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雷光玫瑰灼烧着屈辱烙印。
>铁甲犀牛群冲锋的轰鸣震碎岩壁,赤狱残剑劈开第三根撞角时虎口绽出森白指骨。
>圣光丝线缠住第五头巨犀脚踝的刹那——
>雷狮的狂雷将整片岩丘化为熔炉。
>“玩具要有玩具的自觉,”他踩着我的断刃碾碎止痛剂药瓶,紫眸映出我染血的牙印。
>“要么学会取悦我……”
>“要么在下一个狩猎区,被碾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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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束缚感从未如此清晰。那枚由雷光铸就、缠绕着暗红荆棘纹路的玫瑰戒指,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死死箍在祁奥阳的食指根处。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仿佛在撞击着那道冰冷的能量枷锁,提醒着她昨夜那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在高效止痛修复剂的强力作用下,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新生的嫩肉带来一阵阵刺痒,如同无数蚂蚁在伤口下爬行。但更深处的筋骨撕裂和神经末梢被雷霆余威灼伤的剧痛,却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身体深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沉闷的钝痛。左肩那道被腐沼毒素侵蚀过的旧伤更是隐隐作痛,像一枚埋入血肉的锈钉。
她蜷缩在冰冷的岩缝深处。这里比藤蔓吊床更隐蔽,也更压抑。头顶是嶙峋交错的巨大黑色岩石,只漏下几线惨淡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岩石特有的、带着铁锈味的阴冷潮湿,以及她自己身上尚未散尽的血腥和药水混合的刺鼻气息。
煤球缩在她怀里,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琥珀色的圆眼睛里充满了惊惧未消的依赖,细小的爪子紧紧勾着她被撕破的衣襟。昨夜影狼群的腥风和雷狮那毁天灭地的一击,显然吓坏了这个小东西。
祁奥阳的下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铁锈般的腥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后背的剧痛和药效带来的刺痒交织,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抓挠的冲动。她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更尖锐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压制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呜咽。
屈辱。如同冰冷的毒液,渗透了四肢百骸。
雷狮舌尖卷走巧克力碎屑的触感,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那混合着微苦甜香和绝对掌控的气息,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她的灵魂。他用锤柄抬起她下巴时冰冷的触感,他咀嚼她最后慰藉时漫不经心的眼神,他如同施舍般晃动着止痛剂的姿态,还有那恶魔般的低语——“小奴隶,叫声主人……”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音节,都在她脑海里反复重放、切割,带来比后背伤口更甚的、深入骨髓的羞辱和剧痛。她不是人,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件新奇的玩具,一只需要被驯服、被标记的……宠物。
愤怒在屈辱的灰烬下燃烧,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体内元力枯竭如沙漠,赤狱裁罪在意识深处沉寂,剑身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如同她此刻濒临崩溃的精神。圣光织愈的力量被雷光戒指无形的压制着,白玉铃铛的回应微弱如风中残烛。
“唔……”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齿缝间挤出。后背新生的嫩肉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锐痛,让她身体猛地一颤。
煤球被惊动,“咪呜”一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担忧地舔舐她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背。
这细微的、带着湿漉漉暖意的触碰,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祁奥阳紧绷到极限的情绪壁垒。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委屈和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视线瞬间模糊。她猛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没有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喘息,在冰冷的岩缝里回荡。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溢出眼眶,砸在身下粗糙的岩石上,晕开深色的、迅速被吸干的水渍。指甲抠进掌心的伤口里,带来更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反复践踏碾碎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是她?她只是想……只是想活下去,想找回一点点熟悉的味道,想在这见鬼的世界里,抓住一丝属于“祁奥阳”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颤抖才渐渐平复。她抬起头,胡乱地用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动作粗暴得几乎要擦破皮肤。黑色的长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漆黑,深处翻涌的情绪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和……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孤狼般的狠厉。
不能崩溃。崩溃就意味着彻底沦为玩物。
她摊开左手,掌心向上。意念沉入那片被雷光戒指无形压制着的元力之海。
嗡……
极其微弱、近乎不可闻的嗡鸣。一点萤火般黯淡的乳白色光晕,艰难地在掌心上方凝聚。光晕中心,白玉铃铛的虚影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圣光织愈的力量被严重压制,如同背负着万钧巨石。
祁奥阳死死盯着那点微光,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她不再试图驱散那无形的压制,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点微光之中,感受着它在雷光戒指的“重压”下,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内部蕴含的、属于“织愈”本源的韧性。
一点,再一点……
她引导着那微弱的光晕,如同在暴风雨中牵引一根蛛丝,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拉伸、延展……
嗤!
