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切片一:血色追猎**
雨夜。冰冷的雨点如同密集的钢针,狠狠砸在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浓重的血腥味。昏暗的应急灯滋啦作响,投下摇晃不定的、如同鬼魅般的光影。
祁奥阳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管道,呼吸轻得如同不存在。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完美融入阴影,勾勒出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线条。脸上戴着特制的夜视目镜,镜片下的黑色瞳孔如同最冷的寒星,没有丝毫温度。她指尖把玩着一柄薄如蝉翼、淬着幽蓝冷光的匕首——**“影蚀”**。雨水顺着她湿漉漉的黑色短发滑落,滴在匕首锋刃上,瞬间被蒸发成微弱的白气。
目标:格瑞。
代号:“蝰蛇”。
危险等级:S。
任务:清除。
情报显示,“蝰蛇”重伤藏匿于此。这是最好的机会。
细微的、压抑的咳嗽声从前方一堆废弃集装箱的缝隙中传来。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更浓了。
祁奥阳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无声无息地靠近。匕首反握,幽蓝的刃光在雨夜中一闪而逝。
就在她即将发起致命一击的瞬间——
“咳……咳咳……” 咳嗽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祁奥阳的动作,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凝滞。
就在这凝滞的缝隙!
一道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从她侧后方的阴影中暴起!速度快到撕裂雨幕!带着凌厉的劲风和浓烈的杀意!
不是目标!
是陷阱!
祁奥阳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影蚀匕首如同毒蛇吐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反手格挡!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雨夜中炸响!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震得祁奥阳手臂发麻!她借力后撤,瞬间拉开距离,夜视目镜后的黑眸死死锁定袭击者!
不是情报中的重伤目标!
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挺拔、脸上带着黑色金属面具的男人!面具下的眼睛……是冰冷的紫罗兰色!
“格瑞?!” 祁奥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冰冷的杀意覆盖,“你设的局?”
面具男——格瑞——并未回答。他甩了甩被匕首震得发麻的手腕,紫罗兰色的眼眸透过面具的孔洞,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牢牢锁定祁奥阳。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评估猎物般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祁奥阳,”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低沉而沙哑,带着金属的质感,“‘夜莺’组织王牌杀手。任务成功率……100%。” 他缓缓抽出腰间另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刀身漆黑,隐隐有暗红色的能量纹路流转——**“蝮吻”**。
“今晚,”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步沉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的记录,该刷新了。”
话音落落,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和被踏碎的积水!
祁奥阳眼神一凛!影蚀匕首划出幽蓝的轨迹,迎了上去!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废弃工厂的雨夜中高速碰撞!刀光如同死神的舞蹈,每一次交击都迸发出致命的火花和刺耳的尖鸣!雨水被狂暴的气流卷起,形成迷蒙的水雾!
祁奥阳的刀法诡谲狠辣,如同黑夜中索命的幽灵。格瑞的刀势则大开大阖,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霸道和精准的计算。两人竟斗得旗鼓相当!
在一次凶险的贴身缠斗中,格瑞的蝮吻短刀擦着祁奥阳的脖颈划过,带起几缕断发!祁奥阳的影蚀匕首则如同毒蛇,刁钻地刺向格瑞的肋下!
格瑞猛地拧身,险险避开,但面具却被匕首的锋锐之气划开一道裂缝!
面具碎裂,掉落半边!
露出面具下,那张棱角分明、苍白却异常冷峻的脸!雨水顺着他银白的发梢流下,滑过紧抿的薄唇和那双燃烧着冰冷战意的紫罗兰色眼眸!
四目相对!
祁奥阳的攻势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那双冰冷的黑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格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凝滞!他眼中寒光爆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蝮吻短刀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猛地刺向祁奥阳的心脏!
避无可避!
祁奥阳瞳孔收缩!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及她胸口的瞬间——
格瑞的手腕猛地一抖!
刀锋诡异地偏转!
“嗤啦——!”
锋利的短刀狠狠刺入了祁奥阳身侧的金属管道!火星四溅!刀身没入大半!
巨大的力量将祁奥阳狠狠撞在冰冷的管道上!格瑞的身体紧随而至,带着雨水和血腥的气息,将她死死地压制在金属管道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两人身体紧贴,呼吸交缠。冰冷的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淌,混合在一起。
格瑞低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地盯着祁奥阳近在咫尺的脸,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为什么犹豫?”
“祁奥阳……你的刀……为谁而慢?”
