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雪的银龙剑气撞在祭坛结界上,迸溅的火星如流星坠落,却在触及黑雾的刹那被尽数吞噬。巫蛊师首领枯槁的脸上浮起阴鸷笑意,骨笛吹奏出的曲调让十二口黑棺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棺盖缝隙渗出的黑液在空中凝结成锁链,瞬间缠住她的手腕。
“以血为引,以怨为牢。”巫蛊师首领的指甲划过骨笛,发出刺耳声响,“这祭坛每一道裂痕都在吸食历无咎的精血,你越反抗,他就死得越快!”话音未落,历无咎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胸口龟裂的曼珠沙华刺青渗出幽蓝血珠,顺着锁链源源不断注入祭坛。
容砚浑身浴血撞开扑来的傀儡,玉笛上的符咒光芒如风中残烛:“用昭雪司禁术!以血为媒,剑意通心!”他咬破舌尖,血雾喷在笛身,符咒化作赤红丝线缠绕霜刃古剑。楚昭雪的思绪突然被拽回三年前——同样是在生死关头,容砚将本命符咒按在她后心,说“昭雪司弟子,从不独行”。
霜刃古剑刺入掌心的瞬间,楚昭雪的眼中燃起冰蓝火焰。巫蛊师首领脸色骤变,骨笛吹出尖锐破音,却见历无咎突然挣脱锁链,浑身浴血挡在她身前。他胸口刺青迸发强光,震碎逼近的黑链:“阿雪,别管我!这追踪咒...是我自愿承接的!”
“为什么?!”楚昭雪的剑气在颤抖,泪水混着血珠滴落剑身。历无咎伸手握住剑刃,鲜血顺着纹路汇入火焰:“当年母亲被巫蛊反噬,我怕他们...怕他们用我威胁你!所以才求巫蛊师在我身上种下诅咒,让所有危险都冲着我来!”
容砚趁机将最后一张符咒拍在阵眼,十二口黑棺同时炸裂。巫蛊师首领在轰鸣声中发出凄厉惨叫,身形渐渐消散。楚昭雪的火焰剑气与历无咎的刺青光芒轰然相撞,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曼陀罗虚影,将残余的黑雾尽数灼烧殆尽。
“咳...总算是没白挨这顿打。”容砚倚着破碎的玉笛轻笑,他的白衣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下次...别再让我给你当符咒支架了。”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指尖飘出细碎的符咒光点,“帮我在昭雪司后山...种株曼陀罗吧。”
楚昭雪想要伸手抓住他,却见容砚化作点点星光没入晨光。历无咎颤抖着将她搂入怀中,胸口的刺青重新变回温柔的朱砂色:“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他的声音哽咽,“但我发誓,往后你的每一步,我都会挡在危险之前。”
朝阳穿透往生林的树梢,将最后一丝黑雾染成金色。楚昭雪握紧霜刃古剑,剑柄上的血珠与晨光相映,折射出希望的光芒。远处,容砚化作的星光在新抽的曼陀罗花枝间闪烁,似是在守护着这劫后余生的重逢。而历无咎腕间突然浮现出与她一模一样的血契纹路,那是在生死关头,他们的命运再次紧紧缠绕。
“我们回家。”楚昭雪仰头望向澄澈的天空,握紧历无咎的手。微风拂过林间新绽的白色曼陀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笛声,那是容砚留给他们最后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