光晕骤然熄灭!一股无形的、来自戒指的反噬电流如同细针般刺入她的神经!
“呃!”祁奥阳闷哼一声,掌心传来灼痛感,刚刚凝聚的光丝瞬间溃散。她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不行!正面突破压制只会引来更强烈的反噬!
她闭上眼,调整呼吸。片刻后,再次尝试。这一次,她不再强硬地拉伸光晕,而是引导着那点微光,极其轻柔地、如同水流般包裹住自己左手食指上那道昨夜被狼爪划破、尚未完全愈合的细小伤口。
微光触及伤口,带来一丝清凉的麻痒感。伤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收拢。同时,她敏锐地感知到,当圣光的力量作用于自身、且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或强烈波动时,指尖那枚雷光戒指的压制力似乎……减弱了一丝?那细微的电流反噬并未出现!
祁奥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这枚戒指的压制,并非绝对!它更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枷锁,主要针对她的元力攻击性外放和剧烈波动!而对于作用于自身、温和的治愈和能量运转……似乎存在某种“容忍”的缝隙!
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的一线微光。她立刻收敛心神,不再尝试凝聚光丝,而是将全部意念沉入那点微弱的圣光,引导着它如同最温顺的溪流,缓慢地、持续地流转于自己后背那三道狰狞的伤口深处。
清凉的麻痒感逐渐取代了刺骨的剧痛。虽然愈合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远不如全盛时期,但那种被无形压制、如陷泥沼的绝望感,却减轻了一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雷狮划定的囚笼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挣扎,寻找着那一丝喘息之机。
岩缝外,天色彻底大亮。几缕惨淡的阳光艰难地穿过石缝,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祁奥阳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深处,那死寂的冰冷褪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沉静的坚韧。她小心地将怀中睡着的煤球放在铺着干草的小窝里,用撕下的一小片干净衣料盖好。
然后,她扶着冰冷的岩壁,忍着全身骨骼的酸痛和后背伤口的隐痛,艰难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角落——那里放着昨夜用积分兑换、仅剩的一点物资:半卷绷带,小半瓶消毒喷雾,还有……一支尚未开封的高效营养剂。
她拿起营养剂,拧开。冰凉的、带着浓烈化学合成味道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短暂的、虚假的饱腹感。胃里的空虚和身体的疲惫并未真正缓解。
反手虚握。
嗡。
暗红色的光芒艰难地凝聚。赤狱裁罪那布满裂痕的剑身在她手中凝实。入手的感觉更加滞涩沉重,剑身传递来的不再是灼热的力量感,而是一种行将就木的哀鸣。靠近剑锷处,那道蛛网般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如同濒死巨兽额头的致命伤。
祁奥阳握紧剑柄,感受着剑身不堪重负的震颤。她不再尝试灌注元力激发熔岩之光,而是纯粹地将它当作一柄沉重的凡铁。拖着疲惫的身体,她一步步走出压抑的岩缝,来到外面一片相对开阔、布满嶙峋黑色巨岩的坡地。
晨曦的冷风灌入衣领,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开始演练最基础的剑式。刺、劈、撩、格挡、回旋……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沉重,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她不再追求速度和力量,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每一次挥剑时肌肉的发力、骨骼的传导、重心的转移上。她在重新熟悉这把严重受损的伙伴,熟悉它在极限状态下每一丝细微的形变和震颤,寻找着在不加剧它崩溃的前提下,能发挥出的、最基础也最稳定的杀伤力。
汗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裤,混合着后背伤口渗出的淡黄色组织液,带来粘腻的刺痛。每一次挥剑,右臂深层的筋骨都在呻吟,虎口愈合的伤疤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牵拉感。但她眼神沉静,如同打磨一块顽石,一遍,又一遍。
枯燥。痛苦。缓慢得令人绝望。没有酣畅淋漓的战斗,只有身体在极限边缘的反复折磨与驯服。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荆棘丛中拖曳着沉重的镣铐前行。食指上的雷光玫瑰安静地缠绕着,如同一个冰冷的、无声的监工。
就在祁奥阳完成一组回身劈砍,剑势将收未收,气息微喘的瞬间——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得如同大地心跳的轰鸣声,毫无预兆地从她脚下的岩层深处传来!紧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整个黑色岩坡都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细小的碎石如同筛糠般从岩壁上簌簌滚落!