**时空切片二:深海囚笼**
风暴!狂暴的飓风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如同愤怒的海神挥舞着巨锤,狠狠砸在“黑鸦号”海盗船坚固的橡木船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天空是沉沉的铅灰色,厚重的乌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这艘在怒海中挣扎的孤舟。甲板上,粗壮的缆绳如同狂舞的巨蟒,水手们嘶吼着,在狂风骤雨中与死神搏斗。
船舱底层,最幽暗潮湿的货舱。这里堆满了劫掠来的香料、丝绸和……一个巨大的、镶嵌着秘银符文的水晶囚笼。
囚笼里,囚禁着一条人鱼。
祁奥阳蜷缩在冰冷的海藻垫上,银蓝色的鱼尾在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梦幻般的光泽,如同最上等的月华凝成。黑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披散,遮掩着她大半张苍白却精致得不似凡物的脸庞。她的眼眸是深邃的墨蓝色,如同蕴藏着整片风暴之海,此刻却带着一丝迷茫和虚弱。手腕和脚踝上戴着沉重的、刻着禁魔符文的镣铐,限制了她的力量。
舱门被粗暴地撞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风雨和海腥味闯了进来。是格瑞,“黑鸦号”的船长,令人闻风丧胆的“银狼”。他银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紧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深色的皮质船长服上沾满了海水和血污(不知是谁的)。那双标志性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带着风暴般的狂躁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掠夺欲。
他无视了货舱里价值连城的财宝,径直走向水晶囚笼。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舱室里回荡。
祁奥阳警惕地抬起头,墨蓝色的眼眸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银蓝色的鱼尾在水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
格瑞停在囚笼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祁奥阳完全笼罩。他伸出手,布满老茧的手指,带着海盐的粗糙和雨水的冰冷,极其粗鲁地穿过水晶囚笼的缝隙,捏住了祁奥阳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看着我,小人鱼。”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被砂纸磨过,带着海风的咸腥和烈酒的灼热,“告诉我,风暴是不是你引来的?想弄沉我的船?嗯?”
祁奥阳被迫仰着头,墨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海般的沉静。她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静静地、倔强地看着他。
格瑞被她看得心头莫名烦躁,指下的皮肤细腻冰凉,如同最上等的玉石,与他滚烫粗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这种反差,让他心底那股掠夺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说话!” 他低吼,指间力道加重。
祁奥阳吃痛,眉头微蹙,终于开口,声音空灵而清冷,如同深海涌动的暗流:“风暴……是海神的愤怒……与我无关。”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能抚平人心。
格瑞微微一怔,随即冷笑:“海神的愤怒?呵……那正好!就用你这海神的宠儿,来平息他的怒火吧!” 他猛地松开她的下巴,手指却顺势下滑,带着一种亵渎的意味,抚过她纤细的脖颈,落在那冰冷沉重的禁魔镣铐上。
“或者……” 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在祁奥阳敏感的耳鳍上,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如同海妖低语般的诱惑,“臣服于我,做我的‘黑鸦号’的守护者……我就放了你,如何?”
祁奥阳的身体猛地一颤!耳鳍不受控制地微微翕动。她猛地转过头,墨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清晰的怒火,如同海底火山爆发:“妄想!肮脏的海盗!”
“肮脏?” 格瑞不怒反笑,紫眸中翻涌着更加浓烈的掠夺欲和一种被激怒的疯狂,“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肮脏!” 他猛地伸手,抓住囚笼的秘银锁链,似乎想强行打开!
就在这时!
船身猛地一阵剧震!如同被巨锤砸中!巨大的倾斜让格瑞一个趔趄!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甲板方向传来!伴随着木料碎裂的可怕声音和水手们绝望的惨嚎!
船触礁了!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撞上了!
船舱剧烈摇晃!海水如同贪婪的巨兽,瞬间从破损的船体裂缝中汹涌灌入!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格瑞的脚踝,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水晶囚笼被海水冲击,发出嗡鸣!
