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剑没入碑心的瞬间,时空仿佛被撕裂。楚昭雪周身燃烧的獬豸金焰与石碑喷涌的血色瘴气轰然相撞,迸发出的能量涟漪如蛛网般扩散,将整片海域搅成沸腾的旋涡。阁主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身体在高温中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依附在体表的噬灵蛊如同融化的蜡油,滋滋作响着坠入海中,蒸腾起刺鼻的黑烟。
“这不可能!长生殿筹备千年的计划......”阁主的咆哮被火焰吞噬,他握着青铜钥匙的手掌在烈焰中寸寸崩解,钥匙坠地碎裂的脆响,恰似永夜计划覆灭的丧钟。与此同时,其余十一座阵眼处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南疆古寨方向,林烬引爆的灭蛊雷连环炸开,将石碑轰成齑粉;京城皇宫内,沈星河燃烧三魂之力奏响的镇魂曲与顾承欢的冰魄剑光交织,彻底斩断主阵眼与外界的联系。
十二道血色光柱同时熄灭,浓稠如墨的幽冥雾气开始剧烈翻涌。被蛊惑的百姓们抱头痛呼,他们瞳孔中的竖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恐惧。三皇女在金色净化之光中苏醒,咳出的黑色蛊虫化作飞灰,她颤抖着抓住楚昭雪染血的衣袖,却只触到一片虚幻的残影——完成净化的獬豸虚影正在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没入天际。
楚昭雪力竭跪倒在祭坛废墟,海水冲刷着她破碎的衣袍,伤口处沁出的鲜血与青莲剑上的金色符文交融,在地面勾勒出古老的封印图腾。初代圣女的虚影自光芒中凝实,温柔的指尖抚过她染血的眉睫:“以律法为刃,以慈悲为盾,你已超越了我的期许。”虚影消散前,将一缕璀璨星光注入她眉心,“黑暗不会永远沉睡,但光明亦从未缺席。”
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第一缕阳光落在楚昭雪银灰色的眼眸中。林烬背着昏迷的叶惊鸿疾奔而来,后者的戏服已成碎布,却仍死死攥着半幅残破的星宿图;沈星河的七弦琴断成两截,琴弦却还在震颤着未散的余韵;顾承欢浑身浴血,冰魄剑上凝结的不再是寒霜,而是一层薄薄的金光。
“陛下!”林烬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十二座阵眼全部摧毁,长生殿的主力......”他的话音被远处传来的欢呼声打断——幸存的百姓们走出家门,望着重归澄澈的天空热泪盈眶。有人认出了祭坛上的楚昭雪,颤抖着跪下行礼,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山呼海啸般的“圣女”声响彻云霄。
楚昭雪却望着掌心逐渐淡去的初代圣女印记,眉头微蹙。海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蛊虫嗡鸣,远处的海平面下,隐约可见半块刻着人面蛇身图腾的青铜残片随波浮沉。她缓缓握紧青莲剑,剑身上《青天圣谕》的符文突然亮起,映得她眼底泛起冷光——这场胜利,或许只是更大阴谋的序章。
“收拾残局,重建城池。”楚昭雪站起身,海风扬起她染血的长发,“但从今日起,所有暗卫必须彻查长生殿余孽。”她转向并肩而立的伙伴们,银灰色眼眸中倒映着朝阳,“黑暗暂时退去了,但只要人心存贪念,永夜的威胁便永远存在。而我们......”
“将永远是守护光明的壁垒。”沈星河抚过断琴,盲眸中泛起笑意。林烬将獬豸图腾重新系在腰间,顾承欢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叶惊鸿展开残破的折扇,在晨光中拼凑出未完成的星宿图。五人身影被朝阳拉长,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屹立在新生的黎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