祁奥阳脸色骤变!赤狱裁罪瞬间横在身前!目光如电般扫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只见前方那片相对平缓的岩丘地带尽头,烟尘冲天而起!如同沙尘暴般席卷而来!烟尘之中,数个庞大得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黑影,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她所在的岩坡方向发足狂奔!
铁甲犀牛!
那是自由丛林深处臭名昭着的b级群居魔兽!它们体型庞大如小型卡车,通体覆盖着厚重、粗糙、呈现出金属般青灰色的角质板甲,板甲边缘生长着狰狞的骨刺。最恐怖的是它们额前那根如同攻城锥般、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大撞角!此刻,这些狂暴的巨兽显然是被惊扰了领地,陷入了集体冲锋的狂怒状态!沉重的蹄子践踏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岩坡都在它们的铁蹄下呻吟颤抖!
数量……至少有七八头!它们冲锋的路线,恰好将祁奥阳所在的这片岩坡当成了必经之路!或者说,她这块“挡路的石头”!
“该死!”祁奥阳瞳孔缩成针尖!心脏瞬间沉入谷底!以她现在的状态,面对一头狂暴的铁甲犀牛都凶多吉少,何况是整整一群的集体冲锋!被卷入其中,瞬间就会被碾成肉泥!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岩坡!
没有丝毫犹豫!祁奥阳转身就朝着岩坡上方、一处相对狭窄、布满巨大碎石的岩缝冲去!那是唯一可能阻挡这些庞然大物冲锋的天然屏障!
然而,铁甲犀牛的速度远超她的想象!沉重的体型带来的却是恐怖绝伦的爆发力!
轰!轰!轰!
最前方的三头铁甲犀牛已经冲上了岩坡!巨大的撞角犁开地面坚硬的岩石,碎石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它们浑浊的、充满血丝的巨眼瞬间锁定了前方那个试图逃跑的渺小身影!震天的咆哮混合着冲锋的轰鸣,如同死神的丧钟!
“吼——!!”
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铁甲犀牛,显然是领头的巨犀,猛地加速,粗壮的四肢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庞大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战车,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巨大的撞角撕裂空气,朝着祁奥阳的后背狠狠撞来!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避无可避!转身格挡只会被瞬间撞成碎片!
生死关头!祁奥阳眼中爆发出绝境的狠厉!她前冲的势头不减反增!在撞角即将触及后背的刹那,身体猛地向左侧一块凸起的巨大黑岩后扑去!同时,右手紧握的赤狱裁罪,带着她全身的力量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反手向后,朝着那根擦着她身体撞来的巨大撞角根部,狠狠劈下!
铛——!!!!!!!
无法形容的恐怖撞击声猛然炸开!
赤狱裁罪那布满裂痕的剑身,与铁甲犀牛那堪比精钢的撞角根部悍然碰撞!刺目的火星如同烟花般爆溅!巨大的反震力如同攻城巨锤般狠狠撞在祁奥阳的双臂和胸腔!她感觉自己的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虎口早已愈合的旧伤处传来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噗嗤!
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不是犀牛的血!是她自己右手虎口处,被巨大的反震力硬生生撕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森白的指骨在翻卷的血肉中隐约可见!
“呃啊——!”祁奥阳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嚎,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不受控制地向前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又滚落在地!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
赤狱裁罪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着,剑身上那道蛛网般的裂痕在刚才的硬撼中,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堤坝,瞬间蔓延至整个剑身!暗红色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了几下,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嗡响,彻底熄灭,化作点点破碎的红光,消散在空气中!
剑……断了!
祁奥阳摔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后背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汩汩涌出,右手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过去。而那头领头的铁甲巨犀,只是被劈得头颅一偏,撞角根部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斩痕,暗红色的血液渗出,但这微不足道的伤势反而彻底激怒了它!
它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巨大的头颅甩动,沾血的撞角再次对准了瘫倒在地的祁奥阳!另外几头铁甲犀牛也冲上了岩坡,沉重的蹄子践踏着地面,如同移动的山峦,从不同方向朝着她围拢过来!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而下!
绝望!绝对的绝望!
体内元力彻底枯竭!赤狱裁罪断裂消散!圣光织愈被死死压制!身体重伤濒临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瞬间!一股冰冷的、被逼到灵魂深处的疯狂和不甘,如同火山般从祁奥阳心底猛然爆发!她不能死!绝不能像虫子一样被碾死在这里!