祁奥阳浸泡在迅速上涨的海水中,墨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禁魔镣铐在海水的冲刷下,符文的光芒开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她看着被冰冷海水包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格瑞,苍白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深海寒意的弧度。
“看,” 她的声音在汹涌的海水声中依旧清晰,带着一种空灵的、如同宣告般的冷漠,“海神的愤怒……来了。”
**时空切片三:教室心跳**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高二(一)班明亮的窗户,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粉笔灰的微尘和书本油墨的淡淡气味。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祁奥阳咬着笔杆,眉头紧锁,盯着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那道如同天书般的解析几何题。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带着婴儿肥的侧脸。大大的眼睛因为苦恼而微微眯起,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烦死了……” 她小声嘀咕,泄气地把笔一丢,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神放空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叶。阳光落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挡住了部分阳光。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笔尖的沙沙声都消失了。所有目光,尤其是女生的目光,都带着好奇、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聚焦在门口。
新来的代课数学老师,格瑞。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和骨节分明的手。银灰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峻。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是深邃的紫罗兰色,此刻正平静地扫视着教室,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带丝毫多余情绪。
他走上讲台,将手中的教案放在桌上,动作沉稳利落。
“同学们好,我是格瑞,接下来一个月,由我代课解析几何。”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带着一种冷静的磁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直接进入正题:“翻到练习册第58页,第三题。这道题考察的是空间向量与平面的位置关系,综合性较强。”
他的讲解清晰、简洁、逻辑严密,没有一句废话。修长的手指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快速而流畅地勾勒出复杂的几何图形和公式,字迹刚劲有力。
祁奥阳努力集中精神,但那些复杂的符号和线条在她脑子里依旧像一团乱麻。她偷偷瞄了一眼讲台上那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新老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片空白的练习册,小脸垮了下来。
格瑞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教室,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咬着嘴唇、一脸苦恼的小身影。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
“祁奥阳同学。”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惊雷般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
祁奥阳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坐直,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那双隔着镜片、却依旧锐利如刀的紫罗兰色眼眸里。
“到……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格瑞走下讲台,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他径直走到祁奥阳的课桌旁,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淡淡的、如同雪松般清冽的气息混合着粉笔灰的味道钻入鼻腔。
祁奥阳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格瑞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一片空白的练习册上,声音听不出喜怒:“这道题,有思路吗?”
“我……我……” 祁奥阳感觉舌头打结,大脑一片空白,“老师……我……不太会……”
“哪里不会?” 格瑞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祁奥阳胡乱地指了指题目:“就……这里……向量……平面……”
格瑞没说话,只是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极其自然地拿起了祁奥阳桌上的铅笔。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微凉的、因为紧张而有些汗意的手背。
如同微弱的电流窜过!
祁奥阳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
格瑞却恍若未觉。他俯身靠得更近,清冽的气息更加清晰。他一手撑在祁奥阳的课桌边缘,另一只手握着铅笔,笔尖点在题目上。他的胸膛距离祁奥阳的后背仅有咫尺之遥,祁奥阳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沉稳而温热的体温。
“看这里,” 格瑞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关键点是这个法向量。你之前的辅助线方向错了。”
他的手腕稳定,铅笔在练习册上快速而清晰地划出一条新的辅助线,写下关键的公式。动作流畅,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祁奥阳的呼吸几乎停滞!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有那隔着薄薄衣衫传来的、滚烫的体温……如同最强烈的信息素,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的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小巧的耳垂更是红得滴血。她僵硬地坐着,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地盯着练习册上他划出的线条,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格瑞讲解完毕,放下铅笔。他微微直起身,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祁奥阳红透的侧脸和僵硬的脖颈,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涟漪。
“现在,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祁奥阳如梦初醒,慌忙点头,声音细如蚊蚋:“明……明白了……谢谢老师……”
格瑞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随即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回讲台。
教室里重新响起笔尖的沙沙声,似乎一切如常。
只有祁奥阳,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久久不能平息。练习册上那新划出的清晰线条,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里,而手背上那被指尖擦过的微凉触感,和耳边残留的温热气息,更是挥之不去。
她悄悄抬起头,看向讲台上那个挺拔冷峻的身影。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银灰色的短发和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镜片反射着微光,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祁奥阳飞快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他碰过的手背,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消。
讲台上,格瑞的目光扫过下方,在某个低垂的小脑袋上停留了一瞬,推了推眼镜,继续讲解着下一道例题,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唯有无人看见的讲桌下,他那只刚刚拿起过铅笔的手,指腹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一瞬间,擦过少女手背肌肤的、微凉而细腻的触感。
三个时空,三种身份。
心跳的频率,却因同一个人而紊乱。
或炽热如血火,或冰冷如深海,或羞涩如初春。
名为“格瑞”的存在,如同最精准的钥匙,总能开启祁奥阳灵魂深处,那扇名为“心动”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