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在身后坍缩成灰烬的刹那,腕间血玉镯的碎片突然发烫。我踉跄着跌进路边芦苇丛,发现那些扎进皮肤的玉屑竟在皮下游走,沿着血管绘出微缩星图。手机在此时响起,未知号码发来父亲病房的监控截图——他正用输液管在墙上编织北斗九宫图,时间显示五分钟前。
\"季先生?您父亲今早突然清醒...\"护士的声音被电流声割裂,背景传来铁床腿刮擦地板的刺耳声响。我盯着屏幕倒影里那个多出来的身影:穿殷红嫁衣的婉娘正趴在我肩头,青白手指虚握着我的手腕。
夜枭在头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柏油路面突然渗出银色液体。当我试图绕行时,鞋底黏起的水银珠里映出九根青铜柱的倒影——它们正从我的瞳孔深处向外生长。
--凌晨2:17 松山疗养中心--
停尸间特有的福尔马林气息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值班护士递来的访客登记表上,父亲的名字在月光下渗出朱砂色。沿着第三病栋锈蚀的防火梯爬到五楼时,通风口飘出的纸灰粘在睫毛上,烧灼出微型八卦阵的印记。
A-07病房的门把手上缠着浸过黑狗血的红线,推开时铜铃骤响。父亲蜷缩在画满星轨的墙角,枯槁的手指正蘸着排泄物补全墙上的浑天仪。听到脚步声的瞬间,他突然暴起将我按在墙上,腐烂的牙龈间挤出带血的警告:\"他们换了我的眼睛!\"
天花板日光灯管突然炸裂,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掌贴上后颈。借着手机蓝光,我看到父亲的眼眶里嵌着两枚青铜浑天仪零件,而墙上未干的星图正在重组成琉璃井的剖面结构。
\"快走!她在通风管...\"父亲的尖叫被金属刮擦声截断。当我掀开病床垫子,藏在弹簧间的微型相机正闪着红光——内存卡里存着三百六十段视频,每段都是不同年龄的我在老宅门前转身回望。
护士站电脑跳出强制弹窗,监控画面显示父亲正被绑在电击床上。而此刻我身边的\"父亲\"突然咧嘴大笑,撕开人皮露出姑婆的银眼罩:\"好孩子,你分得清医院和老宅吗?\"
整层楼开始扭曲,病房门牌化作青铜柱上的浮雕。我扯断缠在腕间的拘束带,从消防柜里抢出斧头劈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晨光刺破幻象——哪里有什么疗养中心,我始终站在老宅遗址的琉璃井边,怀表指针永远停在三点零七分。
就在这一刻,手机突然响起,一条来自真正医院的通知消息映入眼帘。当我点开消息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通知的内容简单而直接:父亲已于昨夜子时因心肌梗死离世。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我完全无法接受。
我颤抖着手指,打开附件里的尸检照片。照片中的父亲面容安详,但他的手中却紧紧攥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一串坐标。
我瞪大眼睛,仔细辨认着那串坐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这串坐标,竟然正是星象暗室的位置!
这个发现让我惊愕不已,父亲为何会知道星象暗室的位置?他在临死前写下这串坐标又意味着什么?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而我却找不到答案。