“啊——!!!”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尖啸从她喉咙里挤出!不是恐惧,是灵魂被彻底点燃的、焚尽一切的呐喊!她不再试图沟通被压制的圣光织愈!而是将残存的所有意志、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以及昨夜被反复践踏的滔天屈辱,如同决堤的洪水,尽数灌注向左手!灌注向那枚死死箍在食指根部的——雷光荆棘玫瑰戒指!
给我——力量!!!
嗡——!!!
戒指内部,那些原本只是安静流转的细小紫色电弧,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狂暴起来!疯狂地跳跃、膨胀!一股沛然莫御、带着毁灭气息的恐怖雷霆之力,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强行唤醒,顺着她的手指,蛮横无比地冲入她枯竭的经脉!
“呃啊啊啊——!” 祁奥阳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这股力量太狂暴、太霸道了!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她脆弱的经脉里疯狂搅动、穿刺!带来比身体任何一处伤口都要剧烈百倍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的左臂瞬间青筋暴起,皮肤下紫色的电光乱窜,整条手臂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紫红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然而,就在这非人的剧痛中,在死亡的绝境逼迫下,她的左手却以一种超越意志的本能,猛地抬起,五指箕张,朝着前方那头冲得最近、撞角已近在咫尺的铁甲巨犀!
目标——它粗壮的、如同石柱般的右前腿脚踝!
不再是柔和的白光!不再是圣洁的丝线!
嗤嗤嗤——!!!
数道细若发丝、却凝练到极致、呈现出一种妖异暗红与深紫纠缠色泽的能量丝线,如同从地狱深渊探出的毒蛇藤蔓,瞬间从祁奥阳五指指尖激射而出!丝线边缘跳跃着细密的紫色电弧,散发出一种混合了凶戾穿刺与毁灭雷霆的恐怖气息!
圣光织愈·荆棘形态!融合雷光烙印的异变!
噗!噗!噗!
暗红与深紫纠缠的荆棘丝线,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铁甲巨犀粗壮的脚踝关节!没有金铁交鸣的脆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烧红烙铁刺入皮革般的撕裂声!
“哞——吼!!!” 那头狂暴的铁甲巨犀,第一次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惨嚎!它那足以承受巨石砸击的坚韧角质皮肤和肌肉,在缠绕着毁灭雷霆的荆棘丝线面前,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撕裂!暗红色的荆棘如同活物般深深勒入它的筋肉骨骼之中!细密的紫色电弧疯狂跳跃、灼烧、破坏!
狂奔的势头被硬生生扼制!庞大的身躯因为前腿被锁死而瞬间失去平衡,如同山崩般向前狠狠栽倒!巨大的撞角擦着祁奥阳的身体重重砸在她旁边的岩壁上,轰然巨响中,坚硬的黑色岩石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碎石飞溅!
一击得手!但祁奥阳根本来不及喘息!另外几头铁甲犀牛已经冲至!巨大的蹄影如同死亡的乌云般笼罩下来!
“滚开!”祁奥阳眼中血丝密布,状若疯魔!剧痛和狂暴的力量几乎要撕裂她的神智!她不管不顾,左手五指疯狂地弹动、牵引!又是数道暗红与深紫纠缠的荆棘丝线激射而出,如同最致命的毒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和跳跃的紫电,分别缠向另外几头犀牛的前蹄或相对脆弱的关节连接处!
噗!噗!噗!
惨嚎声接连响起!又有两头铁甲犀牛被荆棘丝线缠住脚踝或膝弯,狂暴的雷霆穿刺之力瞬间破坏了它们的平衡和肌腱,庞大的身躯踉跄栽倒!沉重的身体砸在地面上,引发更剧烈的震颤!
然而,荆棘丝线也到了极限!强行催动远超自身负荷的异变力量,祁奥阳的左手皮肤已经开始崩裂,细密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整条手臂紫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意识都开始模糊!她拼尽全力也只锁住了五头巨犀!还有两头,一头被她最初的荆棘丝线重创、挣扎着想要站起,另一头则完全避开了荆棘,巨大的撞角带着毁灭的风压,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不足三米!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祁奥阳甚至能看清巨犀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绝望而扭曲的脸!
就在这最后关头——
轰咔——!!!!!!!
一道比昨夜劈断古木更加狂暴、更加蛮横、更加肆无忌惮的紫色狂雷,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撕裂了岩坡上方的天空,带着毁灭一切的、纯粹的、属于雷狮的霸道意志,悍然劈落!
目标——并非冲向祁奥阳的那头巨犀!
