蹭什么!”凯莉催促,但月刃的速度却有意放慢了些许,似乎在等我。
终于,一个黑黢黢、锈迹斑斑的升降井口出现在眼前,缆绳早已腐朽断裂,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
“跳下去!”凯莉毫不犹豫。
“什么?!”我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下面有缓冲的矿渣堆!死不了!快!”凯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身后通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碎石簌簌落下。
心一横!我纵身跃入黑暗!
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身体就重重砸进一片松软、带着浓重霉味和金属碎屑的矿渣堆里,虽然硌得生疼,但确实起到了缓冲作用。几乎同时,凯莉骑着星月刃优雅地飘落下来,紫光照亮了这处巨大的、堆满废弃矿石和机械残骸的地下空间。
“暂时安全了。”凯莉松了口气,从星月刃上跳下来,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环顾了一下这个巨大的废弃矿洞,目光落在远处一个被巨大齿轮半掩着的、锈蚀严重的金属门上。“那里,好像是以前矿工的临时休息室,能躲一下。”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堆积如山的废弃物,来到那扇门前。凯莉示意我后退,老骨头嘴里吐出一个微小的腐蚀魔法弹,精准地融化了门锁。吱呀一声,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空间不大,只有几张破烂的铁架床和一张布满灰尘的操作台。凯莉用星月刃的紫光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生物。
“呼……”我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下来,大口喘着气。刚才的亡命奔逃几乎耗尽了力气,加上硬抗炎晶兽王爆炸的伤势,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悬浮在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缓慢而持续地修复着。
凯莉抱着胳膊,靠在另一面墙上,星月刃悬浮在她身边。幽暗的紫光下,她脸上惯有的狡黠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我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喂,”她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别扭,“刚才……那些东西……”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指的是系统强制回溯暴露的记忆画面。
我身体一僵,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原地消失。“……意外。”我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哼,意外?”凯莉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紫光照亮了她精致的下巴和微微抿起的唇,“‘给阳阳的糖’也是意外?刻在月刃上很好玩吗?”她的语气带着点恼羞成怒的质问,脸颊在幽光下浮起淡淡的红晕,眼神却倔强地不肯躲闪。
“我……”我哑口无言,脸也烧了起来。那种被人小心翼翼珍藏、却又被无情曝光的羞耻感,让我无所适从。
“还有那个笨蛋骑士!”凯莉似乎越想越气,语气也冲了起来,“天天对着草稿练习告白?他是中世纪穿越来的吗?蠢死了!”她叉着腰,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但提到安迷修时,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爽?
“还有雷狮!藏朵破玫瑰当宝贝?装什么深情!”她继续数落,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窘迫,“嘉德罗斯那战斗狂的眼神简直要把你吃了!格瑞那个冰块脸居然也会抱人?卡米尔那小子肯定又在算计什么见不得人的数据!雷德做的那个丑机器人……”
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像一只炸毛的猫。但在这看似抱怨的言语背后,我捕捉到了一种更深的东西——一种被强行揭开伪装后无处遁形的慌乱,一种“我隐藏得这么好居然也被发现了”的不甘,还有一种……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混杂在恼怒里的酸涩。
“……烦死了!一个个都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凯莉最后总结陈词,气呼呼地别过脸去,只留给我一个在幽暗中微微起伏的背影。
矿洞里陷入沉默。只有老骨头偶尔发出的咕噜声。
过了好一会儿,凯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低低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扭和试探:“喂……你……你以后……”她似乎在斟酌词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打算怎么办?”她没回头,声音闷闷的。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啊!我苦笑着揉了揉额角。现在的情况是,我捅了大赛最强的那几个马蜂窝,还是情感版的超级马蜂窝!外面是恨不得把我抓回去“好好谈谈”的雷狮、格瑞、嘉德罗斯,加上一个可能正在疯狂演练第101版告白词的安迷修,还有心思难测的卡米尔、蒙特祖玛、雷德……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声音带着疲惫,“先……躲着吧。”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哼,躲?”凯莉终于转回身,脸上又挂起了那抹熟悉的、带着点小恶魔气息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实的幸灾乐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就凭你?能躲过那几个家伙的鼻子?”她抱着老骨头,踱步到我面前,微微俯身,紫水晶般的眼眸在幽光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要不要……跟本小姐做个交易?”
我警惕地看着她:“什么交易?”
“很简单。”凯莉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本小姐呢,看戏看得挺开心的,暂时不想让这出戏的主角那么快退场。”她顿了顿,笑容加深,“我可以帮你暂时躲开他们,提供一点……小小的情报支援。”
“条件?”我可不相信魔女会做亏本买卖。
“条件嘛……”凯莉歪着头,故作思考状,眼底的狡黠几乎要溢出来,“以后本小姐的糖,你包了!要最贵、最好吃的那种!而且……”她拖长了语调,凑近了些,带着糖果甜香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你得告诉我,你觉得他们几个……谁最烦人?”她眨眨眼,一脸“我超想知道”的八卦表情。
我:“……”
这魔女!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挖坑给我跳!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快说快说”的俏脸,一阵无语。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我们头顶上方传来!整个废弃矿洞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数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头顶的岩层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刺目的紫金色雷光如同咆哮的怒龙,裹挟着毁灭性的气息,轰然灌入矿洞!雷光之中,雷狮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临!他踏着肆虐的雷霆,紫色的眼瞳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死死锁定在我身上,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找到你了,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