而是——她前方整片巨大的黑色岩丘!!!
无法想象的力量!无法形容的毁灭!
刺目的紫光瞬间吞噬了一切视觉!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声响都剥夺!整个岩丘在狂暴的雷霆之力下如同脆弱的沙堡般崩塌、粉碎!无数吨重的黑色岩石被瞬间气化、熔融!灼热的紫色雷火如同怒放的地狱之花,瞬间吞噬了所有被荆棘丝线锁住、正在挣扎的铁甲犀牛,也吞噬了那头冲到祁奥阳面前的巨犀!
惨嚎声瞬间被淹没在雷霆的轰鸣和岩石的爆裂声中!
祁奥阳只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灼热的气浪狠狠掀飞出去!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重重砸在后方相对完好的岩壁上,又滚落下来。喉咙一甜,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后背的伤口彻底撕裂,剧痛几乎让她昏死过去。她趴在地上,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眼前一片模糊的紫色光斑和飞舞的炽热碎石。
烟尘弥漫,雷火熊熊燃烧。整片岩丘地带化为一片充斥着高温、熔岩和焦糊气息的死亡熔炉。所有的铁甲犀牛,连同它们脚下的岩石,都化为了灰烬和焦炭。
雷狮的身影,如同从熔炉地狱中走出的魔神,踏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紫色雷火,一步步从弥漫的烟尘中走出。
他肩上的雷神之锤缠绕着比之前更加兴奋、更加危险的粗大电弧,每一次跳跃都让周围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爆响。深紫色的披风在热浪中狂舞。他走到祁奥阳面前,停下。
祁奥阳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因为剧痛和脱力而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双包裹在深色长裤中的、沾着些许岩灰的靴子,以及垂落下来的、深紫色披风的一角。
雷狮的目光先是扫过一片狼藉、如同被陨石撞击过的岩丘熔炉,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近乎餍足的、毁灭带来的纯粹愉悦。然后,他的视线才缓缓下移,落在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祁奥阳身上。
他的目光扫过她因剧痛而蜷缩的身体,扫过她后背再次崩裂、血肉模糊的伤口,扫过她右手虎口处深可见骨、还在汩汩流血的撕裂伤,最后,定格在她无力垂落、皮肤崩裂、紫红肿胀、指尖还残留着几缕暗红与深紫纠缠能量丝线的左手上。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弧度。不再是昨夜那种带着玩味和恶劣的逗弄,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看着一件损坏玩具般的……不悦。
他抬起脚。
那只包裹在深色皮靴中的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毁灭性的力量,精准无比地踩在了祁奥阳面前不远处——那柄断裂消散后、唯一遗落在地面的、属于赤狱裁罪的狰狞剑格护手上!沉重的靴底狠狠碾下!
咔嚓!
金属扭曲变形、彻底碎裂的刺耳声响,如同祁奥阳心脏被捏爆的声音!
紧接着,雷狮的另一只脚抬起,随意地、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踩在了祁奥阳刚刚挣扎着从贴身口袋掏出、还没来得及使用的那支——仅剩的止痛修复剂上!
啪嚓!
脆弱的玻璃瓶瞬间化为齑粉!淡蓝色的、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液,混合着玻璃碎片,被靴底狠狠碾入焦黑的泥土和碎石之中,只留下一点迅速被蒸干的深色污迹。
祁奥阳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雷狮缓缓俯下身。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最沉重的牢笼,将祁奥阳彻底笼罩。他伸出手,冰冷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了祁奥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沾满血污、惨白如纸的脸。
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最深邃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狼狈到极致的模样,也映出她眼底那几乎要焚尽一切的屈辱火焰和……一丝被碾碎希望后的、死灰般的空洞。
雷狮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力道,轻轻拂过她因为紧咬牙关、甚至咬破自己下唇而留下的、染血的深深牙印。温热的指腹沾染上她唇角的血渍。
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如同最冰冷的金属摩擦,带着一种宣告最终审判的、不容置疑的残酷:
“玩具,要有玩具的自觉。”
他俯得更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染血的唇瓣,紫眸深处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纯粹的、掌控生死的漠然和一丝……对损坏玩具的不耐烦。
“要么,学会取悦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彻底断裂的武器,扫过她被碾碎的止痛药,扫过她如同破布娃娃般残破的身体,最后定格在她那双燃烧着最后一点不屈火焰的黑色瞳孔上,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冰冷的弧度。
“要么……”
“在下一个狩猎区……”
“被碾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